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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越的病情急轉直下,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需要翟若凌簽字。
翟若凌看著那張通知書,拿著筆,遲遲不下筆。
他第一次覺得,這老頭終於要如他所願,再也不會多管他的閒事,可為什麼心裡頭不是滋味?
他從小就恨翟越。
恨他不愛他的母親,卻還是為了事業,要娶那個女人。
他知道,翟越在婚前有一個女朋友,可是為了所謂的事業心,他拋棄了那女的,娶了他的母親,那個心甘情願被利用的傻女人。
正因如此,他從小就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翟越鮮少回家,直到他的母親被逼死了,他又被翟越送到了國外,名義上是求學,可實際上就是將他放在一個眼不見心不煩的地方。
那段時間,他幾乎報復性的花翟家的錢,什麼事情出格,他就去做。
那些小報記者就喜歡寫他,寫他如何敗家,寫他是一個如何性情乖戾,惡事做盡的混蛋。
如果不是遇到顧夏,讓他覺得有了家的感覺,恐怕他至今還在過那種日子。
「哥。」
顧夏擔心的看他。
翟若凌回過神,與她對視。
「你沒事吧?能簽嗎?」顧夏問。
他苦澀一笑,落筆就寫了名字,好似一切都只不過是簽個名這麼簡單的事情。
可顧夏和夏明悅都看的出來,他此刻不過是在偽裝淡定。
翟越被推入手術室,這場手術長達7個小時,翟若凌和夏明悅還在門口守著。
這幾個小時,翟若凌一句話也沒說。
也不吃東西……
夏明悅很擔心,「吃點東西吧?」
他搖頭。
「那水呢?」
「不用。」
「你這樣怎麼行,不吃不喝的。」
「明悅,我真沒事。」
「這些話你騙騙瑤瑤,估計她都不會信。」夏明悅淡淡的說著,「其實你在我面前沒必要裝作不在意,就算你們父子關係不太好,可畢竟是你爸,現在他躺在裡面,生死未卜,你怎麼可能真的沒事。」
她那麼難堪脆弱的一面都被他看見了,所以他也不必在她面前還死撐著。
翟若凌心底的那根弦像是被觸動了一下,眼底微閃。
夏明悅握住他的手,他手心是涼的,還有一層薄汗。
「沒事的,我覺得翟總會挺過去,他還有好多事沒跟你交代,還要看著你娶妻生子,不會這麼輕易就離開。」
她安慰著。
雖然這番話實現的機率是渺茫的,可翟若凌的心裡還是會好受一些。
他苦澀一笑,「人真是奇怪,他健康的時候,我恨不得天天詛咒他,想著哪天他就算是死了,我還得放鞭炮慶祝,可真等這一天要變成真的,我心裡突然很慌。」
他沒想到,翟越是真的病了。
他一直都覺得,這老東西,機關算盡,壞事做絕,裝病就是為了讓他管理公司,好讓顧夏不要參與到公司。
翟越打什麼算盤,他都知道。
所以他處處跟翟越作對,他看中的項目,翟若凌就偏是不肯投。
他安排的相親對象,他二話不說就給否了。
與他而言,翟越壓根就沒資格管他,更別說是管到他娶妻生子這件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跟老頭一樣,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連自己的婚姻都能犧牲。
「明命那麼討厭的一個人,為什麼現在他真的要死了,我一點也不高興?」
他聲音悶悶的。
夏明悅握緊他的手,想藉此給他一點力量,「你處處跟他作對,並不代表著你真的就那麼恨他,人就是這樣,越想要得到對方的關注,就越是做的出格,想引起對方的注意,你大概就是如此吧。」
「大概吧。」他嘆氣,而此時,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一臉疲倦的出來,卻依舊是搖搖頭,嘆氣道,「儘快安排後事吧,最多就一周的時間了。」
明悅的心情沉甸甸的,她看向翟若凌,心底滿是擔心。
她一個外人,聽見這樣的消息,心裡都會難受,更別說翟若凌了。
可他表現的很淡定,點了點頭。
醫生把翟越轉送病房,翟若凌讓明悅回去,「太晚了,你身體本就不好,別再這裡熬著,趕緊回去休息。」
「我想陪著你。」夏明悅誠實的說出自己想法。
「我想像你之前陪著我那樣,也陪在你身邊,也許我什麼也做不了,但至少你不會覺得你是一個人啊。」她太懂得那種有人陪伴的心情。
夏明悅剛說完,就被他拉入懷裡。
她一怔,但沒有推開他。
他抱的很緊,緊到像是要將她嵌入他身體裡。
明悅輕輕的拍撫他的背,「沒事的,別擔心,有我陪著你。」
晚上,夏明悅都陪在翟若凌身邊,護士特意安排了陪護床,可是看他們兩個人,便說,「兩口子都陪床啊,那床有點小,你們得擠著點。」
明悅尷尬,想解釋,可舌頭就像是打了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護士來去匆匆的把陪護床安排好,留下明悅和翟若凌,互看一眼,她還是有些尷尬,這可怎麼睡?
若是她說自己睡沙發,翟若凌肯定不同意。
可如果讓他睡沙發,他那一米八幾的個子,睡在一米二的沙發上多難受?再說了,他守了這麼久,肯定早就累了。
不等翟若凌開口,夏明悅索性先說,「一起睡吧。」
「啊?」他愣了一下。
見他一臉驚訝,明悅更尷尬了,她的耳根一陣發熱,可見他還杵著那,夏明悅索性去拉他,讓他坐在床上,「快睡吧,不早了。」
她說完,也急忙自己躺下。
床很小,她側身睡在邊上,怕他不夠睡。
可突然,腰上多了一手臂,一下將她撈了回去,夏明悅緊張的渾身僵硬,聽見他的聲音在耳後響起,「睡進來點,掉下去會疼。」
他說完,便也沒做什麼。
沒多一會,夏明悅就能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她悄悄回頭看一眼,見他果然睡著了。
昨晚他們連夜趕回來,為了能讓想她睡好,他一直坐直,讓她可以靠著他肩上睡覺,緊接著回到江城,又來醫院守了這麼久,他一定早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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