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征走進來，身後管家于謹承抱著那盆差點讓吳鈞毅歸西的平尾綠。
「瑩瑩，看看這花怎麼樣，喜歡的話，就帶回青城，這可是安老頭的心頭好。」
柳瑩忙起身叫道：「爸！」
「不用拘謹，咱家沒那麼多規矩。」齊征笑道，坐在兒子旁邊。
于謹承把花放到柳瑩旁邊的案几上，默默退了出去。
淡綠色的花，淡黃有綠意的花蕊，油綠的葉子。
「很是好看，不知道安伯伯對那棵飛鴨蘭是否滿意。」柳瑩輕聲笑道。
「合著周家成了工具人，安岳的花吳鈞毅的心臟病，哈哈哈……」齊征忍住不大笑道。
柳瑩卻沒有笑，輕聲道：「爸，與其說他們是工具人，不如說周家靜極思動。」
齊征輕輕點頭，「是的，秦家是姻親，擱誰都知道會被查出來，不需要實證的。
周家肯趟這渾水，很說明問題。
不過你那學長不錯，手段利落。」
「他不適合當話事人。」柳瑩沉思片刻說道。「至少目前為止，不適合。心底沒有底氣，不敢賭。
花好月圓時，無妨。遇到關鍵時刻，容易遲疑不決。」
「那你怎麼會覺得阿墨脾氣好？」齊征理解不了柳瑩的思路。明明別的事上都很清明的。
柳瑩一腦門黑線，先生這是多不受待見啊，「至少我看到的脾氣不錯。」
「吃飯吧，爸，這個問題就跟和你討論為什麼不喜歡吃雞蛋一樣。」齊墨出聲打斷這個話題，「討論不出結果的。」
齊征瞪了齊墨一眼，「你拿自己和雞蛋比？」
趙婉直接和柳瑩去餐廳，懶得理他們爺倆，「雞蛋多好，煮著吃炒著吃煎著吃烤著吃還能燉蛋羹！」
柳瑩點頭附和道：「就是，小時候很喜歡把雞蛋埋在碳火里和烤地瓜似的，很美味。」
趙婉驚喜地看著柳瑩，「瑩瑩，你小時候也這樣吃過？！你不知道，我們小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偷偷把雞蛋埋進爐子裡！」
柳瑩眨了眨眼睛，「原來媽小時候也調皮過噠～」
趙婉覺得還是閨女好，不像齊墨，就會板著臉說忙。「小時候哪有不淘氣的，讀王元章的墨梅，我家洗硯池頭樹，就纏著你外公在家裡墨池邊種白梅花。
一直到我出嫁也沒看到點點花開淡墨痕！」
柳瑩趴在趙婉的肩上笑得直不起腰來，「媽……你太有創意了！」
「我也覺得。」趙婉很是傲嬌的說道。
「曉月，還好吧。」
柳瑩在趙婉的耳邊輕聲嘀咕，將喬子昕的資料說了個底掉。
「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趙婉小聲說道。
「嗯，」柳瑩點頭，「這些年我這頭的法律文件都是他在做，學長的股份收回來後，我給了他還有幾個老員工一些。
身家也不錯，養老婆沒問題的。」
「雖說趙家不差錢，有能力還是好的。」趙婉突然嘆息道，「只希望別一聽說那規矩就先鬧騰。」
柳瑩想了想，「沒事，媽，回去我探探他口風，學法律的一般比較理性。況且，曉月也喜歡我那裡。
二舅那頭，大不了到時你幫著溝通一下。
我看明宇好像也不是不知道。」
「也好，總不能因為那條規矩就讓孩子一直單著。」趙婉沉思片刻，說道。
「時代不一樣了，到時我去說合。」
齊征輕聲和齊墨說道：「以後多帶媳婦回來幾次，你媽很喜歡她。」
「再說，這丫頭腦子轉得太快，我怕她把那幾家玩殘了。」齊墨微不可聞地說道。
齊征眸光微閃，「吳老二……」
齊墨點了點頭。
柳瑩看著桌上齊墨說的宮廷菜，嗯……好吧，很好看，可是怎麼吃啊？！有種破壞美的罪惡感。
香酥蘋果、虎皮花生、蜜餞鮮桃、蜜餞青梅、龍鳳呈祥、洪字雞絲黃瓜、福字紅燒裡脊、萬字麻辣肚絲、鮑魚燴珍珠菜、糟蒸鰣魚、油炸豬羊肉……
柳瑩基本都不認得，是齊墨拿著大廚給的單子報菜名。
「感覺自己很沒文化的說～」柳瑩小聲說道。
「我也記不住。」趙婉小聲說道，「我更喜歡吃炸醬麵。」
柳瑩……莫名覺得婆婆很可愛的說～
「嘗嘗，喜歡哪個就和齊墨說，等你們那頭收拾利索了給你們送個過去，請客時候用。」齊征拿起筷子，開動。
柳瑩暗自嘆氣，不能怪豪門看不上小家女，光吃飯，都沒法合拍的說。
自己可是和徐音動不動就街邊擼串喝扎啤的……
一大盆小龍蝦更合胃口。
味道，自然是極好的。
尤其是那道淮揚名菜文思豆腐，嘆為觀止。
小米很小聲說道：阿瑩，你想吃的我都可以做，包括那些絕版菜。
柳瑩愣了一下：你還會做飯？不是只提供食材嗎？
小米用小翅膀捂眼睛：那些薯片爆米花瓜子肥宅快樂水……好像都是我提供的吧？
「……」柳瑩低頭專心吃飯，自己的系統，很不正常。
小米：……屏蔽！到底誰不正常啊？！一般人不應該都高興得快瘋了！！！
等這次任務完成，再也不出來了，外面的世界好危險的說……
吃完飯，齊征叫齊墨和柳瑩去書房喝茶。
趙婉繼續追劇，夫妻的世界。
齊征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個沒有任何花紋裝飾的木頭方盒。
「瑩瑩，五年前，我便知道你的存在。
齊墨的顧慮我能理解，我們家再低調，有些事身為長媳是必須要承擔的。
他光靠齊家長房長子的身份，想要你沒有任何危險，是不夠的。」
「我懂。」柳瑩輕聲說道，眼底卻閃過一抹痛苦。
「談家寧的出現，讓我知道你有了齊家以外的勢力。」齊征低聲笑道，眼神里都是滿意還有激賞。
「？！」柳瑩卻睜大眼睛，「酒莊那些……」
「還有基金公司。」齊征打開盒子轉向柳瑩，只有一枚精緻繁複看不出材質的耳環。
「齊家歷來都會考驗自己的後代。不通過便不會成為掌權人。
這麼多年來，女子通過的卻只有你一個。
齊家傳自宋時，齊墨是第五十代。」
「從此以後齊家，你能做一半的主。等我不在了，你和齊墨共掌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