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章 他罵了我九句
後來的蘇翎躍永遠都無法忘記這一幕，髒兮兮的地面布滿鮮血，綁著鐵鏈的男人全身都是血窟窿，而纖瘦的女孩無力地跪在地上，拎著帶血的刀不斷顫抖。
「我扎了他九刀，他會不會死啊。」
直到蘇翎躍把於玖玖抱回內室放在軟和的藤椅上擦乾淨所有血跡，女孩抱著頭雙目失神地喃喃道。
蘇翎躍單跪在她面前，讓她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面前。
「別怕，他不會死的。」
蘇翎躍說，「是我把他關在這裡，如果他死了，肯定和我之前的折磨有關。」
「不是這樣的……」於玖玖眼淚一直不受控地流，「我殺人了。」
「沒有，」蘇翎躍搭著她的肩，「老大，不是的，你沒有。」
「他說我殺人了，在碼頭，那個人死了。」
於玖玖渾身都在發抖，「是不是那個背地刺我的那個手下？」
她對那個場景如今有兩個記憶，但是記憶里都有蘇翎躍陪著。
現在的她無比脆弱，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仿佛只要蘇翎躍告訴她，她就相信哪個是真相。
蘇翎躍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卻有些束手無策，他強調道，「是他，但他沒死。」
「薛懿說我殺——」
「他不在現場，他怎麼知道。」
蘇翎躍滾了滾喉結，「他在騙你，人是他派過去的，但是他自身難保，怎麼會知道手下的結果。」
於玖玖被強制地晃了幾下，抬眸怔怔對上蘇翎躍的視線，那裡面深邃黑沉，莫名讓深受壓迫的她苟且喘氣。
她顫著唇，「……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蘇翎躍扯唇，一字一頓道，「我後面還去勘測了一下現場，臨時抱走了你，你是不是還記得，老大？」
於玖玖緩過氣，失焦的瞳孔慢慢恢復，「……好像是這樣的……」
「對，我把你抱給深哥，然後回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跑了，」蘇翎躍頓了頓，一遍遍向她重複那個場景，呼吸深重，「他跳海了，就算死也是咎由自取。」
那麼冷的天，就算扛下了他們反擊的一刀，掉入冰冷刺骨的湍急水流中，哪怕是蔣臨覆都被大大削減了行動能力導致被抓，更何況是一個手下呢。
這個說法確實有道理。
於玖玖抖著手，急促的呼吸緩和過來，眼尾泛紅地質問，「你說的是真的？」
蘇翎躍笑了，「老大，我為什麼要騙你？」
於玖玖繃了一晚上的眼淚頃刻洶湧流出，她捂著嘴泣不成聲，渾身在抖。
「薛、薛懿為什麼在這裡？」
她腦子沒轉過來，只是問。
蘇翎躍回答，「暫時收押在這裡，我在替警局撬他的嘴。」
其實，這種事情唐晚不是沒做過，逼供審問的話，犯人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也正常。
於玖玖思緒亂成一遭，精神有點恍惚，點頭又抱緊自己。
蘇翎躍換了個姿勢，兩個人動作間手腕的紅繩手鍊擦過一瞬，隱約能捕捉到金絲的微閃，他控制力道替她拍拍背。
雖然知道她狀態不是很好，他沉默片刻，還是低頭問，「老大，你為什麼扎他？」
於玖玖已經恍惚了，眼圈通紅一動不動。
少年試探，「是不是因為他刺激你？」
僵持幾秒，她難得點了點頭。
「好。」
蘇翎躍閉了閉眼，回想著方才那副慘不忍睹的畫面，大抵判斷了什麼。
他深吸了口氣，啞著嗓子問，「為什麼扎他九刀？」
於玖玖喃喃道，「他罵了我九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