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的脾氣一直都這麼好嗎？」
古蘭九一直都在盯著常超看，但是她也沒有錯過常女士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於是，她主動開口詢問道。
「嗯，我兒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聽話又懂事。估計閻王爺也覺得不該收他這麼心善的人，被法師那麼一溝通，就鬆口把他放了回來。」
常女士不愧是職場女強人，一個眨眼就把那些複雜情緒藏得嚴嚴實實的，絲毫沒有外露。
那天在療養院的房間裡，古蘭九和秦雨薇兩個人並沒有呆很長的時間，因為她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到時候的八九不離十了。
「大師，還真的讓你說對了。那個叫常超的，他生前的性格跟他媽說的可是一點都不一樣。」
「什麼聽話懂事？簡直是在騙鬼子！」
「他這個人不僅跟聽說兩個字沾不上邊，而且恰恰相反。在學校的時候他就經常忤逆老師，欺負同學，仗著自己家裡有錢，什麼欺凌弱小的事情幾乎都做過了。」
「不過他這個人雖然看著張牙舞爪的，但是膽子還沒有大到捅破天的程度，違法犯罪的事情倒是沒做。」
秦雨薇搜集了有關於常超意外前的所有資料，甚至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帶上了。而正是因為這份詳細的資料，她也發現了對方的真實性格和他母親當日描述的截然不同。
雖然說做母親吧，對自己的孩子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濾鏡在的，在外人面前也會儘量撿好的話說。但是即便拋卻常女士說的話，那天常超的表現也不同尋常。
「難道人死一回真的會讓性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秦雨薇百思不得其解。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是死了一回，又不是回爐重造一次，怎麼再睜眼前後會產生這麼大的差異呢？
「當然不會。」
古蘭九淡聲道。
死亡又不是換腦子。
「除非是換芯子。」
只有那具軀殼裡面寄居著的東西變了，那麼才可以解釋的清這些變化的出現。
「大師，你的意思是……」
「借屍還魂！」
秦雨薇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其實相較於她聞所未聞的起死回生，借屍還魂她倒是曾經聽特殊管理局的老人們說起過。只是這種逆天而為的法事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所以大家即便知道有這麼個事，也不曾當真。
「嗯，只不過，那具身體裡面的靈魂和身體不太匹配，無法做到完美融合的地步，所以那位常超的反應要較普通人慢上一些。而且，由於肉身死亡後沒有妥善保存，已經出現了些許僵化的跡象。」
古蘭九一字一句，語氣平靜地闡述道。
既然她當初可以借屍還魂，那麼旁人自然也依舊可以借屍還魂。
只不過這位上全法師的本事還沒有學到家，施法手段漏洞百出，效率慢不說，質量還差，就這樣的水平，還好意思拿出來當自己的招牌？
「僵化的意思是，那個常超有可能會成為殭屍嗎？」
秦雨薇語氣停頓了一下，略帶驚訝。
「嗯，不過和普通殭屍還是不一樣，他就算成為殭屍了，也是有靈魂的殭屍。」
畢竟靈魂都被假和尚用盡辦法留住在了軀體裡，所以即便後面身體不受控制的發生了變化，那麼裡面的靈魂也不可能再逃出去了。
「嘶————」
秦雨薇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這個上全法師有本事吧，他做事還不利索，不是這個出問題，就是那邊出問題。但你要說他沒本事吧，他卻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又是弄出來什麼起死回生，又是差點弄出來什麼殭屍，這怎麼能算沒本事呢？
「可是大師，我還有一點想不明白。」
「這件事跟我弟弟到底有什麼關係？假和尚到底為什麼要殘忍殺死我弟弟？」
秦雨薇想不通。
秦宣不管是和上全法師還是常超等人，生前都完全沒有瓜葛。她不明白，為什麼選中的人偏偏是她弟弟！
「如果我沒有記錯，秦宣和常超同年同月同日生。」
古蘭九眸光暗了暗，出聲道。
「對……」
被古蘭九這麼一提醒，秦雨薇也想起來了。確有此事，還是當初她在查資料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但是即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有什麼影響呢？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生辰八字也完全一樣。」
古蘭九抬眼看向秦雨薇，目光如炬。
同年同學同日生的人不少，但要是精確到時間都一樣的，那可是萬里挑一。
「……好像是……」
秦雨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嗓子有些乾澀，她努力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被獻祭了。」
「而且和他一樣被獻祭的人，應該還有兩位。」
古蘭九手又開始摩挲著手上的煙杆，目光幽深地說道。
一開始她並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但是實在是太巧合了。
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完全一模一樣的生辰八字……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僅僅就因為這一點被強行扯到了一起。
只不過，按照那個法師粗糙的施法手段來看，單單一個人的生魂並不能支撐他做完整個法事，所以一定還會有其他的受害者，只不過因為那些人並沒有像秦雨薇一樣的姐姐，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曾得知還有其他受害人。
「我現在就去查。」
秦雨薇牙關咬緊。
不管對方到底欠下了多少條人命，她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不用查了。」
古蘭九叫住了起身準備匆匆離去的秦雨薇。
「你應該查到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我們直接去找他。」
擒賊先擒王。
同樣的道理，只要把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法師上全抓到了，那麼剩下的兩人是誰，他還害過多少無辜的人，都會一一得到答案。
「要不要我聯繫組長，讓他多派一些人過來。」
畢竟那上全法師被海城裡的一些人穿的神乎其神的，總讓人覺得危險係數極高，還是做好萬全打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