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3章 你沒有向我的寶貝道歉
顧承盛知道他在埋汰什麼，鄭湘筠墜樓那回他盛怒在醫院失去理智怒斥了小九，顧深不在，不代表他後來不知道。
顧承盛悟出了點什麼，只是談到時語氣有些虛，「我當時不是故意的，怒氣上頭一時衝動……」
「可是你沒有向我的寶貝道歉。」
顧承盛一噎，顧深說，「沒有人誠心向她道歉。」
他像是無奈極了，扯了扯唇，眼尾耷拉下來，「這世界很奇怪不是嗎，受害者不能發聲，委曲求全才能獲得諒解。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黑白不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的小孩很委屈。」
她甚至連不斷的澄清聲明都有人謾罵侮辱。
夜很黑，手裡的星火碎碎點點，抵不過大片的墨色。
顧深說，「老盛，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小九的。七歲那年爬山下雨道路泥濘，哪怕給親兒子拴根繩子拖著你都要抱著她上去看彩虹。出差你第一個想的是她，買禮物給的也是她，你還會帶她去遊樂園，除了我之外，她在顧家最親的就是你。可是為什麼到頭來，反倒讓她覺得自己無家可歸的也是你。」
顧承盛沉默了。
顧深永遠知道往哪刺讓他最傷懷。
男生熄了煙，沉默幾秒，閉著眼深吸了口氣，「我兩歲第一次看見九九，她弱不禁風地蜷縮在保溫櫃裡，是個早產兒。很多人寵她，護她長大，替她避風雨。她不是不懂，她很乖，她對所有人都抱有感激與喜愛，她甚至會擔心自己的病會給別人帶來困擾而不斷退縮。」
顧深說著說著，忽然想到當初秋遊前一晚，九九趁他睡著偷偷跑到他房間，坐在地上悄悄和他道謝，還說顧叔叔顧阿姨很好很好。
「她不擅長表達，可是她永遠心懷感激。她那麼好，怎麼就讓你們折磨成什麼都不敢奢望的小可憐了呢。」
「我……」顧承盛想說話，無論多少都被顧深打斷。
顧深望著櫥櫃裡的其他紗裙，遙遙看清空了的模特圓台，像是喃喃自語，「我今晚只給她帶了一個小蛋糕，還沒我巴掌大，我們在冷風裡吃，她很高興，就那麼一點，她就滿足了，我甚至沒有給禮物，她就說她很高興，可是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顧深才明白心裡那種酸澀的滋味是什麼感覺，是別人覺得她可以了足夠了可他只覺得她很委屈的感受。
那種滋味，叫做心疼。
他很心疼她，明明以前明媚嬌氣，卻硬生生磨平了稜角，乖巧沒脾氣。
顧承盛在被質問中越發啞然。
顧深啞著聲，只是強調，「我的寶貝，鋼琴十級，舞蹈天才，繪畫天賦異稟，是三好學生周周都在國旗下演講，獎學金拿到手軟，她只不過參加了一個連等級都算不上的垃圾比賽，憑什麼被她們罵成這樣。」
在心愛的舞台折了腿，留下舊疾失去長遠跳舞的資格。轉戰繪畫被污衊被抄襲，被罵到自卑。
「你們都說疼她寵她，可是在最難熬的時候你們一個個棄她而去，所有人都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她，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