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當個正常人?

  安捷看向童安夏。

  童安夏拿出一個錄音筆:「你們應該也知道,這位安女士,和我們家有一些正在進行中的人命官司。我看到她出現的時候,就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所以就把兜里的錄音筆打開了。」

  她說話把錄音筆遞給警方的人:「全過程都有錄下來。」

  「童安夏,你好重的心機!」安捷的保鏢怒聲說道。

  「嚷嚷什麼嚷嚷?」警方的人橫眉冷對,「人家家裡人今天火化,你們跑過來幹什麼啊?」

  「不是吧sir,他們家有人死了火化,別人路過都不可以了?」保鏢問道。

  「全部帶回警局!」警方的人也懶得吵,直接將人全部帶走。

  在車上。

  錄音筆的內容警方就聽過了。

  下車之後,大家看安捷的眼神,也沒多友好。

  「錄音筆我們都聽過了,的確是你故意先挑釁的。」

  「就算是這樣,打人就不管了?」安捷冷冷的問道,「沒有這個說法和道理的!」

  「行,你不接受調節是吧?」

  「不接受。」

  「行!那就按規矩辦。」警方的人也懶得和安捷說。

  隨後就出去,找了童安夏那邊的人。

  和童安夏這邊的人說完。

  童安夏態度十分好的表示願意配合。

  但,這邊前腳要把胡濱關起來。

  後腳童家的律師就過來,把胡濱給保釋了。

  「小姐……」胡濱出來,看著童安夏,還有些不好意思。

  剛才他是真的衝動了。

  「沒事兒。」童安夏就很淡定了。

  不就是花點錢保釋嗎?

  能讓安捷挨一頓揍也值得了。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外面有人急匆匆的進了來。

  是韓長義。

  童安夏見過韓長義兩次。

  一次是在安捷的生日宴會上,一次是在一次商務會上。

  看到童安夏,韓長義愣了一下,隨後低頭要繞開。

  「韓先生,有時間和我聊聊嗎?」童安夏叫住他。

  韓長義停下來,回頭看向童安夏:「你有什麼事?」

  「出去聊?」

  童安夏示意了一下外面。

  韓長義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童安夏一起出去了。

  兩人並肩往前走著。

  童安夏分明是個孩子,可在氣場上,卻一點都不輸給韓長義這個大人。

  「我太太的那些事情,我替她向你道歉。」韓長義先開口。

  「我查安捷的時候,順便知道了您很多的事情。」童安夏看向韓長義,「你母親沒什麼貴族血統,跟韓長谷這些人的母親不一樣,甚至,在他們看來,你母親的身份是卑賤的。」

  韓長義聽著,下意識眉頭緊蹙。

  童安夏接著說道:「你這些年一直都很努力,不管韓家人對你多麼的不好,你都一直在為他們著想。就連這一次,一開始你也是站在韓家人這邊的。」

  「童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您做的那一切,不都是想要有一個家嗎?」童安夏看向他,「你不想被家人拋棄,所以才會不斷的為了他們改變,雖然這個改變沒有任何作用。」

  韓長義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

  「如果你是想來說服我,離開韓家的,那你不用費口舌了,我和韓家已經沒有關係了。以後你和韓沐修跟韓家有任何的爭端,我都不會參與。」韓長義說道。

  「我們和韓家不會有爭端。」童安夏停頓了一下,「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回去勸安捷,讓她不要再折騰下去了。」

  韓長義看向童安夏。

  童安夏也停下腳步:「不知道她和你說沒有,我們唯一的一個證人,已經莫名其妙的慘死了,接下來就算開庭,最後對她的宣判也會是無罪。」

  韓長義沒說話。

  又死了一個人嗎?

  她做的嗎?

  「韓先生,我已經累了。」童安夏眉頭緊鎖,「如果你讓我和沐修跟你太太斗,我們也不見得會輸,但……繼續斗下去,對我們雙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到最後,不管哪一方贏了,另外一方也一定會掉一層皮。」

  「我知道。」韓長義應了一聲。

  「我已經打算放手了,如果今天你太太沒有主動來找我們挑釁的話……我們或許早就不會有交集了。」童安夏接著說道。

  韓長義沉默片刻:「今天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她會來找你們,你放心,回去我一定會好好的勸她。」

  「那就好。」童安夏微微一笑,「如果安捷能收斂,不再繼續害人,你們一家人一定可以過得很好的。」

  「但願。」

  韓長義也跟著笑了笑。

  如果安捷肯收手。

  她們一家的生活,當然不會差的。

  「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走了兩步,童安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回過頭來,「我胡叔叔今天被安捷激怒了,下手有點重,後續的治療費用,我們這邊會負責的,您直接聯絡我就好了。」

  韓長義一怔。

  安捷受傷很重?

  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朝著警局跑去。

  接到安捷。

  韓長義立馬帶安捷去了醫院。

  一番折騰之後。

  韓長義強行讓安捷住進了醫院。

  「我真的沒事。」安捷說道。

  「有事沒事,都得把所有的檢查做完。」韓長義沉聲道,「聽我的。」

  韓長義平時都很順從安捷。

  鮮少表現出這麼強勢的一面。

  安捷沒辦法,只能應下。

  「安捷,不要跟他們鬥了好不好?」過了一會兒,韓長義突然說道。

  安捷看向他:「誰找你了?」

  「沒人找我。」韓長義垂下眼瞼,「我就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這麼無休無止的陷入你整我,我報復你的生活中來,你想想我們的孩子!你要是真在這個過程中,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就算你不在意我,那孩子怎麼辦?」

  安捷眉頭緊鎖:「我不會輸的。」

  「好,就算是退一萬步說,你永遠都不會輸,那孩子呢?萬一你得罪的那些人,把怒氣撒到了孩子的身上呢?」韓長義突然拔高聲音,「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的兒子和女兒,最近連學校都不能去的原因是什麼?」

  安捷沒說話。

  「你被抓的第二天,大寶去學校上課,被一個讓你騙過的貴婦的孩子,推到在地上,手心全是血!」

  安捷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誰?誰敢傷害我兒子?」

  「怎麼?你要去殺了她媽?」韓長義沉聲問道。

  安捷滿臉的怒不可遏。

  「你殺得了一個,能殺掉了所有嗎?現在那些人說你的孩子,是詐騙犯的孩子,你繼續殺人,以後你的孩子,就是殺人犯的孩子!」

  安捷不說話了。

  韓長義稍微平復了一下。

  然後握著安捷的手:「老婆,放下吧,我把國內的資產變現,我們一家人遠離現在這個圈子,我們去歐洲,你不是喜歡北歐的建築風格嗎?我們就帶著孩子去北歐定居。」

  「童安夏她們不會放過我的。」安捷滿臉焦灼。

  「她們沒有證據再證明你有罪。」韓長義認真的說道,「我已經仔細的查過了,她們最後的一個證人都死了。」

  「你不知道,老公,童安夏和韓沐修就像是狐狸一樣狡猾!」

  「所以,你就是不願意放棄和他們斗對嗎?」韓長義看著安捷,眼底的光慢慢的消失,手也慢慢的要收回來。

  安捷也不知道怎麼了。

  她想到了安禹曦那天在韓家門口說的那些話。

  想到了父母對自己無休止的要求。

  又想到了家裡的小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愛不愛韓長義,可這個世界上,只有韓長義曾經毫無保留的對自己好。

  安捷。

  你可以為安家拋頭顱灑熱血。

  為什麼不願意為了這個男人,做出一點事情呢?

  「好,我聽你的。」

  安捷握緊韓長義的手。

  「我們的錢加起來,也足夠下半輩子帶著孩子無憂的生活了。」

  「老婆……」

  韓長義滿臉激動,一把抱住了安捷。

  *

  雖然時間晚了一點。

  但童安夏還是把宋詩雨安葬了。

  就在她父母的墓穴旁邊。

  韓沐修忙完了之後,過來陪她一起去的。

  天色漸暗。

  童安夏看著宋詩雨墓碑上,那張靦腆的笑臉。

  這個不是宋詩雨最真實的笑容。

  但很遺憾。

  在童安夏能找到的照片裡面,就沒有一張符合她本人的真實的。

  「宋詩雨,你和我痴纏了兩世,到今天你塵歸塵土歸土,也就算是了了。」童安夏在心裡對宋詩雨說道,「你要是有點氣節,就保佑我,能早一天讓安捷得到該得到的懲罰。」

  「走吧。」

  韓沐修牽著童安夏的手。

  童安夏應了一聲。

  兩人隨後離開了墓地。

  最近童安夏和韓沐修每天都回半山別墅。

  今天時間還早。

  韓沐修沒有開得很快。

  兩人慢慢悠悠的回去。

  中途,遇到了日落。

  兩人還停車,跑到附近的觀景台去看日落。

  「真美啊。」童安夏靠在韓沐修的肩膀上。

  韓沐修親了親她的額頭。

  「接下來應該能太平一段時間。」童安夏接著說道。

  「剛剛周凱和我說,韓長義正在變賣自己的產業。」韓沐修說到,「你今天見到他了?」

  「嗯。」童安夏點點頭。

  韓長義這麼快就開始變賣產業了,看樣子是已經說服了安捷了。

  「我的那些家人裡面,除了韓術,也就韓長義還算正常。」韓沐修說道。

  韓術?

  童安夏看向韓沐修:「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在我面前氣韓術呢。」

  韓沐修也看向她,然後勾了勾她的鼻尖:「就你最磨人。」

  「韓術最近怎麼樣?」童安夏問,「之前我們商量好的,公司是要給他分紅的,結果~他那個帳號直接註銷掉了,我也聯繫不上他。」

  「挺好的。」韓沐修重新攬童安夏到懷裡,「韓術是個很固執的人,你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兒,短時間接受不了很正常,時間久了他會勸說好自己的。」

  「其實~」童安夏靠在韓沐修的肩膀上,「也沒什麼所謂,只要你們兩兄弟不要真對立就好。」

  停頓了一下,童安夏說道:「之前你出事,韓術和我說起過他的哥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的。」

  「知道。」韓沐修揉一揉童安夏的小腦袋,「別的都好,但唯獨你,我不能給他。」

  「會不會說話?我是你能給的嗎?」童安夏瞪了一眼韓沐修,「是我選擇了你~」

  韓沐修立馬就笑了。

  隨後捏著童安夏的下巴,低頭深深的吻了吻。

  日頭徹底的沉了下去。

  「走吧,回家去了。」

  童安夏牽著韓沐修的手,兩人重新回到車上,開車朝著山上走去。

  到了車庫。

  周媽已經在等了。

  「爸媽呢?」

  「在老爺子房間呢。」周媽回答道。

  「晚上吃什麼好吃的?」童安夏問。

  周媽接過童安夏的東西,笑呵呵的說道:「夫人說,今天演戲演得很高興,所以讓我做了幾樣你愛吃的大菜。」

  「她高興,做我愛吃的大菜?」童安夏哭笑不得。

  「夫人疼你啊。」周媽還是笑呵呵的,然後看向韓沐修,那滿臉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韓先生,上回我看您很喜歡西湖醋魚,我今晚也做了一條。」

  等周媽走了。

  童安夏攬著韓沐修的腰,小小聲的和他說:「看吧,我就說了,我們韓叔叔可招人疼了。」

  韓沐修看著她笑著搖搖頭。

  回到家裡。

  童安夏洗了手就往樓上去了。

  「寶貝回來了?胡濱呢?」

  「沒事兒,他辦別的事情去了。」童安夏進屋,和老爺子打招呼,「爺爺,我下班回來了~沐修在接公司的電話,馬上就來哦。」

  老爺子:「……」

  他大可不必來!

  「媽,沒事兒吧?」童安夏走到雲清身邊。

  雲清搖搖頭:「小雨的骨灰盒安置好了?」

  「嗯。」童安夏點點頭。

  「那就好。」雲清不輕不重的嘆息一聲,「她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是的。」童安夏握住雲清的手,「咱們再熬一熬,熬到開庭就好了。」

  「媽媽知道的。」雲清摸摸童安夏的臉頰。

  這時。

  童安夏的視線,又清楚的看到,老爺子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動了!」爺爺的手動了!

  童安夏趕忙大聲呼喊起來。

  「這次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絕對不會有錯!」

  隨著童安夏的這一聲喊。

  醫療團隊的立馬從隔壁過來了。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和測試。

  醫生非常開心的說:「老先生對外界的反應越來越清晰了,這是個很好的徵兆。」

  「這意味著,他能聽到我們說話,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童安夏問。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明天我們會進行一個24小時的跟蹤,看看是否是所有時段都如此。」

  「好,辛苦大家了。」

  童安夏開心不已。

  這麼幾個月下來。

  沒有任何一天,有今天此時此刻更讓她覺得高興的。

  送走了醫生。

  韓沐修強行拎著童安夏下樓吃飯。

  吃過晚飯。

  童安夏又迅速的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不停的跟老爺子說話。

  一直到深夜,韓沐修才進去勸她。

  「寶貝,爺爺也要休息的,你也得休息。」韓沐修哄著童安夏,「明天睡醒再來好不好?」

  童安夏看了看老爺子:「好吧。」

  「爺爺,明天我再來和你聊天。」

  老爺子是能聽到的。

  最近這段時間。

  也就今天,自己的心肝寶貝是最開心的。

  老爺子能感覺得到。

  「爺爺的小心頭肉,晚安啊。」

  *

  第二天。

  經過一系列儀器的精密檢測。

  大家可以確定。

  老爺子每天有至少十小時的清醒時間。

  是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對外界有所反應的。

  「之後我們再接著進行一些,刺激他醒來的物理治療,相信不久之後,就能有一定成功了!」醫生激動的說道。

  等醫療團隊離開之後。

  童延釗看著老爺子,突然說了一句:「也不知道,當初爸爸有沒有看到,是誰把他推下的樓梯。」

  童延釗這麼無意的一句。

  倒是給童安夏提了醒。

  老爺子有很大好轉的事情,可不能被外界知道了。

  她思前想後。

  還是決定來一次欲蓋彌彰。

  第二天。

  有媒體突然爆料,童帆集團前任總裁童帆,深夜病情突然加重,再度進入icu。

  不過,因為童安夏的順利接管,這次的消息,倒也沒有讓童帆的股價下跌多少。

  安捷聽說這件事的時候。

  正在看北歐那邊的房子。

  自打她在醫院想通了之後,對生活的希望好似也被重新點燃了起來。

  「傷到了腦子,一次一次的ICU,不過就是花錢續命罷了。」安捷看著手裡的房產介紹小冊子,冷笑著說道,「算了,童安夏那邊沒什麼籌碼了,翻不起什麼大浪來的。」

  童安夏恨死了她。

  如果真的有什麼能摁死自己的籌碼。

  她早就拿出來了。

  還會仍有她在停車場裡,那般羞辱雲清嗎?

  「之前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安捷話鋒一轉。

  保鏢蹙眉:「小姐,你真的決定……要跟著韓長義離開,再也不敢別的事情了?」

  「我累了。」安捷看向保鏢,「想好好的像人一樣活著,而不是安家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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