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啞然，一盆水，一些動物結石，這所謂的求雨之術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到了校長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知道房間裡的東西是什麼，李教授仍舊不免生了幾分緊張。
「咳，小同學，我們需不需要提前做一下淨身之類的儀式？」
古蘭九轉頭看向李教授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在想，什麼樣的腦袋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但看在對方確實是在真誠發問後，古蘭九輕輕搖頭作答。
就算需要淨身，他現在去做，是不是也有些來不及了呢。
「那就好。」
古蘭九進到校長辦公室，一眼便看到她要的東西明晃晃地擺在中間，她不禁皺眉，上前兩步將靠北的水盆放置於東。
「這個位置還有講究嗎？」
好學李教授緊接著詢問道。
古蘭九覺得他有點煩，抿了抿唇，沒有掏出手機來敲字，而是看似隨意地指了指太陽的方向。
李教授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現在正是清晨，太陽剛升起不久，方位朝東。雨天烏雲遮日，自然是要朝向東方。
辦公室門一關，室內就只剩下了古蘭九和李教授及其助理三個人。
相較於李教授的好奇，助理淡定的不是一星半點。
因為在他看來，這女學生不過是裝神弄鬼，故作玄虛。與此同時，他心中也不免對李教授產生了一絲不滿，作為一個學術研究者，他怎麼能輕易相信這些迷信言論呢。
古蘭九知道房間內一直有一雙充滿質疑的眼睛看著自己，但是她不在意，畢竟對方又不是付錢的人。
古蘭九抬起菸斗輕動，李教授十分有眼力見地往後退了幾步，見助理還杵在原地不動，直接把人一把拽了回來。
平時瞧著挺機靈，今天怎麼這麼木訥呢。
古蘭九垂眸左手作訣置於胸前，右手煙杆於半空中劃出詭異的弧度。李教授等人站在女孩身後，並沒有看到，在其睜眼之時，眸中隱有紅光掠過。
助理興致缺缺，撇了撇嘴，轉眼就將目光望向了窗外。
依舊的陽光明媚，看來，這位年輕大師今天恐怕是要翻車了。
可就在他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天邊忽然如同漩渦作祟，不多時，便憑空乍現了朵朵烏雲。
這雲出現得完全不符合常理，甚至沒有任何邏輯。
助理看得目瞪口呆，烏雲聚集的速度極快，原本璀璨奪目的太陽幾分鐘就被其遮蓋得嚴嚴實實，天空也乍然暗沉了下來。
「哄——嘩啦啦——」
雷聲轟鳴，一道閃電飛快閃過，不過兩秒，豆粒大的雨珠便從天而降。
古蘭九見盤中水面徹底平靜，才收訣，撤回法器。
【下雨了，給錢】
古蘭九徑直走到神色怔然的李教授面前，舉起手機，上來就是要錢。
「小同學！不，大師！你有興趣來我們氣象局看看嗎！」
視線被手機屏幕遮擋，李教授這才回過神來，只是他再看古蘭九的眼神卻變得不一樣了。
兩眼放光，嘴角的笑容壓根受不住，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顆閃閃發亮的金子！
【沒興趣，給錢】
無情古蘭九執著於要錢，至於其他，全然不感興趣。
她要是什麼都有興趣，那得什麼時候才能在觀天府里買上房子。
「小劉，聯繫局裡，速度給大師打錢。」
大佬眼裡就只有錢怎麼辦？
李教授：給！馬上給！
助理精神一震，也不再像剛才那麼拖沓，挺直了腰背就趕緊跑出去給局裡打電話。
媽媽耶！這次遇到的是真大佬！
「大師，您再考慮考慮，我們氣象局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不需要您一直在那坐班，也不會耽誤學業，就偶爾過去看看就行。」
李教授纏在古蘭九身邊，喋喋不休地誘惑著，可偏偏某人心如磐石，對他說的話完全無動於衷。
李教授見此，深嘆一口氣。
「大師，實不相瞞，華國需要啊！」
古蘭九挑眉，對方不會以為這麼說她就會心軟了吧。
【你接著說】
這要命的家國情懷！
「華國最北方有個叫漠城的城市，近十年降雨量極少，植被銳減，最近幾年就連普通的農作物都難以生存了。甚至隨著西北方沙塵暴的侵害，城市漸漸有了沙漠化的徵兆。」
「如果再放任這種情況繼續演化下去，那麼漠城將會變成第二個泊都。」
歷史上，在華國的西北方曾經有一個人煙繁盛，文明昌達的都城，古書上記名泊都。可就在六百多年前，這座古都卻忽然消失，連帶文明一起，在歷史上全然沒有了印記。
如今再去古書上記載的泊都地址上看，放眼望去的，皆是漫天黃沙！
聽李教授解釋完，古蘭九斂眉，習慣性地摩挲煙杆。
泊都之人，千年前她曾見過的。
泊都王妃，是一個很美的女人，擁有一頭迷人的栗色長髮。
古蘭九還記得，那美麗女人曾祈求她為都城賜下一場甘霖，可她那時被巫族浩劫所困，並沒有及時隨她前往泊都。
可古蘭九不曾想，泊都居然會變成流沙之地。
【我去漠城】
就當是為當初的泊都王妃及其子民，和現在的漠城居民行一場法事。
求天降甘霖，祈五穀豐登。
「我......大師，我替祖國和漠城人民感謝你！」
李教授六十多歲的人了，一聽古蘭九這話差點沒感動的當初哭了出來。
「只是，大師您能求多大範圍的雨啊，漠城的占地面積要有三個海市那麼大。」
但很快，李教授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有注意過，昨天古蘭九求雨的範圍也只不過是在海城大學及其周邊數十公里，可漠城之大，遠遠不止這數十公里。
【需要降雨多久】
古蘭九沒有直接回答李教授的問題，可李教授門清。
這意思是面積不是問題啊！
「這個我們要根據當地的土壤以及氣候情況來實時判斷......」
雨水自然不是越久越多就越好。
就好比古蘭九這兩天的求雨，也不過是在海城大學附近降下，且只有兩天。因為雨水如果多了，那這附近的農作物可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