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東邊有一家剛開不久的遊樂場,我看遊客們的評價都挺好的,明天要去看看嗎?」
把人送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古震蘭還不忘追問道。
小九空缺的這十八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彌補的了的,但是她會用盡全力。正好這段時間剛回海城,產業之事還沒開始遷移,她有足夠的時間陪著女孩去玩去看。
只是,一想到自己侄女長到這麼大,可能連「遊樂場」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古震蘭就忍不住一陣心酸。
正當她剛想仔細解釋解釋的時候,就聽到了女孩的回答。
「不了,我明天上班。」
古震蘭:!!!!
「去哪裡上班啊,什麼單位,做什麼工作的,老闆是男的還是女的?」
古震蘭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見對方神情不似作假,她瞬間坐不住了,猛然解開腰間的安全帶,轉過身子對著古蘭九詢問道。
其實要是按照古震蘭的真實內心想法,她現在應該張口就是一串帶嗶聲的髒話,而不是努力心平氣和的去了解女孩上的是什麼班!
先不說小九才十八歲,剛成年沒多久,就說她剛來海城才半個月,人生地不熟的,古震蘭都不放心她去上什麼所謂的班!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惡臭單位敢哄騙一個懵懂無知的女孩!
「給封沉做保鏢。」
「封沉是誰?」
古震蘭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卻一無所獲。
風辰?豐辰?
海城姓feng的一家不多,她印象里也沒有一個叫這般名字的人物。
「你在莊園見過他。」
今天一天下來,古蘭九對古震蘭熟悉了許多,再加上對方為她忙前忙後,她都看在眼裡,因此,也多了幾分耐心回答對方的問題。
只是,她這邊坦然回復著,可她旁邊的古震蘭卻不能坦然接受著……
她今天見過的姓feng的,好像就只有那位......
封沉?封家家主??
封家家主請她手無寸鐵之力的侄女做保鏢?
古震蘭自小智商過人,工作後又在商場拼殺多年,一直都是運籌帷幄的,現在卻在這幾句話中混亂不已。
古震蘭目光在女孩纖細的胳膊腿兒上流轉,臉色一言難盡。
就她侄女這小身板,也不知道是她去保護那封家家主,還是那封家家主保護她。
「小九,你……是不是之前跟封……他有過什麼過節?」
古震蘭努力斟酌著措辭,小心翼翼的出聲打探著。
在說到「封沉」的時候,她聲音卡頓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古蘭九剛剛是直呼了封家家主的大名,頓時,她眼中的情緒更加複雜了。
因為封家勢力過大,封家家主的名諱基本無人敢提及,都是敬稱其為家主。而最新上任的封家家主,則是因為其上位手段殘忍,過分無情狠戾,眾人怕惹禍上身,對其皆是緘口不言,慢慢地,他的名諱便鮮有人知。
可她的侄女,不僅知道了,還直呼對方的名字……
等待女孩回答的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古震蘭已經開始琢磨各種退路了。
好在她在海外的產業還沒有開始動遷,大不了帶著小九去往異國避避風頭,等封家家主忘得差不多了,或者,下一任家族上任後,她們再回來。
「沒有。」
古蘭九搖頭,她和封沉不但沒有過節,自己應該還算幫了對方呢。
今天晚上見到的封沉,身上縈繞著的黑氣要比上一次見到的少去一些,想必是自己之前提醒的話起了作用,對方這次並沒受小人的侵擾。
古震蘭的眼神更複雜了,傻孩子哦,這是得罪人而不自知了。
不然好好的,那封家家主怎麼會讓她去做保鏢?就憑那人高大挺拔的體型,也不像是需要被人保護的樣子。
「不必顧慮,我心中有數。」
古蘭九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就算她不仔細去看古震蘭的神情,也明白了對方此時心中的想法。
「小九,實在不行你再問問他,還缺不缺保鏢,我陪你一起去,或者讓古均煒那小子跟你一塊。」
怎麼能不顧慮呢,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姑娘,可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半分閃失。
古蘭九:……
說是保鏢,但封沉又怎麼可能讓她真做保鏢呢。
古蘭九心裡很清楚,對方所謂聘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上一次的小人事件被破解,他身上黑氣雖然有所削減,但是於他而言,消散的這點黑氣不過是九牛一毛。
而他之所以聘請自己在他身邊,無非就是想看看她先前的那句提醒到底是有意還是偶然。
對於古蘭九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看在他是封王轉世的份上,她樂意給他消解一些麻煩。
而且,古蘭九不久前驚奇的發現,自己身上居然能隱隱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巫力,而這個發現正是在與封沉分離之後。所以,她還想弄明白這出現詭異的巫力和對方到底有沒有關聯。
「不必,天晚了,你回去吧。」
「砰——」
古蘭九直接拒絕了古震蘭的建議。
隨後,開車門,關車門,一氣呵成,將古震蘭和她還未曾說出口的話全堵在了車裡……
深夜,古蘭九一身睡裙盤腿坐在床榻上,膝上菸斗平放,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的印記。她雙眸緊閉,嘗試著去引導體內巫力運行。
五分鐘,三十分鐘,一個小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床榻上盤腿而坐的女孩卻像只精緻玩偶一樣,自始至終沒有半分動靜,就連眼睛都未曾眨動過。
「娘娘,大師這是在做甚?」
窗戶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上來兩隻女鬼,盯著古蘭九看了許久。
小竹最先按捺不住心中困惑,疑惑地問出聲。但是因為昨天晚上被女孩揪出來的畫面歷歷在目,她不敢弄出動靜,於是,便湊近主子小心翼翼的用氣聲詢問。
「大師這麼做,自有大師的道理。你一蠢笨之人,怎會明白。」
麗妃高深莫測地睨了小竹一眼,目含警告,隨即也用極輕的氣聲回復。
昨日靈魂不受控制的感覺還在眼前,麗妃實在心有餘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床上那殘暴大師給嚷到了。
只是,大師這究竟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