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似大提琴一般動聽。
低沉的聲線緩緩流淌在安奚寧的耳畔,便莫名給人以一種強烈的安全感,讓她不斷顫抖的身體逐漸平和了下來……
安奚寧抬起眼眸望向盛時衍。
他天生便是精緻完美的俊顏,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便能看到那弧度極美的下頜線條,挺翹的鼻樑和削薄的唇更是好看得過分。
但最近距離的直觀感受是喉結……
男人好像剛洗過澡,本就性感的喉結上還綴著一滴水珠,更顯出幾分欲來。
安奚寧的顏控屬性又被勾了起來……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摟住男人的腰,隨即將小腦袋枕在他的胸膛,還拱了拱。
盛時衍本就穿著松垮的浴袍,被女孩拱了幾下後愈發顯得凌亂,掩起的領口也被重新敞了開來,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他本來想啟唇說些什麼……
卻察覺到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又輕輕地拱了下,小姑娘委屈巴巴地小聲嘟囔,「那我就只抱一小會會兒……就一小會兒……」
只要不打雷了她就立刻鬆手。
劈就劈這隻大豬蹄子。
魅力值太高又不是她的錯!
╭(╯^╰)╮
盛時衍有些無奈地低聲笑著,輕撫著她的後背,哄著,寵著,縱著。
安奚寧就乖軟地窩在男人的懷抱里。
嗅著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沐浴露香,伴隨著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讓人極有安全感。
電閃雷鳴逐漸平息……
窗外只余令人心靜的雨聲,安奚寧也沒那麼害怕了,但從恐懼中抽離的那個瞬間,她立刻從男人的懷抱里鑽了出來。
她有些乖慫地抬頭看向他……
小手無處安放,「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嗯。」盛時衍唇瓣輕勾,大掌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給你占。」
安奚寧倒退著縮回床的小角落。
見女孩跟他這般疏離,盛時衍只是露出了幾許無奈,「現在不要盛哥哥抱了?」
安奚寧像撥浪鼓似的搖著頭。
她白嫩的臉蛋微鼓,「我要睡覺了。」
「好。」盛時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知道她這會兒害著羞,不想讓他多留,便也不打算強行留下來引起她的反感。
他嗓音溫潤清雋,「晚安。」
安奚寧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終於緩緩地鬆了一口氣,立刻整理好被子就鑽進了被窩裡面,緩了會兒後又想起來沒關燈……
於是慢吞吞地爬起來將燈關掉。
然後縮進被窩裡,本來想睡覺,可鼻息間仍舊縈繞著男人身上的味道。
沐浴露和洗髮水的清冽淡香,無孔不入地向她撲了過來,甚至還能感覺到盛時衍懷抱的餘溫,無論怎樣都揮之不去……
安奚寧有些懊惱地踢了兩腳被子。
她賭氣似的翻了個身,卻偏偏不管她怎麼折騰,都有種男人還在自己身邊的感覺,可那味道又好聞又令人感到安心。
平日失眠的感覺都不復存在,很快便伴著雨聲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安奚寧揉著蓬鬆的頭髮坐起身。
這才反應過來昨晚好像沒有失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酣甜地睡著了。
她翻身起床洗了個漱,睡眼惺忪地慢吞吞下樓,卻倏地聽見一道沉澈的嗓音……
「早。」
盛時衍慢條斯理地用著早餐。
男人穿著一件白襯衣,袖口被稍稍挽起,露出一枚低調奢華的手錶,愈發將骨節襯得性感而分明。
他此時正手握刀叉,手指白皙修長,餐具泛著銀光,慢條斯理切培根時的模樣,看起來是那麼的矜貴而優雅……
安奚寧輕抿了下唇瓣,「早。」
「英式早餐,可以嗎?」盛時衍抬眸望著女孩,他放下刀叉用指尖輕點了下桌面,「還有熱牛奶,不習慣的話我重新給你做一份。」
「不用。」安奚寧立刻阻止道。
她邁著小碎步坐到餐桌前,然後便拿起刀叉開始悶頭乾飯,吃得很認真。
盛時衍漫不經心地用餐巾擦著唇角。
他隨即取出一枚熏球放在桌子上,佯裝淡定地道,「用上次那種薰香制的安神熏球,以後你可以將它帶在身邊。」
「謝謝。」安奚寧咬了一口香腸。
她抬了下眼眸望向男人,「這個東西要多少錢,我給你。」
頓了片刻她又補充道,「我有錢。」
「不用。」盛時衍聲線清淡,「隨手做的試驗品而已,不值什麼錢。」
他哪裡敢跟小姑娘討價還價。
之前牧草的事就給她留下了摳門的印象,再加之之前以月白的身份得罪……
盛時衍唇瓣輕抿,抬眸望了安奚寧一眼,女孩此時正在認真地切著烤腸。
他狀若無意,「你的失眠……以前沒有找心理醫生看過?」
「咔!」安奚寧的刀倏地切落。
烤腸直接從中間斷成兩節,刀落到盤子上時,發出了令人心驚的聲響。
盛時衍的心也驀然跟著一沉。
他指腹輕捻,「……是被心理醫生招惹了?」
安奚寧握著手裡的叉子,倏一用力叉住那小半段香腸,然後丟進嘴裡用力地嚼,仿佛嚼的不是香腸而是月白似的。
她咬牙切齒,「何止是招惹。」
簡直就是不共戴天!
而且是見面能把天捅穿的那種不共戴天!
盛時衍的唇瓣緊緊地抿了下,「這樣,那看來你很討厭之前的心理醫生。」
「嗯,討厭。」安奚寧毫不猶豫地應。
她甚至堅定地點了點頭,將叉子舉起來示意了一下,「如果哪天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會把他的頭給揪下來然後叉死。」
盛時衍:「……」
他輕輕摩挲著指腹,看到小姑娘對他恨之入骨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許難辦。
看來想哄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安奚寧吃完了早餐,她擦了擦小嘴,捏起熏球低眸輕輕地聞了兩下……
「這個味道挺好聞的。」她評價道。
盛時衍唇瓣輕勾,可就在他沒高興多久的時候,卻又聽小姑娘補了句,「還挺熟悉。」
安奚寧又認真地嗅了嗅著味道。
她歪著腦袋思忖片刻,倏然道,「手法跟月白制的安神香還有點像。」
聞言,盛時衍的心驀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