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馥郁在君延瑾出神之際，甩開他的手，翻身下了床。
看了眼不遠處地上已經沾染了酒漬的禮裙，她拿起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赫連酒店8809房間，給我拿套衣服過來。」
掛斷電話，她轉身打算去浴室梳洗一下。
在這過程中，君延瑾一直盯著她的身影看，她變了，又好像沒變。
在她經過他身邊時，他想也沒想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這一年你去哪裡了？」
程馥郁抬眸看向他，冷笑：「哥哥你管的太寬了！」
君延瑾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別這樣叫我！」
「怎麼？我不叫難道就能改變你是我哥哥的事實嗎……唔……」
程馥郁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以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像是隨時都能將人吸進去。
一年前，就是這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她，說著這世界上最殘酷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就是最可笑的那個人。
她掙扎，卻換來他變本加厲的桎梏。
直到……兩人都嘗到了血腥味，他才放開她。
程馥郁抬手甩給他一個巴掌，憤怒道：「君延瑾，同一個坑，我不會再跳第二次！別再來招惹我！」
嫌她一年前被報復的還不夠，準備再來第二次將她拉進那個違背綱常倫理的地獄裡嗎？
君延瑾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跡，正打算說什麼，門鈴此時響起。
程馥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徑直朝門口走去。
門打開，兩人一愣。
程馥郁以為是助理，沒想到是商彥。
而商彥瞥了一眼她發腫的的唇瓣便將視線移開了，隨即將手中的服裝袋遞給她：「我剛剛正好碰見小李，就替她送過來了。」
小李叫李曉萌，是程馥郁的助理。
程馥郁抿抿唇，接過：「謝謝。」
「小郁，你還好嗎？」她臉色不太好。
「我……」
「她好不好還不勞你費心！」君延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同時長手攬住程馥郁的腰，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商彥在君延瑾泛紅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秒，瞭然。
怪不得。
程馥郁想掙開他的懷抱，奈何男人力道太大，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商彥。
倒是商彥笑了笑：「小郁，你先簡單梳洗一下，我去餐廳點餐。」
來寂州之前，他們已經說好了，今天中午要坐飛機回魘州。
時隔一年，程馥郁也該復出了。
「好。」
……
程馥郁到達魘州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同一飛機上，除了商彥，還有君延瑾。
幸好下了飛機後，君延瑾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臨時有任務匆匆走了。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她該怎麼辦。
這是時隔一年後，她第一次回來。
先前她雲遊四方，以散心為藉口，實則是在療傷。
感情里受的傷。
如果不是相見告訴她要結婚了，必須要去當她的伴娘，她或許不會這麼早回來。
「去哪？送你回程宅？」
程馥郁的視線從車窗外收回：「去聖世嘉苑吧。」
程宅，她暫時還不想回去，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媽媽。
她回來前，已經讓李曉萌給她買了一套單身公寓，就在聖世嘉苑。
看的出來她心情很低落，商彥沒再多說什麼，送她到目的地囑咐了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程馥郁按照助理髮給她的樓層信息，找到了對應的房門號。
公寓的風格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設計的，布置的很簡約，很清新。
她很喜歡。
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再加上和君延瑾周旋了那麼久，早就身心俱疲。
她將包包鞋子隨便一扔，便直接去臥室補覺了。
睡夢中，那些好不容易忘掉的聲音又浮現了：
「這個孩子不能要！」
「事實是，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報復你和你媽。」
「要不是那天我喝醉了，你以為我會上.你？」
「小郁，你們怎麼會有孩子？」
「小郁，這件事不要告訴你爸好不好，把孩子打掉，忘了君延瑾，重新生活……」
打掉孩子，重新生活……
打掉孩子，重新生活……
這些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包裹著她，掙不開逃不掉……
程馥郁猛地坐起身，額頭上的汗和臉上的淚已經融為一體，她劇烈的喘息著，久久不能平復。
她已經好久沒有做這個夢了……
她以為她已經放下了，原來……心還是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