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遙輕笑一聲:「本王或許對別的事不上心,但是對女人的骨相,可謂瞭然於心。」
「平時就算隨意路過我身邊的女子,不管高矮胖瘦,美醜與否,我都能知她骨相如何。更何況是……一個假女人。」
陳逍遙緩步至烏鴉面前,蹲下身,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天機閣擅長偽裝與滲透,卻忘了,真正的偽裝,不僅僅是外表的變換,更是心靈的偽裝。你雖身形纖細,舉止柔媚,但那份從骨子裡透出的陰冷與決絕,是任何胭脂水粉都掩蓋不了的。」
「閨閣女兒的身上,總有股若有似無得香氣。更別說宮中的侍女,多在殿中伺候。宮中的人習慣薰香,侍女更是被薰香醃入味了。你為了掩蓋身上那股子天閹的臭氣,煞費苦心尋找香料,卻不知……宮中可沒有這等廉價的香料!」
烏鴉聞言,臉色慘白,眼中閃過絕望之色。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未曾料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陳逍遙的算計之中。
陳逍遙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繼續說道:「你或許以為,只要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能瞞天過海。但你忘了,女人的氣質、神態,你或許能模仿得了一時,卻無法模仿得了一世。」
「你行走間雖然輕盈,卻缺乏女子的柔弱與嬌媚。你的步伐過於穩健,雖然也輕盈,但是仿佛每一步都像在敲鼓,絕不是女人所有。」
吳山羽後怕極了!
本以為這些事宮中賜來的人,他就沒有多想,可沒想到竟然被人鑽了空子!
對了……方才陳逍遙說……烏鴉進出逸王府……
「是逸王要殺你?!」
陳逍遙並不奇怪。
「逸王殺我,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有這個本事,能找到天機閣的人。又或者說……」
「天機閣主動找上門……逸王那個廢物,不足以入天機閣的眼,唯一的可能……逸王很有可能用逸王府的什麼東西,與天機閣做了交易。」
逸王府的東西……
韓翊思索道:「可是……逸王府無權無勢,除了王府的這點名頭,只怕也沒什麼可以做交易的了。」
陳逍遙打了一個響指!
「沒錯!就是王府的名頭!等烏鴉真的得手殺了我,逸王府是誰做主,還真就說不準了。」
「他大爺的!」吳山羽氣的直罵!「逸王還真是一塊狗皮膏藥!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把這個人交給公主和陛下吧!」
交人?
陳逍遙冷眼看著烏鴉。
「逸王送了我一份這麼大的禮,我不回禮,也不太禮貌。既如此,我就回敬一份,以表敬意!」
……
逸王府。
逸王府中的歌舞還在照常開著,但是逸王今天高坐主位,卻是一點心思也沒有。
烏鴉離開已經兩個時辰了,按理來說,殺個人,烏鴉早就該回來復命了,可是他如坐針氈地等到現在,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光烏鴉沒有消息,就連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都沒了信。
莫名的安靜,讓逸王籠罩在巨大的恐慌之中。
不知為何,他明明知曉天機閣的勢力,可就是……心裡慌亂的很。
啪——
正在彈奏的音樂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音樂怎麼停了?」
一名樂師趕緊跪了下來!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琴弦斷了,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
琴弦……斷了?
逸王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府上的樂宴,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岔子!
琴弦斷,不詳!不詳啊!
逸王還沒反應過來,便有管家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王……王爺,不好了!銘……銘王殿下殺進來了!」
逸王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猛地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殺……殺進來了?怎麼……」
難道烏鴉失手了?
怎麼可能?!
她可是天機閣的人啊!
「快!快召集府中護衛!我從後門……」逸王急切地命令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同時一邊朝著後堂躲去,但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陳逍遙的聲音如鬼魅一般,當頭降下——
「逸王殿下,這是要去哪裡啊?」
!!!
逸王下意識回過頭,卻見銘王如閻王一般,他手持長劍,目光如電,氣勢逼人。同時手中提著一個小雞仔一樣的人——
正是烏鴉!
逸王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烏鴉是天機閣數得上號的殺手,竟然被陳逍遙如此擒著……
他當初就不該輕信天機閣這幫人!
逸王心中萬分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聽女帝的勸,為什麼偏偏要惹陳逍遙?!
這是個睚眥必報的主,抓了烏鴉,這就要來……算總帳了!
「銘王殿下,不知何事讓您如此動怒?為何……要闖我這逸王府……啊?」逸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勉強停止了腰背,想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心虛。但是顫抖的聲音早已出賣了他。
銘王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銳利:「逸王,你膽敢勾結天機閣,意圖謀害本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難道還不算罪過?」
「天……天機閣?這怎麼可能……本王我……就是閒散王爺一個,於朝政上可是什麼都不懂,你信口雌黃,要陷害我……」
「陷害?」陳逍遙冷哼一聲!「天機閣殺手烏鴉在此,她已交代是你指使的,你可承認?」
逸王心中一沉,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烏鴉是誰?本王從來沒有聽說過,也從來沒有指使過任何人。她……」
陳逍遙朗聲道:「是嗎?可是這位烏鴉……公子,親口承認,是您在床榻之上,交代他的,烏鴉還招供說,逸王您的後腰處有一處小小的刺青,乃是——龍!」
!!!
逸王當即愣住!
後腰刺青的事情,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刺青為龍……傳出去,他就是謀逆大罪!
可是……等一下……
剛才陳逍遙說什麼?
他說烏鴉是……公子?
「銘王真是糊塗了,烏鴉明明是個美人,怎麼可能是公子……」
陳逍遙目光微沉——
「你怎麼知道,烏鴉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