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佛珠了願
看到醫生時，蘇淺月的目光最先停在了顧深身上。
沈之安也緊緊跟著他。
他們都記得把於玖玖推走前顧深的那番陣仗。
怕他暴怒，怕他崩潰，更害怕他此刻狼狽不堪卻還要接受天塌了一般的結果。
他現在這副模樣，想來已經去做了更多不為人知的努力，可是萬一他掙扎的、努力的，完全於事無補呢。
蘇淺月閉上眼，聽到確切的話語轉過身，眼淚無聲地滑過臉頰。
出乎意料地，顧深很平靜。
他的臉像是被寒風與雨刺得發麻，停頓了好幾秒才退後兩步，反問，「這怎麼可能。」
醫生沒說話。
顧深臉上扯了抹笑。
他從回來到現在完全沒去包紮身上的傷口，淋濕的衣服粘著皮膚，冰冰涼涼的難受，那些沁血的部位結痂，時不時泛著刺疼。
但遠不及他難以呼吸的心口來得難受。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可是當他來到急救室里內，視線直直對上那平平而過的心電圖機，周身的支撐完全散開。
於玖玖躺在床上，額頭依舊扎著繃帶，小臉乾淨蒼白，可是她的捲髮已經失去光澤，好似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
顧深趴在她床前，想擦她的臉，瞥到自己髒兮兮的手倏地停住。
他改為握住她的手，上方的戒指搶救失敗後醫生重新給她戴上了。
顧深用自己的臉捂著她的手，眼淚一點一點地掉。
這怎麼可能。
她說過會永遠陪著他的，她要長命百歲，要年年平安，要多愛他幾年的。
顧深把於玖玖抱起來，動作小心翼翼的。
他觸到她泛涼的身子，想找東西給她蓋著。
旁邊沒有，他碰到自己的外套發現上面全是泥和水就停住。
他開始抱緊她，讓她緊緊貼在自己懷裡，聲音啞得不像話，「你告訴我這是夢。」
「這全是夢，」他囁嚅，「和我催眠你的一樣。」
「你給我託夢，說要年年歲歲不分開，我給你託夢好不好，你醒來，醒來我們就訂婚。」
訂了婚，以後就結婚。
他們要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比上回私奔的還要隆重。
他要把江御全部栽滿粉鳶，把世界上最好看的婚紗搶回來給她選。
「他們說你是有強烈的求生意識才推進去搶救的，你為了我好不好，你再掙扎一下。」
「我求你了。」
顧深哽咽道，「我求了好多，上千階我也跪了過去，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你醒過來啊。」
「我很難受，心臟疼得要炸。」
他的眼淚滴到她的臉頰上，他用手背去擦，還是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臉，可是她不會埋怨了，她也不會嫌棄了。
顧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當初二叔看著自己的摯愛逝去甚至來不及道別的感受原來如此難受，像心口被刀割，傷口滋鹽被萬蟻啃咬。
「為什麼啊，科技沒有用，拜佛都沒有用了嗎？」
顧深低垂的目光轉到手腕的佛珠，一字一頓含著淚道，「你不醒過來，人家的招牌都要挨砸了。」
可是無論他呢喃什麼，都完全沒有回應。
顧深壓了半晚的戾氣在難受堆積到高峰慢慢溢出。
他想到自己跪在走廊狼狽的懇求，想到跪了上千階面向慈悲的佛像，想到了她乾淨的笑容，這些畫面層層重合，猛地碎成碎片。
小姑娘笑容在他腦海消失的那刻，他忽的抬起手重重砸向身後的牆面。
「碰」地一聲，震動驚到外面的人，他們驚慌失措的跑進來，直直看到顧深砸在牆面再度沁出血的拳頭。
血滴慢慢化為珠子滴在地面，與此同時，男生手腕的佛珠瞬間失脫。
裡面的鏈子斷了，手鍊斷開，佛珠砸地，滾彈四賤，驚得外人目光一顫一顫。
「嘀——」
連接的更是有什麼機器發出聲音。
顧深幾乎是瞬間抬起頭，他收手緊緊抱住於玖玖，手腳都在發顫，目光死死盯在開始胡亂波動的心電圖機上。
這簡直是個奇蹟。
外面的人注意到了尖叫出聲。
「醫生！」
「快叫醫生！」
顧深急不可耐，他把耳朵探到懷裡人的心口，直到心跳起伏與機器波動開始呼應，他瘋了般又哭又笑地大聲叫喊起來。
前幾天更完最後一章，當晚夢到了顧深。好大兒特別溫柔，簡直是理想型，夢夢醒醒，看不清臉，恍惚只記得他對我的好。我知道是他，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他。
然後卡文了，不想虐他，於是斷了五天才更新。
PS：不要過度迷信，你會發現現在更新的章節全部都是有照應的，我在一點點地圓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