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是防盜章,衡玉這麼可愛,真的不來訂閱支持她嗎這其實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胡家最想要什麼,成全他們就是了。
胡家曾經是平城第一大世家,現在家業衰敗,只是最末流的世家。
胡家家主最想要的,就是重現祖上的榮光,讓胡家重新回到平城第一流世家行列。
在胡家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衡玉請胡云取來一匣子糖粉。
等胡云取來白糖後,衡玉做了個簡單的過濾裝置,將黃泥放在中間,再把一匣子褐色的糖粉倒進裡面。
還沒等胡云感到心疼,他就看到,糖粉再次漏出來時,居然變得潔白如雪!
衡玉用勺子取走一小指甲蓋大小的白糖,遞到胡云面前,示意他認真打量。
「如今糖粉價高不下,只是因為製糖工藝落後,限制了糖粉的產量。我有一法可以改進位糖工藝,讓糖產量大增。再用這種簡單的裝置,還能把褐色的蔗糖變為白糖。」
「胡家經商,胡兄也並非不識人間疾苦的人,應該知道這個法子到底有多賺錢。」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製作胭脂水粉,製作香料,改進茶料……憑著這一樣樣奇珍,收攏天下之財並非難事。」
衡玉輕笑,與心頭激動的胡云對視:「如果胡家負責掌控這條售賣途徑,絕對能藉此成為無數世家的座上賓,重振門楣只需要短短數載時間。」
「大當家。」胡云抬手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大當家想要什麼。」
「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日光澆灑在衡玉的半邊側臉,她聲音平靜從容。
「你們負責打通商路和銷售,我負責源源不斷制出新樣式。利潤分一成給你們。」
這個利潤分法不能算多,但胡云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利潤只是最淺層的好處。
「還有,當日我應允你的,助你成為天師道祭酒一事依舊作數。我明日帶你去州牧府拜見并州牧,他會給予你一定的幫助。」
胡云張了張嘴,感覺喉嚨乾澀。
胡家幾代人心心念念的目標,到了大當家口中,居然這麼輕飄飄。
關鍵是,她有這個底氣!
這才過了多久,大當家不僅救出了胡家,還能自由進出州牧府。
深深吸了口氣,胡云勉強壓下心頭的激動。
他垂眸整理自己的袖子,兩手交疊於身前,緩緩俯身行一大禮:「我的回應一如當日,接下來,就要麻煩大當家了。」
***
衡玉不知道胡云是怎麼跟家人溝通的,但沒過多久,她在胡家的待遇越發好了。胡家家主捨不得用的東西,直接大手筆送來給她。
這是胡家在趁機向她投誠,所以衡玉也沒客氣。
用過早膳,衡玉隨胡云坐上馬車,直奔州牧府,在練武場見到了身穿常服的并州牧,以及那位早已被她忽悠拐了的張幕僚。
衡玉笑著與張幕僚打了聲招呼:「原來先生是州牧府上的人,難怪三言兩語便足以撥雲見霧,令我茅塞頓開。」
誰不喜歡聽吹捧啊。
關鍵是這個少年還吹捧得如此誠懇。
張幕僚險些壓不住唇角的笑:「小公子客氣了,那日的話對你有幫助就好。前段時間我聽說小公子與樂成景起了衝突,還為小公子擔心了一番。」
兩人在這邊敘舊時,并州牧在一旁抬手扶額:張幕僚是他最器重的手下,跟隨他幾十年,一向老成持重,怎麼到現在都沒發現容衡玉身上的違和之處?
如果衡玉聽到這個問題,她一定會好好為并州牧解惑。
說白了,就是先入為主惹的禍。
張幕僚覺得她是個溫良純善的少年,哪怕後續她身上出現違和,張幕僚也會靠著自己的腦補自圓其說。
……只能說,聰明人愛腦補也是有壞處的。因為他們總算太相信自己的判斷。
「先生在經商一事上如此有天分,在州牧府當幕僚實不能將您的才華發揮到淋漓盡致。不知先生可願意隨我一起打造出一條貫通南北的商路?」并州牧一晃神的功夫,衡玉就開始當面挖牆角了。
張幕僚眼前一亮,笑得眉眼舒展:「小公子客氣了,老夫哪裡有什麼經商才能,當時只是與你隨口說的。」
衡玉擺手:「先生不必如此自謙。」
「……」并州牧額角一跳,「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遲些我還有其他公務要處理。」
樂成景的死鬧得非常大,他這幾天都在忙著掃尾。
衡玉正色,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希望在胡家和胡云行事時,并州牧這邊能夠行個方便,她願意將利潤的半成分給并州牧。
并州牧都一一應了:「如果胡家遇到什麼為難事,直接尋張幕僚幫忙吧。如果張幕僚處理不了,我再看情況插手。」
與其再讓容衡玉當著他的面挖牆角,他還是主動讓張幕僚辛苦一點吧。
反正張幕僚看起來挺樂意的。
談完正事,并州牧秉退眾人,單獨將衡玉留在練武場。
他安靜轉動著拇指上佩戴的扳指,探究的目光落在衡玉身上,卻始終沒有說話。
衡玉任由他打量,推測道:「談完正事,州牧大人還讓我留下來,定然是要與我談論私事。」
「我與州牧大人沒有任何私交,你要談論的私事怕是與我小叔、祖父有關。」
并州牧嘆息一聲,挪開視線,眺望遠處揚塵:「有些事,我原本是想讓它徹底爛在歲月里的。」
衡玉心下一沉,知道自己沒猜錯:「原本?看來是我讓州牧改變了主意。」
「你收服胡家、組建商路,所圖絕對不小。容老將軍與我有恩,將卿與我為知己,看在容家的份上,我不會去探究你到底圖的是什麼,還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你一些方便。」
「這段時間裡,你幾番行事都非常有分寸,所以,我決定把一些事情告訴你,要如何決斷,都由你自己思量。」
衡玉的背脊下意識繃緊,唇角不自覺抿起。
去年,樂家和賀家的人趕來并州調查消息。
沒過多久,容老將軍羞憤自盡、容寧死於火災的消息就傳回帝都。
但其中有沒有別的隱情,衡玉並不清楚。
并州牧深吸口氣:「有些事情,也是我事後才知道的。你祖父他……的確是自盡。以他這些年立下的赫赫戰功,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輕易要他性命。」
衡玉臉色微變:「祖父他……所以真正的幕後黑手,從始至終都是雍寧帝對吧。」
樂家也好,賀家也罷,都是帝王手中濫殺功臣的刀。
她祖父自盡,怕是清楚自己威望過重,帝王絕對容忍不下他,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帝王的最後一絲悲憫之心,以此保住家人的性命。
「祖父太傻了。」衡玉輕聲道。
家族的榮辱,怎麼能寄託於帝王的良心。
并州牧輕嘆:「那你祖父要怎麼做呢?以十萬容家軍擁兵自重嗎?」他深深凝視衡玉,「你祖父的一生,都烙印下了雍朝臣子的痕跡。現在雍朝氣數未盡,容家軍里有效忠你祖父的人,也有心向陛下的人,他擁兵自重,無異於自掘墳墓。」
衡玉一時沉默。
因為她知道并州牧說得是對的。
這是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推崇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祖父的一生都深受這種思想的薰陶,衡玉有著遠超時代的目光,這讓她一直蔑視著皇權君主,但她不能以此來鄙夷這個時代的豪傑,也不會以此凌駕於他們之上。
「其實以你祖父對陛下的了解,他的死,的確可以暫時保全容家。」
并州牧的聲音無奈又悲憤。
「但他忘記了樂家和賀家。樂家和賀家野心勃勃想要上位,又害怕日後你小叔會報復他們,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你祖父自盡後依舊對你小叔痛下殺手。」
「錯誤已經鑄成,陛下乾脆一錯就錯。」
所以事態幾經演變,有人為了收攏軍權,有人為了一己之私,有人為了家族富貴……
每個人都想得到些什麼。
而他們的得到,全部建立在容家的覆滅上。
「雍寧帝,樂家,賀家。我都知道了。」
衡玉的回應散落在風裡,平靜得恍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暫時寧靜。
原來如此啊,這就是容家覆滅的所有真相。從來都沒什麼主謀次謀,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他們手裡都沾滿了容家的血淚。
從州牧府離開後,衡玉安靜倚著馬車壁。
在馬車快要回到胡府時,衡玉突然開口。
「後日我就要回山寨了。我已經將大方向安排妥當,具體要如何行事,你自己慢慢摸索。」
「對了,我托你搜尋的甘蔗、黃瓜、葡萄等種子,你尋到後派人直接送來給我。」
這些種子早已從西域傳進來,但一直沒有推廣種植,只是在世家手裡小範圍保存著。等南北商道打通,以天師道在士族中的影響力,應該能輕易收集到這些東西。
兩日後,衡玉與侍衛長離開平城,策馬趕回山寨。
***
在衡玉趕路時,樂成景的死訊終於快馬加鞭送到帝都。
樂家家主得知消息後,臉色刷地一下慘白下來,身體連著晃了好幾下,扶著桌角才勉強站穩。
「完了,完了……」他喃喃自語下來,心中大痛!
他們樂家嫡系一脈就只有三個孩子,除了已經進宮的樂貴妃外,他的親生兒子樂成言早就廢了,現在侄子也慘遭橫禍,他拼死拼活掙下來的家業豈不是要便宜了庶出的人?
念及此,樂家家主就覺得心如刀絞。
緩了許久,樂家家主拖著沉重的步伐去找樂成言。
「匈奴?」樂成言癱在輪椅上。
他四肢都廢掉了,明明只有三十多歲,整個人看起來比樂家家主都要衰老,眉間帶著深深的褶痕,是常年蹙眉發怒後留下的痕跡。
「匈奴人怎麼會突然殺景弟?爹,這裡面會不會有容氏女動的手腳?」樂成言猜測道。
「那容氏女怎麼可能有這個能耐,而且根據我們搜集來的情報,容氏女更有可能逃往南方,不會出現在并州。」
樂家家主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他疲倦地長嘆口氣。
「我看了并州牧的來信,裡面詳細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的確是一場意外。」
樂成言恨恨咬牙:「如果涉及到匈奴,那并州牧暫時就不能動了。」
「也罷,暫時留著他吧。」樂家家主搖頭,又看向樂成言,「你這幾天一直在針對賀家那個賀瑾?」
「爹。」樂成言滿不在乎道,「我已經聽你的暫時不對整個賀家出手了,但是賀家一個小輩都不能動嗎?他們害我到如今這個地步,我沒廢掉賀瑾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樂家家主想斥責他,餘光掃見他那廢掉的手腳,又變得無可奈何下來。
***
衡玉這一趟平城之行,前前後後花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在她不在的時候,山寨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陳虎熱衷於剿匪,剿匪的成果相當喜人。現在山寨里一共有八百多個青壯年、三百多個老弱婦孺。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能耕種的田地已經被清理出來,種上了春種;山裡的池塘被深挖,往裡面投入魚苗進行專門的投餵;專門的小學堂建立起來,春冬負責教學,管家偶爾幫忙搭把手……
整個山寨都是一片熱火朝天的狀態,明明還很貧窮,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刻滿『希望』二字。
衡玉回到山寨後,迅速進入狀態。
她將自己之前購買的材料整理妥當,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研究胭脂水粉和香料。
以衡玉的眼光來說,這樣單調的胭脂水粉其實很一般,但看春冬那愛不釋手的模樣,衡玉也知道這種胭脂水粉的殺傷力有多大。
至於香料,她追求的就是『幽』和『雅』字,絕對會貼合世家的審美。m.w.com,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