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邪抱著一摞文件走到書房，還沒進門就看到黑色真皮沙發上躺著個人。
「廷哥，你怎麼在這睡覺啊？」莫無邪調侃了一句，把文件放到桌上，然後坐到顧廷對面的椅子上。
顧廷睜開眼睛，將雙手枕在後腦勺。
「沒睡，就躺會兒。」
「丞兒怎麼惹到你了？你竟然連夜把他弄S洲去了，現在時差還沒倒過來呢。」莫無邪翹起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顧廷眉眼微挑，說話漫不經心的，「也沒什麼事，就讓他鍛鍊鍛鍊。」
「嘖！」莫無邪睨了他一眼。
信他可就真見鬼了。
「破公司這麼忙？」顧廷瞥了一眼他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一樣。
莫無邪一聽到公司就癱下臉，「都是爛攤子，下面還有一批人要養活。」
「誒？廷哥，借點錢唄，不還的那種。」
顧廷嘖了一聲，從沙發上坐起來，吐出一個薄涼的字眼，「滾。」
莫無邪嘴角微抽，麻溜起身，「好嘞！」
他轉到書桌前，翻起最上面的文件，眉頭微皺，「廷哥，拜託你的事，沈同學還沒考慮好？」
他們公司最近在捧一個男歌手，新歌已經錄完了，就是MV的女主還沒確定。
「我這MV還缺個女主呢。」莫無邪繼續說，這個女主除了沈卿，沒人比她更適合。！
「她最近忙學習。」
「……」
「晚上我幫你問問。」
「嘿嘿，好。」莫無邪轉陰為晴，他知道顧廷每天要去學校給沈卿補課。
「廷哥，你花點錢給人家請他十個八個家教，不就好了。」莫無邪笑調侃。
他顧廷缺錢？
連這點錢也不跟人小姑娘花？
顧廷幽幽瞥了他一眼，「單身狗。」
「……」
***
晚自習一開始，沈卿就揣了兩隻鉛筆放口袋裡，從後門出去。
「沈卿。」生冷的男音從後面飄來。
沈卿停下步子，轉過身去。
「有事？」她兩隻手捅在校服口袋裡，精緻的眉眼透著不耐。
林瑞陽好看的眉皺著，很不情願的說：「我媽邀你周末吃飯。」
明明有手機，偏要讓他來喊人。
「嗯。」沈卿不輕不重地應了下，轉身就走。
林瑞陽的眉擰的更深，盯著俏麗的背影幾秒，轉身也走了。
**
門是虛掩著，沈卿輕輕一推，就開了。
「來了啊。」顧廷站起身，先給她倒了杯水。
「喝口水先。」他把水杯遞出去，杯子很好看，乳白色的瓷杯，把手上還有一對兔耳。
沈卿沒說話，接了水杯，輕輕呷了一口，微甜。
「蜂蜜柚子。」顧廷看女生投來視線，笑著解釋。
「謝謝。」沈卿多喝了兩口，坐下等著顧廷講題。
顧廷雙手撐在桌子上，伏下身子和她講話，聲音怪溫柔的，「莫無邪缺個MV女主，去麼？」
沈卿抬起頭，與顧廷面對面，精緻冷淡的眉微微挑起。
「什麼時候？」
這是答應了。
顧廷唇邊微勾，在她的身邊坐下，「等他通知，先學習。」
他離沈卿更近了點，發覺有什麼東西硌著自己。
低頭朝下看去，女生上衣口袋冒出一頭削得尖尖的彩鉛。
想起昨晚沈卿畫的人物，他將身子靠過去，「畫畫啊？」
男人聲音低低的，帶著如酒的溫柔。
「防身。」
沈卿瞥了他一眼，粗魯地掏出兩隻筆，大有要往顧廷身上刺的架勢。
顧廷稍稍往後一退，看著女生無聲的笑了，兩肩微微顫動。
「不鬧了，我們看題。」顧廷拿著黑筆，開始在草稿紙上給她講題。
沈卿蔫蔫的，沒什麼精神地趴在桌上。
「困了？」顧廷撩開女生垂在桌上的馬尾辮，看到她眼睛裡血絲很厚。
「去睡會兒，明天再學。」顧廷指了下睡椅。
「嗯。」沈卿腿一伸，整個人就躺睡椅上去了。
顧廷不知道從哪拿來一個毛絨絨的小毯子，輕輕蓋在沈卿身上。
「我不冷。」沈卿垂眸看了下粉色的毯子，有點嫌棄。
「睡著就會冷了，乖，快睡。」顧廷說著，用手覆上沈卿眼睛。
女孩睫毛細密，且微微顫動，他的掌心有些癢。
啪！
沈卿一個巴掌拍在他手背上，瞬時紅了一片。
顧廷收回手，摸了下紅了的地方，笑了：「還挺精神，起來上課。」
「睡覺，別吵。」
沈卿閉上眼睛，上面還留著他手心的餘溫，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