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墨越痛快,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唇角的弧度幾乎要翹到天上去。
他努力壓抑著笑意,故作嚴肅地說:「慕夏,我也不想讓你在京都大學沒臉見人,這件事可以私下解決,現在你跟我和校長道個歉,明天回學校的時候,你自己看看哪個老師願意收留你,你就去哪個班吧。」
歐陽墨說完,就停止了胸膛等著慕夏道歉。
然而,慕夏卻是清脆地哈笑了一聲。
她昂起頭反問道:「那請問歐陽老師,如果我沒有撒謊呢?是不是你也應該跟我道個歉,然後看看哪個班的學生願意要你,你就調去哪個班?」
歐陽墨的臉色一黑,惱怒地說:「慕夏!到現在你還死不悔改,死鴨子嘴硬吧?」
他說著,直接轉向校長說:「潘校長,你看看,這就是你帶到我班裡的學生。你自己看怎麼處理吧!」
「咳……」潘校長乾咳一聲,整個人徹底迷茫了。
這到底哪個人說的是真的呀?
慕夏一挑眉,道:「潘校長,謝謝您來這一趟,你手裡的這束花是給我妹妹的吧?我帶您去後院,為她獻花吧。」
她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自己轉身先往後院的入口走。
歐陽墨額頭上的青筋微凸。
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是很不好的預感。
歐陽墨有些慌了,下意識拉住校長說:「校長,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您別再被她迷惑了。」
潘校長不高興地皺皺鼻子。
「什麼叫迷惑……歐陽老師,你對她的意見太大了!而且我們來都來了,就把事情徹底弄清楚吧。走吧,跟她去看看。」
校長說著,拉開歐陽墨拽著他衣角的手,抬腳跟上了慕夏。
歐陽墨沒辦法,也邁步跟上。
他就不信了,慕夏剛才明明都已經心虛到沉默,他家不可能有葬禮的。
哪有人家裡有葬禮,連個花圈的影子都看不到的?
進門的時候,他可還看到了大門的紅色對聯!
……
後院內,人來人往,擺放了一圈的花圈。
歐陽墨一進後院就看到了院子裡正中間擺放著的燭台以及一個黑白遺照。
遺照前方是一個黑色的骨灰盒,骨灰盒上的大白花深深刺痛了歐陽墨的眼睛。
賓客們不是穿著白衣,就是穿著黑杉,一個接一個地在司徒清珊的遺照前獻上一朵白色的菊花。
白菊,在華國寓意對已逝之人的哀思。
這一瞬,歐陽墨腦子裡的精神仿佛「咔嚓」一聲斷裂了開來。
他睚眥俱裂地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切。
葬禮!
居然真是葬禮!
慕夏沒有撒謊,她家裡真的有人去世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
歐陽墨的臉色變得煞白,仿佛全身的血液被瞬間抽乾。
慕夏停住了腳步,轉身半笑不笑地看向歐陽墨,微一挑眉,問:「歐陽老師,你想調去哪個班?」
她表情是平靜的,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的諷刺。
歐陽墨的臉由煞白變為赤紅,就連耳脖子根都跟燒起來一般,通紅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