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一臉為難。
她就知道,李夢琪的媽媽,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但她也沒法這麼趕走一個孩子,只能笑著勸道:「夢琪媽媽,咱們這事兒,到不了那麼嚴重的地步,這就是小孩間的小打小鬧……」
可話沒說完,鍾玲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壓著聲音道:「陳老師,我女兒被打了,還不嚴重?那是不是要她斷胳膊瘸腿,才算嚴重?還有,你本身就是她們的老師,卻沒有看管好學生,這件事,要是追究起來,你要負最大責任知道嗎?你知道我老公是幹什麼的吧?」
她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陳老師如果還敢護著那個小丫頭,她就連陳老師一塊兒處理了!
陳老師也聽懂了鍾玲話里的意思,面色微變。
她知道,鍾玲的老公,在海城有不小的官職,聽說好像是什麼部長,還是委員。
自己要是得罪了他們,基本也得下崗了。
想到其中的利害,陳老師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哦,你老公是做什麼的?說來,我聽聽!」
這道聲音,冷沉,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氣勢。
一時間,所有人紛紛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只見男人跨步而來,氣質矜貴無雙。
銀灰色的西裝,將他的身形完美勾勒出來。
他神情淡漠的五官,掛著睥睨不羈的冷漠,只是站在那,就足以讓人心驚膽顫,無法直視。
他的身旁,還跟著助理,以及一眾保鏢,陣仗極大。
不是薄宴洲還能是誰?
堂寶看到他們出現,眼睛都亮了起來,高興地喊道:「爹地!你來啦!」
鍾玲聽到這一聲,才從對方驚人的震懾中,回過神來,同時一驚。
薄總怎麼親自過來了?!
陳老師也被嚇到,怎麼也想不到,會驚動這一位!
薄宴洲很快就走到幾人面前,氣勢凜然。
陳老師心一緊,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磕磕巴巴地說道:「薄、薄總,您快請坐。」
她邊說,邊去倒水,心情忐忑地問道:「薄總……您怎麼會過來?」
不怪陳老師這態度,主要是這家幼兒園,是薄氏旗下的。
面前的薄宴洲,也算是她的老闆。
她來這裡工作這麼久,極少會看到這位露面。
薄宴洲冷淡回道:「我聽說,今天有小朋友,因為我家堂寶起了衝突,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沒有問責,但陳老師聽完還是一陣冒冷汗。
果然,薄總也是為了這事兒來的。
鍾玲在一旁感覺到壓迫感,心口直跳。
她連忙賠笑道:「薄總,這點小事,怎麼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呢?事實上,這件事和你家小少爺完全沒關係的……」
她想,或許這是一個和薄宴洲攀關係的好機會。
薄家權勢滔天,要是能得到他的幫忙,他們家在海城,絕對能混得更好。
鍾玲當然不願意放過這個好機會。
然而,薄宴洲聽到她的話後,只是淡漠地問了句,「你哪位?」
鍾玲急忙自我介紹,說,「我是鍾氏貿易集團的總經理,集團的董事長鍾秦越是我父親。」
薄宴洲聽完後,冷淡地回了一句,「沒聽過。」
這話出來,鍾玲頓時就很尷尬。
但在薄宴洲的面前,她只能賠笑解釋道:「薄總做的都是國際級別的大生意,我們只是海城一個小集團,和薄氏沒辦法比,您沒聽說也是正常。」
薄宴洲面對她的討好,並沒有搭茬。
他直接開口,「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來之前,我已經聽我家堂寶,說了大致的前因後果,這件事,你的解決方式,是讓另一個小朋友,給你女兒道歉,若是不道歉,就要讓學校開除她是吧?」
薄宴洲的語氣很平淡,鍾玲聽不出他的情緒,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說,「是……是這樣沒錯,但我只是想給女兒討個公道,畢竟她被打了!」
薄宴洲面無表情地道:「哦?傷著了?驗傷了嗎?」
「這……沒有。」
鍾玲訕笑著回答。
薄宴洲不滿意這個回答,語氣沉了沉,問:「是沒驗,還是壓根沒傷著?」
那股壓迫的氣勢,一散開,周圍的氣溫,仿佛都冷了幾分。
鍾玲的冷汗都下來了。
她女兒自然是沒傷著。
她不過就是想以勢壓人,只是沒想到,會招惹來這尊大佛。
現在別說是套近乎了,瞧對方這語氣,似乎還有些發怒的跡象。
今天的事情,怕是沒那麼容易解決!
鍾玲心裡有點慫,對他的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薄宴洲不是不講理的人,見到對方這態度,基本就能確認,今天是鍾玲在找事,堂寶和他說的話,一句也沒誇大。
他有些不耐煩道:「既然沒傷著,你專程過來欺負一個小女孩,威脅老師,又威脅一個小孩子,你倒是好大的威勢!
怎麼,你是仗著你那什麼貿易集團,還是你口中的老公?你老公是幹什麼的?」
祁言在旁邊說道:「爺,已經查到了,是海城組織..部長……」
薄宴洲聞言,冷嗤道:「部長?這就是你的底氣?看來,縱容你在外作威作福的,就是他了?
聽你的說話方式,想來這也不是第一次,以權壓人了,既然這樣,我有必要向他的上級反應一下,好好調查調查這件事了。」
鍾玲臉色一白。
她的確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但從來沒想過還有人敢去舉報,這要是連累了她老公……
鍾玲不敢想像那後果。
她急忙解釋道:「薄……薄總,這……這是誤會,您何必為了個新來的小女孩兒這樣做?咱們完全可以和和氣氣的,而且,這整件事,我只針對的是這小女孩兒,不是您家小少爺!
我從始至終,沒對你家小少爺說過一句重話的……」
她的辯解,讓薄宴洲的語氣更冰寒,「如果我說,這小女孩兒,你也不能針對呢?」
鍾玲一驚,「難……難道,您認識這小女孩?」
薄宴洲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對眠眠道:「眠眠,到叔叔這兒來!」
眠眠從薄宴洲出現之後,就沒說話了。
不過,她看得出來,媽咪的前夫,是來給自己撐腰的。
這會兒聽薄宴洲這麼一喊,她很機靈,立刻靠過去,小嗓音也委屈巴巴地道:「叔叔,我沒打她,是她先拉我的,我怕摔倒,才會動手阻止,結果她就哇哇大哭了……」
薄宴洲聽著她委屈的小奶音,心軟得不行。
他語氣溫和地安撫道:「嗯,別怕,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