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遇抬眸,看到他後,微微點了點頭。
即便他對他莫名有一股敵意,但是今天也是他在相見危在旦夕時挺身相救。
赫連遇無法再冷眼相對。
慕容在桑祁的攙扶下,頷首道了句「告辭」然後離開了。
車上。
桑祁透過後視鏡看向后座上閉目養神的男人,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慕容抬手扶了扶額頭。
桑祁有些不服氣:「煌爺,您明知道那是白祁淵的女兒,您還……您這是圖什麼呀!」
想起來他就心有餘悸。
剛剛煌爺是自己按著針頭阻止護士拔出來,然後一下子抽滿了600毫升的血。
慕容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是啊,她是白祁淵的女兒,可她……也是姻姻的孩子。」
她生前,他沒有保護好她。
那麼她的孩子,就由他來保護吧。
只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白祁淵果真這麼狠,在利益面前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桑祁見慕容一臉愁容,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
魘州,君公館,書房。
白祁淵順手拿起書桌上的某個東西朝君晏櫻扔了過去,菸灰缸擦著她耳邊而過,「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君晏櫻垂眸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躲閃。
白祁淵眼底不由得划過一抹讚賞,但還是聲音威嚴的斥責道:「誰讓你擅做主張抽她血的?還抽那麼多?」
萬一要是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
君晏櫻面色無波,聲線平淡:「赫連遇動作太快,剛把小十劫走,他的人就追上來了,女兒無奈之舉只能先抽她點血應急,只是兩袋而已,很多嗎?」
君晏櫻抬眸,一雙淡藍色的眸子看向白祁淵,無辜且靈動。
白祁淵擺擺手:「罷了,你對這個也沒概念,索性那邊沒傳來壞消息。」
他睨了那兩袋血一眼,撇開視線:「去給厲老送去,告訴他先悠著點用那個女人!」
若不是最近那個女人的身體出現了毛病,他也不至於讓老八冒著風險去赫連遇的手底下搶人。
「是!」
君晏櫻面無表情的拿起血袋,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眼底迸發出從未有過瘋狂。
……
君相見已經被轉到了VIP病房,但還沒醒。
赫連遇一直在床前守著她,一雙手虛虛的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
女孩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像是沒有一絲煙火氣的布娃娃,黑色長髮鋪在枕邊,更顯那張小臉蒼白。
入夜,君相見被握在男人手裡的手指動了動,呢喃了個熟悉的名字:「心心。」
赫連遇抬眸望去。
女孩面色很安靜,只不過眼角的那抹淚出賣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
赫連遇眸底泛紅,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可是剛擦掉,便又有新的流出來。
男人的瞳孔微縮,用指腹輕輕地撫著她的面頰,唇一點一點的吻著她的掌心,輕聲:「相見,不怕……」
女孩卻突然握緊了他的手,語氣有些急:「寂州長大人,救救心心!」
赫連遇身體一僵,抬眸目光複雜的看向她……
而女孩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仿佛剛剛那是一場錯覺。
可赫連遇知道,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