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倒霉的狀況……商秋將目光放在了夏長贏的身上。
夏長贏一隻手搭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玩具熊,他朝商秋笑道:「看我做什麼?」
夏先生本人嚴謹又禁慾,經歷了這麼多連衣角都沒皺,像他這樣的人,在一群毛絨玩具中看起來還挺和諧。
商秋走到壁畫面前:「我馬上帶席曼青出去,至於你的母親,你可以去掉她的記憶。」
「散掉你的力量,鬼域自然會消失。」
至於刀疤男和戴紅昔的姑姑,商秋並不想管,能跑就跑,跑不出來是自己沒本事。
關於僅活的三個天師,商秋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出手幫忙,這三人也不會開心。
那他為什麼要吃力不討好?這三個天師有餘力從鬼域中出來,除非是這三個天師自己不想出來,非要殺死戴紅昔。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商秋不會因為自己是人類,是天師就去幫忙。
那三個天師已經爬了起來,他們聽到了商秋的話,不由得大喊:「商秋,你卑鄙!你為什麼不幫我們,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師?」
「等我們出去後一定會去天師聯盟起訴你,是你害死了大家!」
「你故意隱瞞信息導致天師們差點兒團滅,你故意的是不是,想自己一個人出去,這樣就能獨占積分!」
商秋回頭看了一眼,勾起一抹笑容:「那我現在給你講講戴紅昔的故事,你們聽嗎?」
「我不幫你有錯嗎?天師聯盟沒說天師要互相幫助,我們是競爭關係。」
「我害你們,證據呢?不幫忙就是傷害,那我還真是壞啊。」
商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笑起來,人最怕壞不透,好不全。
一個好人經常做好事,一旦他做錯了事,那所有人都會忘記他的好。
一個壞人經常做壞事,卻又經常心軟,這等同於放虎歸山。
商秋嘆息道:「我好像是後者。」
戴紅昔的母親踉踉蹌蹌來到壁畫前,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女兒的模樣,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了:「不,你不是我女兒,我女兒不會是這樣的,你們都在騙我。」
戴紅昔的母親不再看壁畫,她撕心裂肺的喊著:「昔昔啊,昔昔啊,媽媽給你做了好吃的糖醋魚。」
「昔昔,你乖乖的,乖乖的好不好……」
戴紅昔的母親佝僂著,像是垂危的病人,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她看到了,看到了自己乖乖的昔昔,她聽到了昔昔的叫聲:「媽,我們回家了。」
「回家。」戴紅昔的母親哭了出來,她跟著眼前的人一步一步挪動,終於在碰到壁畫的剎那消失不見。
戴紅昔的母親已經被送了出去,這位母親到最後也不願意承認女兒的變化,她拒絕看到女兒的不堪。
而戴紅昔沒辦法傷害母親,她等不到理解和祝福,卻願意為母親編織一個夢境。
一個乖乖的昔昔,肯和媽媽回家,聽媽媽話的昔昔。
商秋不知道這個女人最後的哭泣到底是後悔,還是因為看到了夢想中的女兒。
壁畫有一瞬間的扭曲,那是戴紅昔打開了出去的通道。
倒霉的三個天師還在地上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商秋帶著夏長贏和席曼青離開。
商秋他不知道的是,在出去的剎那。夏長贏的身影在鬼域中閃了閃,卻沒有消失。
三個天師本想破口大罵,卻自己口水噎到咳嗽。
整個教堂已經失去了光源,夏長贏站在壁畫前,因為藏在陰影里的緣故,所以三個天師看不清這人的容貌。
他們只當夏長贏是被困在了鬼域,忍不住諷刺道:「咳咳,商秋把你扔下了嗎?哈哈,咳!他就是心思惡毒,與鬼為伍的敗類!」
三個天師卻沒想到,夏長贏竟然輕聲笑了:「商秋說我能心想事成,我也這麼認為,那你來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三個天師沒明白對方在發什麼瘋,隨即三人就是一陣猛咳,他們呼吸不暢,喉嚨里像是破舊的風箱。
終於,這三人的掙扎越來越小,呼吸聲也逐漸停止了。
壁畫上,戴紅昔的畫像一動不動,夏長贏卻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出來的商秋眼前明亮,他看到夏長贏還有些呆滯,於是伸手一晃,然後手就被抓住了。
展覽館裡還是原來的樣子,戴紅昔的母親已經被控制住,只不過她明顯精神不正常,只是一遍又一遍嚷嚷:「放開我,你們抓我做什麼?我女兒還在家等我呢!」
席曼青反應了好大一會兒,才清醒,當即四下尋找起戴紅昔的身影。
商秋笑道:「別急,她得收回自己的力量。」
鬼域中,刀疤男抓著戴女士東躲西藏,周圍的布偶人越來越少,刀疤男緊張的神經終於有一刻的放鬆。
戴女士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她被布偶的攻擊扯掉了血肉,現在已經奄奄一息,她怨恨的盯著刀疤男。
刀疤男將戴女士扔下,嘲笑道:「你他媽看我做什麼,你以為自己無辜?咱們兩個有今天,誰都不是好人。」
刀疤男掐住戴女士的脖子躍躍欲試:「你說我要是殺了你,那個女鬼不會對我網開一面?」
戴女士掙扎不了,只能吐出一口血,她本來帶著驚慌惡毒的眼神,忽然就變了,那是一種幸災樂禍。
刀疤男意識到不對,猛得轉頭,只能看到一張大嘴。
本來在第一層的怪物,渾身都是四肢的怪物,沒有死亡,而是來到這裡親口將刀疤男和戴女士吞了下去。
商秋的天師聯盟a忽然傳來了積分提醒,一共十萬積分。
商秋的三級丁等,瞬間升級到了三級甲等,連升四級。
席曼青脖頸上的吊墜變成了一個小瓶子,粉藍色,十分精緻。
而商秋察覺到了自己身邊的陰氣,戴紅昔跟在了自己身邊。
不過商秋感受到了戴紅昔瑟瑟發抖的狀態,商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有這麼可怕嗎?
展覽會的騷亂很快解決,這就像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商秋一出來,又變成了瓶蓋都擰不開的小傢伙。
他臉色不太好,似乎有些昏昏欲睡,於是夏長贏便將訂好的餐廳取消,親自開車將商秋送了回去。
席曼青眼巴巴的跟著,想要看看昔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