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揚坐在客廳,想到她當時的樣子,估計也是氣到極致了,就是只小母獅子,又凶又狠。
如果有刀,李晉揚相信當時她會毫不猶豫地刺向他,扎進他的心口。
穆曦出來了,手裡只有一個包,看著很沉,塞得滿滿的。
李晉揚抬頭看著她,「曦曦,過來。」
穆曦費力地提著包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低著頭,也不看他。
李晉揚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推到她面前,沉聲說「曦曦,我答應你的事,向來作數,這個東西現在無效了,你拿回去銷毀。至於你母親的醫藥費,我結算了一下,一共是一八萬六千七百五十塊錢。你畢業後五年內還錢,可以嗎?」
穆曦垂著眼,心裡算著日期,五年十八萬,一年攢三萬,應該是可以的。
她就不信,她省吃儉用努力賺錢,五年裡還湊不齊十八萬。
「可以。」
「曦曦,天快黑了,明天再走吧……」
話沒說完,穆曦當即站起來,回了一句「不需要!」
說著,一把扯過桌子上的協議書,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晉揚站在原地,慢慢坐下。
好一會兒,他拿出手機,給慕容開打了個電話,「慕容,穆曦剛走,太晚了,你讓人跟著她,別讓她發現了,等她進了葉家的門,記得給我給打電話。」
那邊慕容開答應了一聲,李晉揚就掛了電話。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他起身朝臥室走去。
她的東西她幾乎都沒碰過,只帶走了一些隨身物品。
在她眼裡,他給她的所有東西,從來都不屬於她。
李晉揚看著空蕩蕩的臥室,然後慢慢倒在床上,連衣服都沒脫。
那丫頭走了,他也沒有繼續撐著的必要,他真是……太困了!
穆曦當天晚上並沒有回葉家,太晚。
有黑車她沒敢坐,所以她打了班上一個同學的電話,那同學跑出來接她,穆曦就在她同學家將就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就回了葉家。
穆曦找葉平楠,直接說了,「爸,我媽死了,我平時不花錢,我還在讀大學,不會經常回來,偶爾來住行嗎?」
葉平楠先是愣了下,然後明白了,穆曦這是和那人分手了。
按理葉平楠以前的想法,肯定不接受她和社會上的人同居,現在又說分手就分手。
可現在不一樣,穆香香都死了,他要是再對穆曦怎樣,他也太不是人了,何況穆曦還是他的孩子?
葉平楠沒說其他的,點了點頭,說「回來就好,只要你以後好好念書就行。」
葉平楠最近兩年公司的生意理上了頭緒,越來越好,也有了自己固定的客源,賺了不少錢,家裡該買的都買了。
自然,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葉平楠在家裡越來越有大家長的派頭,再加上邵雲煙越來越服軟,所以家裡大小的事,葉平楠現在說了算。
邵雲煙因為葉筱湖的事,現在在家裡是什麼地位都沒了。也是因為這個女兒,邵雲煙在葉平楠面前再也橫不起來了。
關於葉筱湖,邵雲煙背地裡不知哭了多少回,可哭也沒用,女兒就是不爭氣。
再看看穆曦,邵雲煙抿了抿唇,穆香香那個賤人還真是生了個有本事的女兒。
葉筱湖也不高興,穆曦怎麼又回來了?
那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邵雲煙的臉色自打穆曦回來後,就沒看好過。
聽葉平楠的意思,穆曦和那個流氓這次是真分手了。
說是因為穆香香死了,不用花錢看病,所以她回來了。
換句話說,穆曦不是被人甩的,而是她甩別人的。
邵雲煙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亂七八糟的,鬧心。
她前一陣剛跟她爸說過,那人沒有和穆曦分手,她爸說想辦法了,現在好了,這沒幾天,穆曦自己回來了,說分手。
這讓邵雲煙還怎麼跟她爸開口啊?
邵雲煙那天說得挺嚴重,邵教授當然要考慮女兒家裡的安危。
他把這事記掛在心上。
在周末天氣不錯的情況下,邵教授主動約了余老將軍出去打球。
擺宴新建了一個高爾夫球場,雖然價錢貴了點,也遠了點。
但四處環林,環境非常好,空氣好還安靜,特別適合中老年人過來打高爾夫。
兩個老人出來打球了,說著說著就邵教授就說到了這事上。
余老將軍揮出去一桿子,笑著說「你說的那個誰我記得,叫李晉揚,我見過他本人。」
「不過,你們都是道聽途說吧?我看著那小子挺有樣,不像是不入流的主。上次我家那幾個孩子給我過六十歲,定的地點是『絕地』,你不是去了?」
「他是『絕地』的老闆,你說能撐得起那樣一個場子的年輕人,能下三濫成什麼樣?那天你去晚了,要不然也能見到。」
「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看來以後有機會,我要讓你見見他囉!」
邵教授是沒想到,余老會突然說起李晉揚的好。
上次找他,余老還說這樣的人要好好治一下,不然還以為沒有王法了。
今天倒好,竟然說起人家的好話了。
邵教授當然不知道余老將軍和李晉揚有過一次交集,就是覺得,那人還是挺有一套的。
因為余老將軍的話很明顯,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余老將軍又說「對了,你說的那個姑娘,我聽雨馨提過,這樣,過一陣我看看,找個機會問問怎麼回事,放心吧。」
邵教授嘆口氣,為難地把邵雲煙的話說了一遍,最後說「老同學,不怕你笑話,那小姑娘是我女婿的私生女,我自己是教書育人的,看著也不忍心,要是真能斷了乾淨,對她也是好事,孩子小,可我們是大人啊!」
余老將軍點點頭,「我上心了,你也別急。李晉揚也不是什麼一般人物,聽說和鍾老三也掰了,他能和自己原來的東家公開叫板,說明不是等閒之輩,現在他是單幹的,要真想讓人家聽話,還得給點好處才行。」
這可真是一挺大的人情。
邵教授當然知道,他點頭「老余,要不是為了我女兒……得,我可是記著你這人情了。」
余老將軍笑笑「行了,跟我客氣什麼?繼續打球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