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精神
綜合這一切。
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一個人——
詩寇蒂。
曾經的聯盟旗幟。
萬人敬仰的光芒女武神。
也是……他自小就狂熱崇拜的目標！
亞瑟想過很多次和詩寇蒂遇見的場景。
或者他是個剛進軍隊的新兵蛋子，與高高在上的詩寇蒂將軍擦肩而過；
又或者他靠實力從眾士兵里脫穎而出，而讓詩寇蒂將軍願意低頭多看他一眼。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設想，亞瑟卻唯獨沒有想過，在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實施他的目標，詩寇蒂就已經因為反人類罪判出聯盟，所有榮譽一夕倒塌，更是從此不見蹤影。
亞瑟更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和詩寇蒂面對面的時候，會是這樣的身份陡然轉變，她是四處竄逃追捕的聯盟通緝犯，他是負責緝拿她的聯盟少校。
這種境地的轉變，和立場的對立，讓亞瑟生出一種身在夢中的強烈荒誕感。
但是，亞瑟的紛雜思緒都是在他腦海里轉瞬發生。
現實里，時間不過流逝兩三秒。
被緝捕的罪犯011，沒有如聯盟士兵所想地舉手投降。
被風衣帽子映出的陰影里，似有嘴角帶笑，冷淡又帶著嘲諷。
然後。
神秘人縱身而出，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不過是眨眼間，她就已經到了那持槍的聯盟士兵身前。
衣角飛揚，雪亮刀光在陰暗小巷裡驟然亮起，像是天邊一道閃電，銳利到不可逼視，還伴隨著劃破空氣的聲音——
士兵手裡的槍竟然被一刀斬成兩半！
興許是神秘人的速度太快，刀太過鋒利。
被砍斷的半邊槍身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斷裂，而是隨著士兵雙手抖動的弧度，一點點從半空中砸到地上，發出咔噠的聲音。
持槍的士兵還保持著握槍的姿勢，距離近的幾乎可以聽見他牙齒打架的聲音，不可置信寫滿他的臉上，令他身體僵硬到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又或者說，他到現在才明白，與之為敵的神秘黑衣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間兵器！
轟隆。
雷聲自天邊滾滾而來。
閃電在頭頂乍然破裂，亮起雪色銀光。
就好似凝聚在她刀尖上的鋒芒，寒意凜冽，銳不可當。
昏暗小巷也因閃電被照亮，恰好側頭回眸的神秘人，風衣帽子掀起小小邊角。
露出那張輪廓完美起伏，如寒冰鋒銳冷肅的側臉，在乍亮天光下，瞬間清晰地倒映在愕然的亞瑟臉上。
他渾身戰慄。
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
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好像這樣才能支撐他繼續往前看。
結果再看，那道神秘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眼前，虛無縹緲地不見了蹤影。
一切都好似亞瑟的幻想。
直到豆大雨點自天空磅礴砸落。
隨雨水瀰漫開的濕意，無孔不入地鑽進亞瑟的骨縫裡。
冷得駭人。
*
「cut！」
片場裡終於響起大家都夢寐以求的聲音時，不知道多少人悄悄鬆了口氣。
原本凝重的神情轉眼浮掠笑意，就連重新從黑暗處走出來的江棠，也是一邊往腰間收刀，一邊神色輕鬆愉悅。
任誰，都會高興辛辛苦苦拍了二十遍的鏡頭，終於大功告成。
不過這個鏡頭雖然磨去他們大半天的時間，但是最終成果還是喜人的。
在片場的眾多人員都是專業的，他們不需要確認最終畫面，就能大致推斷出這次拍得非常完美。
沒看見導演安德森笑得跟什麼似的嗎？
天！他居然還在鼓掌！
吃瓜吃到震驚的劇組工作人員們，先不管那麼多，二話不說附和起安德森開始鼓掌，迷迷糊糊想著可能剛剛拍得真的很好。
不過拍得究竟有多好，可能也只有安德森這個導演本人知曉得最清楚。
「太棒了！簡直是渾然天成！」
安德森真心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他在畫這個片段的分鏡頭劇本時，明明知道長鏡頭是最難的拍攝方式，但他還是選擇這樣做，目的就是為了挑戰自己。
選取這場戲作為開端，不是為了針對誰，也是單純因為安德森希望這部電影能如這個長鏡頭的難度拔升那般，給他帶來事業上新的巔峰。
他是在超越過去的輝煌，突破最好的自我。
這部看似以商業為主的電影，內里其實也掩藏著不少安德森的勃勃野心。
現在，最難的鏡頭被江棠和西澤爾完成，安德森怎麼能不歡欣雀躍呢？
何況剛才的鏡頭完成得比他預想中還要好一些，所有的演技都恰到好處，沒有拖沓和多餘，連武打動作都行雲流水得好看，甚至還要超乎安德森的心理預期。
鼓著掌起身，安德森第一個就是拍拍武術導演的肩膀。
「這麼短時間能排出這麼完美的動作，辛苦了！」
武術導演苦笑。
「哪裡，還要多虧了江棠的幫忙。」
安德森和其他人都以為這是客套話。
但武術導演本人非常清楚這不是在恭維誰。
因為臨時決定要把詩寇蒂的武器從槍改成雙刀，這看似簡單微小的改動，對於武術導演來說工作量卻是巨大的。
這意味著他先前的工作全部要推翻，所有基於詩寇蒂的武器是槍的武術動作，全部要進行修改。
這種大體上的改動變化，是比從零開始還要困難的工作。
武術導演知道困難，但職業所在，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但他沒想到，最後幫他解決這個超級大麻煩的，會是製造出麻煩的江棠本人。
她說自己可以解決後，也不知道跟那些武術群演溝通了些什麼，不過磨練兩三次就已經達到順暢自如的水準。
到現在，經過十幾次的重複拍攝，大家都已經配合默契。
武術導演想，他這個位置就算拱手讓給江棠，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她有那個實力。
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家出來的鬼才，厲害得把老輩子的飯碗都快搶了。
虧得她漂亮又有天賦，可以當不那麼辛苦的演員。
否則要她這妖孽進入武術行當，他們這些自以為傲的老輩子應該都得滾回家吃灰去了！
感謝江女俠不搶飯碗之恩！
兩更，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