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張冷漠卻實在漂亮惹眼的年輕面孔，姜里唇邊的笑意真實了點。
是貴，而且是很久之前的價格了。
那位大佬，現在見面，得叫一聲顧教授。
那邊又發過來一條消息：【我很喜歡看到你這樣不服輸就是乾的樣子，也希望你能永遠這樣。】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給另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做心理輔導。
這樣的畫面，有些殘忍。
最好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姜里沒回答，手指摁著鍵盤，扯開話題：【禁毒局那邊最近有行動，讓手底下的人嚴密配合，信息完全共享。】
那邊道：【這沒問題，藍色通報已經發給許局了，不過你都幫許局升級系統了，什麼時候寵幸一下我這兒？】
姜里：【晚上。】
明天《如夢令》就要正式在海城開拍了，她下午要從北城飛過去，沒時間。
那邊：【行。】
……
姜里回到華庭郡。
推開門，兩隻狼高翹著尾巴過來迎接她。
接著聽到姜在野喊：「哥哥，你幫我把茶几上的幾包薄荷糖都拿過來，我給我姐裝上哦。」
秦夜驍順手取了糖，經過姜里，把剛切好的一盤水果放在她手裡，嗓音低沉磁性，「穿鞋。」
姜里挑眉，甩了高跟鞋，腳蹭進人字拖里，端著戳了一塊蜜瓜沾著冰淇淋球吃。
上面還撒了一層彩色的細碎糖果。
好看，也好吃，冰冰涼涼的。
她慢悠悠走去沙發那邊坐下。
「姐。」姜在野從房間裡推出一個和他人一樣高的超大行李箱，一臉求表揚的說：「寶寶把行禮都收拾好了哦。」
姜里懶懶的嗯了聲。
姜在野扭捏又害羞的看她，「那姐姐闊不闊以給寶寶一點獎勵呀？」
下一秒，一個東西朝姜在野拋了過去。
姜在野雙手接住，看見是自己讓風影叔叔給他送的車鑰匙，小朋友感天動地，小胖手緊握車鑰匙支著下巴，星星眼道：「今天寶寶又幸福啦！愛姐姐！」附帶胸口一個比心姿勢。
秦夜驍看一眼姜在野矯揉造作的樣子，表情有些難以形容。
不像姜里，只能是像另一個人了。
姜里沒什麼表情，黑眸微偏，凝視著小朋友，金屬叉子一指他，「我不在北城的這段時間，老實待學校，不准逃課。」
姜在野小臉一肅，鏗鏘有力道：「姐姐放心，好好學習，努力養姐姐是寶寶一生的課題！逃課這麼抽象的兩個字，寶寶不認識！」
秦夜驍：「……」
秦夜驍移開了視線。
姜在野說完，大眼睛滴溜溜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突然說：「姐姐，哥哥，我帶西施貂蟬出去玩了哦。」
說完，兩隻小狼積極的叼著牽繩跑過來。
姜在野給他們套上，然後又給自己戴上小鴨舌帽小口罩，拉著兩隻立刻出了門。
關門的時候，小朋友還從門縫裡給了秦夜驍一個肯定的眼神。
他要起開，給他爸發揮的空間！
秦夜驍體會到這個眼神，眉頭微挑了下。
姜在野站在他這邊？
大廳安靜下來。
「讓秦林跟你去海城拍戲。」秦夜驍看她把冰淇淋上的裝飾彩色糖吃完了，又給她加了點。
最近不安分的人多，讓秦林跟著去，能避免不少麻煩。
姜里狐狸眼微抬，「我拒絕有用麼？」
秦夜驍望著她，眸底深邃濃稠，聲線低磁好聽，「一個免費、能處理麻煩、還能開車的打手，真不要？」
姜里不出意料的沉默了。
秦夜驍笑了下，略微粗糲的指腹抹去她嘴唇上邊不太明顯的冰淇淋液體，摩挲到唇角邊停住，親密而曖昧，「所以要不要考慮和我結婚。」
姜里眉頭一皺：「……」
又來。
秦夜驍炙熱的手指貼著她溫涼的皮膚，眸底氤氳著暗色，嗓音低沉柔和，帶著蠱惑，「能幫你解決一切問題，所有財產寫你名字，一本萬利，要麼？」
正面對視，那雙狐狸眼瀲灩惑人，瞳孔漆黑，攝人心魄，極致完美的骨相極具視覺衝擊力。
姜里推開他的手，把果盤還給他，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視線自上而下的瞥他，語氣平靜，言簡意賅，「不要。」
秦夜驍：「……」
……
下午四點，一輛黑色賓利暢通無阻開進北城國際機場。
有工作人員快步走來開門。
「林先生。」機場總經理朝秦林點頭哈腰，再看一眼姜里，只是很客氣的頷首，「姜小姐。」
秦林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總經理一眼，兩秒後，冷淡問道：「都準備好了？」
總經理又是諂媚的態度，「準備好了。」
徐淼一下車，就看到一架私人飛機，比普通飛機寬大，機身上下雙層窗戶，機身一個巨大的黑邊小篆字體「秦」字標誌。
幸好徐淼讀書讀得多，否則一時半會還認不出這是個「秦」。
秦林走到姜里旁邊，那張娃娃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不屑，很恭敬，「姜小姐，以後您可以乘坐這架專機往返北城和拍攝地。」
徐淼聞言，瞪大眼。
什麼班啊！還能坐專機去上！
當初程思君給姜里選助理的時候，根本沒人願意接，才落到徐淼這個資歷淺的手裡。
網上把姜里說得像妖魔鬼怪，徐淼一開始也戰戰兢兢，硬著頭皮上的。
結果和姜里相處之後，才發現她沒什麼架子，很隨和。
徐淼攥緊包帶，才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果然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姜里戴著墨鏡，遮擋住半張臉，露出的下頜輪廓精緻漂亮，冷艷雪白。
隨手捋了下被風吹亂的長髮，禮貌對秦林致意：「謝謝。」
秦林微微低頭，「姜小姐客氣了。」
一旁的總經理眼神有些微妙，隱隱流露出不屑。
姜里雙手插兜，單肩掛著背包，黑色風衣隨風揚起，露出短裙下的勻稱長腿，踩著高跟鞋登機。
目送專機開上跑道起飛。
周遭安靜下來，總經理嗤之以鼻的開口，「一個靠著男人上位的女人而已，都不知道還能風光幾天，秦林在驍爺手下位高權重，何必對她低頭呢。」
秦家密信都傳遍各大家族了。
「是啊。」下屬附和，「我還以為跟在驍爺身邊的都是聰明人呢，白芷小姐將於近期返回北城的通知都送到我們這兒了，秦林先生竟然還在對一個小明星獻殷勤，真是自降身價……」
兩人說著，轉過身。
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臉色微變。
「董事長。」總經理和下屬恭敬道。
裴躍沉著臉，「你們兩個也是膽子大了，敢對驍爺身邊的人評頭論足。」
「我……」總經理腦門冒冷汗。
一旁的下屬戰戰兢兢的頭都不敢抬。
秦夜驍調動專機突然，裴躍在外面處理事情，急急忙忙趕回來，還是錯過了親自送秦林登機。
結果卻見到下屬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
裴躍冷冷道：「北城國際機場每日多的是大人物往來，沒有一個來歷簡單，你們的腦子分得清楚嗎？我每次會議耳提面命，禁止把捧高踩低這一套帶到工作當中，好好做自己的分內之事，認真對待每一位客人，免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累其他人，都記不住是嗎？」
「董事長我……」總經理急切的想要解釋。
「行了。」裴躍沉著臉，打斷他，「我也不想再浪費口舌，既然你坐不了總經理這個位置，那就換人。」
總經理臉色驟白，「董事長……」
裴躍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
秦夜驍的私人專機，機艙內空間極大，裝潢貴氣偏冷調，擺設無一不價值連城。
他出行並不需要人鞍前馬後伺候，也無異性跟隨，一切從簡。
後續保潔都是男的。
所以大廳這邊只有姜里，徐淼和秦林三人。
秦林倒了兩杯冰水，遞給姜里和徐淼，「姜小姐，北城到海城預計飛行兩小時四十分鐘，這裡有遊戲室、私人影院、娛樂廳和臥室，您可以隨意選擇。」
徐淼拘謹的坐在昂貴的定製的真皮沙發上，入目所及，明淨奢華，不遠處還有一個旋轉樓梯。
飛機上有旋轉樓梯已經足夠給徐淼億點震撼。
沒想到連私人影院都可以有！
姜里靠坐在沙發里，長腿放鬆的交迭著，「秦林。」
秦林恭敬道：「姜小姐請吩咐。」
秦夜驍身邊備受重用的人，姜里大概清楚，他應該是猜到或者知道了點什麼，否則態度不會這麼大轉變。
姜里沒什麼表情，不緊不慢的開口，「跟著我，行為就要符合我的身份，別給我搞特殊，惹麻煩，懂？」
封家宴會之後，她本來就在風口浪尖上，成了一個腳踩兩條船且看幾時完的渣女。
秦夜驍還調動自己的私人專機給她用。
她已經能預感到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姜里不喜歡惹人注目，這點秦林明白。
他點點頭，「懂了。」
姜里挑眉，起身拎著黑色背包，拿著冰水上了二層。
秦林看著那道高挑身影上去，莫名的，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姜里容色雪白瀲灩，神情總是輕佻又懶散的，給人一種置身事外，對什麼都不在意的錯覺。
可偏偏那雙狐狸眼沉黑而妖，一瞬不瞬盯著人的時候，眉目間儘是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讓人有些難以喘息。
秦林收回目光，看一眼手腳僵硬，喝著水的徐淼，淡淡道：「除了樓上臥室，其他地方徐小姐可以自由活動。」
徐淼：「……」
秦林拿著手機，一邊處理未讀消息和郵件，一邊轉身去了一樓的工作室。
徐淼根本不敢動，這裡好像任何一件東西，都比她這條爛命值錢。
就連手裡喝水的杯子都要六位數。
不過這是什麼冰水，她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水。
果然這個世界上連水都有高低貴賤的區別。
幸好她是貴人身邊的高級僕人！
……
二樓應該是秦夜驍的臥室。
冷灰色調的床和擺設。
幽冽的沉木香裹挾著淡淡薄荷菸草味的男性氣息混入姜里的鼻腔。
她忽略這些帶著侵略性的味道，在玻璃桌這邊坐下。
漫不經心的取出掉漆的電腦，打開蓋子。
黑色屏幕正中，一個灰黑色的狼頭標誌躍入眼中，狼眼血紅。
姜里翹著腿，懶懶的往後靠，戴上耳麥，連接衛星網絡，進入灰色大廈內部系統。
等待的過程中，姜里摸出煙盒，咬了一根點燃，細長潔白的女士香菸映襯的紅唇妖而野。
「厄神！」安全部的人見到她上線似乎十分激動，「您來了！」
「嗯。」姜里嗓音淡漠，「來給你們升級系統。」
女人骨節漂亮的長指敲擊著鍵盤，流暢而快速。
屏幕出現繁瑣的彩色圖形和複雜的代碼。
……
中洲。
綠樹掩映、寧靜清幽的密林深處，龐大的銀灰色大廈巍峨屹立。
「靠！我聽安全部那邊的人說，厄神今天上線幫他們升級系統了！」金髮碧眼的天才少年咋咋呼呼地衝進辦公室。
原本平靜且忙碌的開闊辦公區域瞬間如同被扔進一塊核彈般炸開。
所有年輕面孔轉過來，神情無一不激動澎湃。
「我去！我那神秘的偶像，終於在灰色大廈內部現身了！」
「咱們五年訓練結束總結會議，我以為厄神會露面，即使不露面，隔空給我們講兩句話鼓勵一下也好啊！」
「還得是你會做夢啊！厄神一向不喜歡這種虛頭八腦的形式東西，你還想讓他在大會上講話，Are you crazy？」
「切，做夢又不犯法，沒準哪天厄神就看上我了！」
他們這群人可都是經過灰色大廈嚴格訓練，過五關斬六將才留下來的，都是未來的花骨朵！
這時候，金髮碧眼男看向白芷，「芷，你也太幸運了，訓練期間夏國區一直NO.1，可以直接進北城禁毒局擔任要職，日後百分百直升厄神那一組！」
白芷一向內斂，即便在聽到厄神上線的消息，注意力已經完全分散，但仍然保持著工作的狀態。
此時聽到有人叫她，才從文件上抬頭。
她勾了勾唇，語氣平靜穩重，榮辱不驚，「禁毒局也有考核，我也沒那麼大把握，不過厄神那一組年底納新，大家都有機會。」
「你太謙虛了芷！你可不止是夏國區NO.1，還是我們這一屆最優秀的好嗎，如果你都沒把握的事，那我們全都要被卡死！」
白芷笑笑，繼續工作，眸色卻深了幾分。
灰色大廈是最龐大的國際性組織，內部的所有偵探都是來自各大洲的大神和天才，且實權極大，以至於勢力錯綜複雜，只是宗旨一致，都是打擊罪惡。
而在這些錯綜複雜且參差不齊的勢力當中，以厄神為尊，是所有人毫無異議的共識。
灰色大廈內部眾人皆知，厄神是夏國人，且極為偏袒夏國北城禁毒局。
這才是她為什麼選擇北城禁毒局作為她事業版圖第一個跳板的原因。
綜合她的出身、背景、能力。
連灰色大廈這樣人才濟濟、大神無數的第一大國際組織，內部幾乎每一個人都覺得她的前途形勢一片大好。
甚至有人把她當作厄神的未來接班人。
白芷不期然想起北城那些流言蜚語，把她和一個聲名狼藉的女明星相提並論，眼底一抹冷光閃過。
這隻怕是她此生唯一的污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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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謝謝支持、三十萬字了，希望明天我還能更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