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初簡這是給累的,陪小寶玩一天,就算洗了澡也沖不掉她一身的疲憊,而且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這時候走道上會杵著個人。
「看路!」
當她聽到這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後抬起惺松的眼眸,只見一雙狹長的雙眸俯視著自己,那黑白分明湛黑的眼中帶著陰沉厲色,像一潭深淵將她吞噬。
「凌,凌先生。」
聶初簡嚇得本能後退,慌亂之中來了個左腳絆右腳,她整個人都朝一側倒去,出於求生本能,連忙伸出纖細的手一把揪住了某冰山男的浴袍衣領子。
呼!
還好還好,站穩了。
聶初簡穩了穩神。
這時才感覺到頭頂上似乎有兩道冰冷的視線灼下來。
聶初簡抬頭,看到一個性感的下巴弧線和菲薄緊閉的唇角,至於對方的眼神有多陰冷,她不往上看也知道,視線往下,側看到自己小手揪著的衣領子此時正敞開著,潔白的浴袍里露出大片小麥色緊實的胸肌。
好,好身材!
聶初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看白不看。
「放手!」
頭頂上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對不起!」
聶初簡連忙放手,感受到到方戾氣很重,她忙低著頭,頭皮陣陣發麻。
視線里看到那雙穿著棉布拖鞋的大腳朝著自己一步步靠近,連忙後退背貼在牆上,男人強大的氣場讓她手心裡全是汗水。
太可怕了!
看上去樸素而平凡的女孩,難看的眼鏡摘了,在抬起眼來的時候,那雙清亮的眸子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只是一瞬就有驚鴻一瞥的感覺。
靠近了的凌司南一手杵在牆上,看著這顆剛到自己胸口的濕嗒嗒的腦袋,心裡戾氣莫名增高,他用修長的指尖揪起她一把頭髮。
像提個胡蘿蔔似的提著:「帶好小寶,管好自己的嘴!」
「啊……疼!」
「唔!?」
「好,好的,凌先生請放心。」
厚重的留海擋住了聶初簡眸子中倔強的光茫,這種事情要放在平時,她早一拳打出去了,可如今不行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罵一句:死變,態!
凌司南放開了她的頭髮,似乎一點都不適合手心裡留下的潮濕感,他伸手在她肩上擦了擦,轉身離開。
「……」
聶秋簡認載地揉了下頭皮。
什麼人會突然揪人家頭髮,確實夠變,態。
還叫她管住自己的嘴,她說什麼了?
自從走進凌家城堡開始,她連跟傭人們都沒有多說幾句。
輕輕推開房間門,聶初簡輕嘆了一口氣。
小少爺的房間不是一般大,目測這個臥室還要比她整個家都大,整間屋裡的設計都是歐式低奢貴族風,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夜空里的星辰。
當然了,視覺遼闊的同時,更顯得那張大床上的小身影單薄無助。
大床一側有一根專門設計的羅馬立柱,立柱頂端上的白色瓷蓮花里放著小傢伙白天不離手的那顆大玻璃球,現在,那玻璃球正散發出一種幽幽柔和的白光呢。
這種光線,更顯得房間裡有種莫名的冰冷感。
這……哪是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睡眠空間嗎?
一點都不溫馨。
聶初簡掂著腳尖走過去看看小傢伙,白光下他的臉色更加顯得蒼白。
還好,看樣子睡得很香,可能是白天玩累了吧!
就在聶初簡放心地轉身離開的時候!
「簡簡。」
身後,無力而沙啞的童音拉住了她的腳步。
「小寶,你醒了?」
聶初簡壓著低音轉過去。
「……」
驀地僵住,她看到了什麼?
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小孩,張開的眼眸不是正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紅色的……
沒錯,紅色的,她仿佛看到一雙琥珀琉璃般通透的眼眸。
可這雙眼睛,卻長在一個人類小孩子的身上。
雙紅眸在幽幽的白光下顯得詭異非常。
「啊!」
嚇得渾身顫抖,尖叫出聲的聶初簡被身後一隻突若其來的大手捂住了口鼻。
「閉嘴!」
冰涼的指尖稍用些力,將她巴掌大的臉捏在指間。
嚇得心臟狂跳幾乎暈厥的聶初簡張口想咬對方,餘光里她看到坐在床上的小少爺張著紅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好可怕,現在她只想逃,大腦一片空白拼命的反抗,什麼錢,什麼猛料她全都不要了,她只想離開這裡,一秒鐘都不想呆。
對方的指尖更加大了力道,一隻手捏得她的臉變形,另一隻手往她纖細的腰間一攬,輕輕鬆鬆就把她抱出了小少爺的房間。
恍惚中聽到童音叫了聲:「爹地!」
下一秒,聶初簡就兩眼一黑,暈倒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聶初簡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音……
「少爺,小少爺現在情況穩定,只是,他好像很關心這個新來的陪育員。」
馮德小心匯報著情況。
坐在沙發上的凌司南眸光冰冷:「她看到了!」
馮德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是他工作上的疏忽,是他沒有事先提醒聶初簡。
「你先出去!」
凌司南擺了下指尖。
馮德在凌家伺候了三代人,是最忠心的老管家,他不會為這點事情而責怪他。
醒來卻不敢動,依然在裝暈的聶初簡聽到關門聲音後,她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
剛才大魔王說那句『她看到了!』
意味著什麼?
為什么小少爺的眼睛會發紅,而她卻看到了這個足於讓世人都震驚的一幕,那麼他們凌家會怎麼懲罰她?
把她殺了,做花肥?
想到這裡聶初簡的背上就溢出一層汗水來,她不能就這樣死啊,她死了,媽媽怎麼辦?
房間裡低壓的氣氛讓她仿佛快要喘不過呼吸。
而她雖然自以為裝得很像,但因為思考,所以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滑動的微小動作還是出賣了她。
「醒了就起來,想裝死,我可以成全你。」
男人不高的聲音卻帶著沉沉的威懾感。
聶初簡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尷尬地坐了起來。
原來是在她自己住的客房裡。
一角的咖啡色沙發上,男人換了一身黑色家居服,黑色讓他顯得更加蒼白清冽,修長的雙腿交疊著,看上去一副慵懶隨意的坐姿,卻給人一種尊貴十足的壓迫感。
聶初簡心有餘悸地看著他:「凌先生,你會殺了我滅口嗎?」
沒錯,她豁出去了,不知道總比問個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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