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殘缺（2）
開了一般的窗戶風吹得有些大了，於玖玖含著水果塊，習慣性地抱著蘇淺月躲風。
後者溫柔地笑笑，無奈地捏捏她的小臉，「冷也不帶多一件外套出來？」
她不打算接著於玖玖的話題繼續。
企業網站裡的骯髒事，她見過的比玖玖還多，心裡唯一的乾乾淨淨的地方，是給她留的，只願她看的是春華秋實，四季添花。
「我以為今天的天氣沒有那麼涼的……」
小姑娘吐了吐唇，彎眸露出兩顆小梨渦。
蘇淺月給她披了件外套，起身去關窗，腳步邁到半路時不忘提醒她，「學校是掐准了時間準備校運會的，所以除了校運會那幾天的常溫天氣外，最近應該都會刮過境冷風，你記得穿厚點。」
只穿了一件薄針織的小姑娘套上外套，機靈地應知道了。
「玖玖，」蘇淺月折回身講桌上了放畫紙的桌面前，狀似不經意地問，「如果說到畫風，你的畫風是什麼？」
聞言，一直乖乖拿筆的女孩動作似乎頓了頓，沒有吭聲。
少女的長裙掀起漣漪，不一會越過乾淨的走道緩緩過來。
蘇淺月手裡抱了一小沓書刊，都是找靈感的材料。
這些書類似於課外閱讀讀物，封面都是小清新的水彩設計，最上方那本與眾不同，大小雖與書籍相同，封面卻是壓抑的墨綠色。
宛如上好的鴉青混了沉沉暈染的黑墨，表面如劃破美感的中世紀圖畫。
那不是蘇淺月帶的書。
是誰的，答案不言而喻。
於玖玖猶豫地看著蘇淺月，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一瞬拂過掙扎，手心卷在裙擺間，沉默半會，輕輕爬下高腳椅。
地面不算髒，她們拿兩本書席地而坐，於玖玖拿過鴉青本，小聲說，「淺淺，你覺得什麼才是有衝擊力的畫？」
蘇淺月側眸，茶色的瞳仁里緩緩浮起柔意，宛如秋冬的溫泉水霧親吻山間的清晨凍氣。
「嗯？我很少畫畫的，應該不太懂，你可以說，我聽。」
於玖玖靠在高腳椅腳，抱著那本有年代的鴉青話本靠在她肩上，輕輕道，「我覺得，畫面的衝擊是一種超越人的思維，或者說是打破一點點常規、令人猝不及防的東西。」
「比如呢？」蘇淺月溫柔道，輕輕揉揉她的腦袋。
對待事物的觀點，有時候可以引申到一個人的思維觀念來。
於玖玖遲疑幾秒，輕輕道，「比如說，如果我畫一把刀插在水果上，水果表面不是淺淺的果皮痕跡，而是一層鮮血，這個會不會就是衝擊力？」
蘇淺月：「嗯，你說得對。」
少女想也不想地答了，眼神落在小姑娘抱的畫冊上，輕聲說，「這是你以前畫的畫？我可以看看嘛？」
小姑娘慢慢點點頭，捏著的指節微微泛白，像是有些條件反射性的排斥與小心翼翼，半響回過神，遞過去。
畫作的留筆時間應該是有好些年的距離了，蘇淺月拿穩本子輕輕翻過，完完整整地將全部畫看了一遍。
她沒猜錯的話，這些應該都是玖玖三年內畫的。
她和玖玖在一塊時從未見過她畫這種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