顧宸放輕了腳步走到蘇軟軟的身邊,完全不顧形象的跟她一起盤坐在了地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只安安靜靜的陪著軟軟坐著,什麼也沒說。
不過蘇軟軟也沒坐多久,便一臉平靜的站了起來,聲音里也聽不出一絲悲傷的問他道:「顧宸哥哥,鍾叔身後的東西有準備嗎?」
仇舜趕緊把鍾叔給鍾叔準備好的捧了上來。
蘇軟軟伸手想去拿,顧宸捉住了她那隻白皙纖細的小手,「軟軟,讓我來!」
蘇軟軟平靜無波的眸子盯著顧宸看了一會兒,輕輕的點點頭,「好,顧宸哥哥,你來!」
蘇軟軟轉身面對牆壁,直到身後顧宸替鍾叔換上了壽衣。
鍾叔的葬禮辦得並不隆重,但蘇家全家人都出席了,外公和三個爺爺也都跟著大傢伙兒一起送了鍾叔最後一程。
蘇軟軟從始至終都沒有一滴淚,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就仿佛她是一個局外人。
倒是在看著鍾叔入土為安之後,外公和三位爺爺互相扶持著下山的時候,情緒都有一些低落。
年齡最大的嚴爺爺先嘆息了一聲說道:「老鍾也走了,咱們這批老傢伙,也差不多都到時候了。」
彭爺爺和黃爺爺跟著嘆息了一聲。
外公笑嘻嘻的說道:「我說你們三個老傢伙,還沒活夠本兒啊?還在這裡傷春悲秋的?
反正我是活夠本咯。
十幾年前,我家老婆子去的時候,我就想跟她一塊兒去了的。
可那時候咱們小軟軟還沒找回來,我想著我要是下去了也沒法兒跟老婆子交代,就死皮賴臉的腆著臉,又多活了這十多年!
夠咯夠咯!」
蘇軟軟聽到外公這句話,只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捏得生疼生疼。
又像是心臟里住著一隻怪獸要衝破心臟牢籠的桎梏衝出來,可牢籠太堅固,那隻掛售也沖不出來。
她有點想哭,可眼睛乾澀一片,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晚上。
她一個人抱膝坐在臥室的陽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蘇一清敲了她的房門,在得到她的回應之後,走了進去。
蘇一清將手中端著的一杯牛奶遞到她的手裡,「軟軟,喝杯牛奶,對睡眠好。」
蘇軟軟接過牛奶,雙手捧在手心裡,看向兩鬢有些斑白,眼角也爬上了些許皺紋的蘇一清,開口輕輕的喚道:「大哥哥。」
蘇一清臉上露出溫柔的笑,「軟軟,還在為鍾叔的事情而難過?」
蘇軟軟一雙清亮深邃的眸子看著蘇一清,「我當時進門的時候,吳珊想要用刀子刺我的脖子。
其實我可以不把她踹飛,我可以拉住她的手臂,然後直接折斷她的手腳,讓她失去行動能力。
這樣,鍾叔也許就不會死。」
蘇一清看著她,溫柔的眼眸中滿是認真和堅定的說道:「軟軟,不是這樣的。
你從小跟著爺爺們學醫術,你應該明白,鍾叔當時那種情況,就算你制住了吳珊,不讓吳珊有任何傷害他的機會。
他的生命也不超過五個小時。
而吳珊在把彈簧刀抵在他脖子上的時候,是他自己拼盡最後的力氣,讓刀子刺穿了他的脖子。
這對他來說,是解脫。」
蘇軟軟蜷縮著雙腿坐在沙發上,手臂擱在膝蓋上趴著。
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就是心裡無法抑制的難受。
她會從鍾叔的死,想到外婆,想到外公爺爺們。
甚至想到哥哥們和顧宸。
穿越前哥哥們一個個慘死的景象再一次清晰的出現在了眼前。
她真的怕如果這一次如果她和哥哥們還有顧宸,對付不了顧衡他們的那個組織,那就等於是她害死了哥哥們和顧宸。
在今天聽見外公和爺爺們感慨他們年紀到了,也將時日無多的時候,她心裡的那種難受到達了頂峰。
雖然蘇軟軟這十多年都沒有在蘇一清身邊成長。
但蘇一清依然是了解她的,別人可能從她的臉色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但是蘇一清只需要她眸中偶爾流露出來的一點點小情緒,便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蘇一清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軟軟,你從小就是一個聰明通透的姑娘,在這件事上,卻總是喜歡鑽牛角尖。
你三哥哥告訴了你,我們跟韓冶之間的矛盾,這件事的根源本就不在你,你別把什麼責任都往你身上攬。
不論是大哥哥、還是你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小哥哥、蘇磊哥哥、茜茜姐姐,還有表哥們,甚至是顧宸,大家都不怕死。
比起死,大家更怕你像現在這樣,讓人難過。」
蘇軟軟一雙黑眸看著蘇一清,聲音悶悶的開口道:「大哥哥,我不會哭了。」
她說著垂下了頭去,就像她小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也是這樣,小手抱著膝蓋,一個人默默的坐著。
蘇一清明白她說的是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她不會難過了,就好像缺失了情感的機器。
他站起來,輕輕將她抱在懷裡,溫暖的大手拍著她的背,「軟軟,沒關係,他們讓你失去的東西,哥哥們幫你一起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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