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同樣掌控一個強勢家族的薄宴洲,對這種手段,並不陌生。
那些覬覦他們手中權勢的人,什麼骯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次明面上,霍司御是因為去調查那個醫生,才受的傷。
可實際,有幾方勢力同時出手針對,沒人知道。
許初願聽得後背一陣發涼。
她也想到了,薄宴洲當初中毒,差點被害的情境。
當時,若不是她恰好去海城,給薄宴洲治療,薄宴洲估計到現在,視力都沒辦法看見。
類似的事情,現在輪到她大哥了。
不同程度的狠辣,卻都是要人命的境況!
霍司庭神色十分嚴肅,他告訴妹妹,「大哥受傷這件事,絕對絕對不能傳開!」
否則,霍氏很快就會亂了。
許初願擔憂地看著二哥,說:「可這件事,怕是也不好隱瞞,既然大哥受了有心人的追殺,那些躲在暗處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估計很快就會行動了。」
霍司庭推了推眼鏡,「就算是這樣,大房的權,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公司沒了大哥,還有爸,實在不行,還有我和司寒……
司寒雖然不務正業跑去拍戲,但也是實打實的雙學位!」
霍家三兄弟,之所以名聲在外,是因為,全都是精英,高智商。
即便霍司寒,都是表演和管理專業雙修!
霍司庭眼底閃過一抹痛色,繼續說:「如果大哥真的醒不過來,到時候總會有人頂上去!」
內心同樣是擔憂大哥擔憂的情況,可霍司庭很快就分析完利弊,以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甚至腦子裡,還粗略想好了一些應對的方法。
許初願知道二哥說的沒錯,的確可以如此。
但如果能選擇的話,她還是希望大哥可以平安無事。
什麼都不重要,她只想要大哥好好的……
薄宴洲知道她的心思,吐了一口濁氣,說:「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說不定,霍總的情況,沒我們想像的那麼糟,而且,初寶也來了,以她的醫術,或許能讓他化險為夷……」
霍司庭對這點,並不否認。
或許是因為心裡記掛霍司御,因此,霍司庭難得能平靜面對薄宴洲。
飛往國外的航程,要十多個小時才能到。
但因為霍司御的事情,機艙內的氣氛很壓抑。
中途,許初願迷迷糊糊睡過去一次。
畢竟,昨晚那麼累,又一直擔心大哥,她睡得很不安穩,之後沒多久,就被薄宴洲的電話吵醒。
這會兒,身體和精神的疲憊都湧上來,到底還是熬不住……
只是,即便睡了,也睡得很不安穩。
噩夢連連,夢裡全是光怪陸離的事兒……
醒來的時候,許初願一頭冷汗,臉色都蒼白得有些難看。
薄宴洲就坐在她旁邊,見她醒過來,目露關切地問道:「沒事吧?做夢了嗎?」
許初願看到他,神色怔愣了一下,才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在這?我二哥呢?」
薄宴洲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嗓音低柔地說,「他去洗手間了,我感覺你的狀態不對,所以過來看看。」
他手指溫柔地碰了碰她的臉和額頭,都是冰冰的涼……
許初願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不知道為什麼,眼眶就紅了起來。
她抓著薄宴洲的手,好像抓到了什麼希望一樣,問他:「我大哥,不會有事的,對吧?」
薄宴洲聞言,有些發愣地看著許初願。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許初願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
要哭不哭的,眼眶泛紅,眼神里透露著像幼獸一樣的無辜和害怕。
讓他只是看著就心疼了。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溫聲哄道:「別怕,當然不會有事的……」
許初願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她自顧自地說道:「幾年前,我從海城離開,回到京都……那時候,家族裡的人,對我都有很大的敵意。
甚至他們不願意承認,我這個中途回家的霍家千金,那些難聽的揣測,數不勝數,連京都其他世家大族,也都是存著笑話的心態在看我。
是我大哥,力排眾議站出來維護我,他在霍家的話語權,和我爸,還有爺爺奶奶一樣,是他嚴令禁止京都上流圈子,誰也不能欺負我。
他還把名下的股份,轉移到我這裡,是他讓所有人看到,他和霍家對我的重視,二哥三哥,也為我做了很多很多……他們都是很好的家人,我不想要他們出事!
還有我爸爸媽媽,相比霍家的權勢,他們更重視的,是我們幾個孩子,雖然平時他們看著更加偏心我,可要是幾個哥哥有什麼事,他們也會很擔心,我也不想要他們受到刺激!
我……我好不容易擁有這麼好的家人,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失去他們任何一個……」
許初願聲音哽咽,眼眶也越來越紅。
薄宴洲顯然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此刻的她,看自己的目光神情,充滿了脆弱和無助。
薄宴洲覺得心臟,都要被碾碎了……
他實在沒忍住,一把將人抱入懷中,輕聲地安撫她,「我知道了,他們對你來說,非常非常重要,你別怕,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的。
至於傷害你哥的人,我會幫你處理,那些殺手,我幫你解決!還記得我昨晚,和你說過的嗎?
我想要你當女王,你想做什麼,和我說就好,我去做,不論是那些暗黑勢力,還是霍家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說這話的時候,薄宴洲的眸中,迸射出一股凌厲和讓人畏懼的神色。
那是一種……凌駕於上位者的霸氣!
許初願沒有看到。
可是薄宴洲的語氣,她能感覺到。
頓時,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來。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
明明一直在拒絕他,可是此刻,她卻無法不去依賴他。
在他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仿佛,這男人是無所不能的……
她沒有掙脫他的懷抱,就這麼乖乖地靠著他,鼻息間被他的氣息包裹,籠罩。
那傳遞過來的安全感,一點點化解,她滿腔的恐懼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