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天徹底死了,聊死的
世人皆知,紙紮祭品不過用些竹篾紙張便可紮成,手藝好的白事鋪會把紙紮品扎得栩栩如生,就像眼前的一堆待燒的祭品,無不精緻漂亮。
所以,尋常的紙紮品除了竹篾和紙張,定不會出現旁的東西,但誰告訴他們,被閬九川發癲搗爛的童女腳部,為何會有一節黑乎乎透著不祥的東西?
那是,指骨?
外面北風呼嘯,忽而砰的一聲巨響,有風把外面豎著的白幡給吹倒在了地上,嚇得小的姑娘尖叫出聲,躲在大人身後瑟瑟發抖。
女眷們同樣怕。
尤其老太爺的棺槨還在靈堂,還沒定棺,離得近了,還能看到被風吹起的孝布之下那張慘白無色的臉,乾癟,陰森森的。
雖然那是他們的老太爺,總不會跳出來害他們,但此情此景此氛圍,誰心裡不怵?
閬九川把那浸過血的指骨拋向了閬正平,後者下意識地一撈一接。
入手陰冷,他打了個哆嗦,意識到這是什麼,憑著本能就想扔出去,但卻生生地忍著了,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準備燒給先人的紙紮品,出現這樣來歷不明還看起來特別邪惡的東西,誰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孩童指骨,骨上被刻過符,浸過人血的,乃陰邪之物。」閬九川又坐回化寶盆前:「既然沒事了,爾等都回去歇著吧,這靈,我來守便可。」
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功德就不必被閬家人分薄了,嘻嘻,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眾人看她真箇就把紙錢扔到化寶盆去,一副守靈的模樣,不由嘴角抽搐。
現在是守靈的事嗎,那什麼指骨,你只說一點而不細說清楚,說書人都沒你會放鉤子的,你是想挨雷劈嗎?
便是作為新家主的閬正平都有些繃不住,想要把這指骨給扔回給她,吼上一句,你懂你就多說點,而非這沒頭沒腦的。
「九娘,你怎麼知道此物會藏在紙紮品內?」閬正平眯著眼睛問。
閬九川頭也不抬:「我說是鬼告訴我的,你信嗎?」
「……」
這是什麼回答?
「此事非同小可,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崔氏忍著氣開口。
閬九川的手一頓,抬頭,道:「既是非同小可,你們不會去查,問我有什麼用?怎麼,堂堂偌大侯府,養不起我一個小娘子就算了,查一查這東西是怎麼被放到先人的紙紮品內,難道也無人了?」
眾人怒。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氣死人不償命,什麼叫養不起她?
侯府縱然沒有祖輩那時的富貴榮光,這些年在走下坡,但爛船尚且有三斤釘呢。
可無一人在這個時候反駁,尤其是看到崔氏寒著的那張臉時,更不敢哼一聲。
人家這是暗戳戳地對老娘發泄不滿呢。
閬正平很是頭痛,這個侄女不僅長了反骨,還長了渾身刺,一言不合就戳人。
他看向崔氏,又看向妻子,最後看向長媳吳氏,使了個眼色。
就你了,你和她能說上兩句!
吳氏心中驚顫,接到公爹的眼神,便走了過去,順手也撿起一張紙錢扔進火盆里,顫聲問道:「九妹妹,這邪物要是一直在那紙紮童女上,會怎樣?」
眾人豎起耳朵。
閬九川道:「會怎樣,他們三個不是已經領教了?何為邪物,陰邪之物,招來的自然邪祟晦氣,沾上了這些玩意,會有什麼後果,想必不用我這村姑說,你們都懂吧?」
哪個大戶人家不求神拜佛,再不子不語怪力亂神,都會拜神,而內宅婦道尤為之,有的人沾了髒東西後是個什麼樣兒,沒見過都聽過。
就算沒見過,剛才閬采澤一副中邪的樣子,不就很全面的詮釋被邪祟沾纏是怎樣的麼?
察覺到眾人目光的閬采澤:「……」
他並不想做這慘痛的例子。
吳氏吞了吞口水又問:「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可能是鬼上身吧!」閬九川嘆了一口氣,道:「不然我區區小村姑有何等的本事?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的大師吧?」
好的,這天徹底死了,聊死的。
眾人氣成河豚。
就沒見過這麼光聽她說話就恨不得捶爆她的人。
閬正平看她這副散漫的模樣,自知是問不出多少更有用的東西了,想想也是,她不過一個未及笄的小娘子,能有多大的本事,看出那紙紮童女不對,大概是待在莊子上看多了這些東西,才發現了一點端倪吧。
他眼角餘光掃到老爹的棺槨,愧疚頓時用上來,不管如何,要燒給老爹在地府用的東西出了差池,是他這個做長子的不孝,是他失察。
「九妹妹,紙人點靈,這是何意?」閬采鋮在這時顫聲問了一句。
閬九川看向那紙紮童女,道:「字面上的意思,何為點靈,便是為一件死物賜予生命,紙人的眼睛又豈是隨意點的,這不是叫它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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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看向那排紙人,畫得十分逼真的眼睛,像是要透過紙盯著他們。
「不是,你們這些長在城裡的體面人,難道不知紙人不畫眼,不點睛?」閬九川故作驚愕地道:「在莊子上,幾歲的孩童都知道呢。」
眾人:「……」
知不知是一回事,但這暗諷的語氣,真的很欠扁。
「行了,都散去吧,老三,你帶人在這守靈……」閬正平看眾人一臉氣不平的樣子就頭大,再擾老爹安寧,真的是他們大不孝了。
閬九川急了,道:「不用,我在就行,此處陰氣尚未散盡,你們在此逗留,陰氣入體,不是倒霉就是病!」
此話一出,直接把人給氣出白眼仁了。
閬采苓仗著人多,指著她大罵:「你怎麼這般惡毒,外人如此,家人亦如此,竟然也口出惡言詛咒。」
閬九川冷笑:「好心當做狼狗肺呢,行行行,愛待就待,別怪我沒提醒就行。」
她把火盆拉到盤著的腿邊,再不發一言。
這態度,反叫人心裡惴惴不安。
閬正平還是叫老三帶兩個男兒留下,靈堂總不能一個男丁都沒有,至於閬九川的話,當耳邊風。
眾人走出靈堂,被風一吹,打了個激靈。
「不對啊,她怎麼會懂這些邪門歪道?」
「誰知道呢,大概是在莊子上吃席吃得多,看慣了唄,膽子這麼大,說不定還給人燒過紙錢呢。」
崔氏聽見這議論聲,眼睛冷冷地掃了過去,那兩個小輩脖子一縮,不敢再言。
閬正平則是叫來心腹管事,讓人去查探這紙紮品的事,看見院子的白幡,想起閬九川在靈堂指點的一番,忽而又想起她對趙老所言,心中驀地一寒。
新的一年,第一天,一早在西藏扎基寺拜神,供品請了兩份,其中一份代表廣大粉絲寶寶們,祝願爾等諸事皆宜,萬事順遂,財源廣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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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