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木?可是檀香木又不是解藥,又如何能……」
王老爺子耐心解釋道:「葉公子此毒原本並無大礙,只因他內心淫邪侵體。如今他的意識全無,對外界尚無感知,只一味沉溺在自己的夢境當中。我們要做的,便是要喚回他的意識。一旦他的身體恢復,夢魘醒了,心魔自然也就除了。」
「但是現在,您四位都不是葉公子心中所想,便只能用傳統的法子。」
「那檀香木雖然不是藥,但是香木當中所有的消炎鎮痛之效,卻是如今最垂手可得的東西。」
陳一鳳恍然,也不知道什麼藥理不藥理,立馬道:
「陳珥珂!快!把你府中的檀香木通通都找出來!」
「檀香木有許多,要什麼樣子的?」陳珥珂終於有事可做,巴不得趕緊表現一下。
王太醫穩住眾人:「諸位別急。那檀香木必須要沾染人氣的,久置不用的,千萬不能用。否則陰氣入體,會讓這毒加深。」
檀香木?還要沾染人氣?
這可讓陳珥珂為難了。
金玉堂中雖然有許多檀香木,但是都存放在庫房當中,多年未見天日。按照王老爺子的說法,陰氣很重,萬萬不能給小辰使用。
就算是有的話,也多是原木,既沒有人氣,也多落了灰塵。等處理好再拿來,小辰早就沒命了!
這可怎麼好?
眾人急上了天!
難道小辰……命該絕此嗎?
正在這時,王太醫的眼睛掃到了角落的某個陰影——
「那不就是檀香木嗎?」
王太醫像發現了什麼寶貝,立馬跑了過去,及還有兩步的距離,便又堪堪停了下來。
「太好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四女順著望過去,當即一愣!
「可……可這是恭桶啊!」
王太醫的面上閃過一剎那的猶豫,心想這金玉堂還真是富貴之地,連個恭桶都是檀香木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諸位若是想救葉公子,眼下就只有這個東西。」
陳一鳳閉上眼睛,片刻又睜開來,眼中滿是堅定。
「來人!」
她叫來兩個小太監,先將那恭桶蓋子拿下去清理一番。眾人則是趕緊捂上口鼻。待蓋子被清洗完畢,立馬交給了王太醫。
王太醫在軍中治療各種傷病,什麼污穢沒見過?眼下雖然心中膈應著,但是人命在前,他像一個定海神針,立在葉辰的床前,指揮著兩個小太監如何使用。
奈何兩個小太監壓根兒就不敢碰葉辰。此刻葉辰即便是失了意識,但一旦有人靠近,便發了瘋一般!
「按住他!」王太醫一聲令下,四個女人直接上手,按住了葉辰的四肢。
眼瞧著葉辰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大,陳一鳳實在沒辦法,接連點穴,卻又接連被沖開。
「老四!去彈琴!」
這……
陳思妍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她琴可是梧桐木定製的!琴弦更是百年難得,價值千金!若是被這恭桶的味道熏臭了,日後還怎麼用?
待要讓弦兒去拿別的琴,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快啊!等什麼?小辰的性命還比不上你的破琴嗎?」
陳珥珂也催促著:「什麼稀罕東西,趕明我賠你十把!還不趕快!」
見陳思妍一咬牙,立刻讓弦兒布好了琴,也來不及淨手、點香,就在這樣臭氣熏天的環境中,琴聲瀰漫開來。
只不過,剛剛彈奏了一小段,啪的一聲……
弦斷了!
大凶之兆!
「陳思妍!你不要小辰的命了?」陳珥珂埋怨道,「來不及換弦了!繼續彈!」
沒有弦,還要彈?
陳思妍臭幾乎睜不開眼睛,更不想說話。雖然戴著面罩,但是她哪裡有過這般狼狽的時候?
那檀香的恭桶蓋子,雖然被清理過,但是這般場景還是令人想吐!
陳思妍用盡了全力才將那股嘔吐之意壓了下去。
缺了一根弦的清心咒,雖然沒那麼動聽,卻依舊幫助葉辰快速甦醒過來。
很快,葉辰慢慢平靜了下來,身體恢復如常。兩個小太監早已嚇得不輕。他們本就飽受身體的摧殘,讓這樣的差事,簡直是對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摧殘!
兩人再也忍不住,在葉辰的床上,哇的一聲,直接吐了出來!
???
陳一鳳一個眼神丟了過去:「還不滾出去!」
兩人還沒等吐完,立刻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房間,接著便聽到「啊」了兩聲——
陳一鳳的親兵在門口了結了兩人。
眾人都鬆了口氣,陳珥珂不滿地看向陳一鳳。
「跟你說過多少次,要殺人,滾回你的邊疆去!不要在我的金玉堂中動手。小辰說了,他不喜歡血腥的味道!」
陳一鳳也只是冷哼一聲。
「等他醒了,讓他親自來跟我說!」
陳珥珂不敢再說什麼,怒氣未平的陳一鳳,誰都不敢惹。
王太醫為葉辰診脈,只說雖然毒性已經解了大半,但是能不能清醒過來,還是要看葉辰自己的心思。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若是葉辰能夠醒過來,就說明他吉人自有天相。若是醒不過來的話,他會一直活在自己的夢魘當中。
說完,王太醫便藉口要去熬藥,立馬離開了。
四個女人也心照不宣地各自回房,命人搬來薰香,沐浴換衣,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遍才算完。
……
一個時辰之後,葉辰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身上的黏膩只讓他覺得異常難受。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撈起來,一般渾身無力,還有點腰酸背痛……像是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累過頭一般。
累?
想到夢中的場景,葉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仔細檢查,發現身體完好不損,只是——
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什麼情況?!
原本他一身臭汗,現在又驚出了一身冷汗!但眼下他卻管不了那麼多,喚來伺候的丫鬟,問清楚了剛才的事情。
「你說什麼?!」
葉辰簡直難以接受!
「你是說……本公子的……就這麼……沒了?!」
他竟然……同時被四個女人給看光了?!
不僅如此,他費盡心思到處尋找絕世美人,來配得上自己的初始真元。竟然草率地給了檀香恭桶蓋?
還是兩個太監執行的?!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