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主？保鏢？
還是現在的年輕人會玩啊。
「今天想吃點什麼？還是老樣子？」
韓高良熟稔地捋了捋身上圍裙，對封沉說道。
「嗯，再加一道無為熏鴨。」
「成，我現在就去給你做，你先和小姑娘進去坐著喝會兒茶。」
韓高良說完也不管他們了，擼起袖子就往廚房裡面鑽。
「你經常來這裡？」
古蘭九跟著封沉去了最裡面的包間。
剛才路過的幾間包間都是貼有門牌號的，只有他們所在的這間格外與眾不同，不僅沒有門牌號，就連房間門和其他的都不一樣。
「第二次來。」
封沉將襯衫最上方束縛他的扣子解開了一顆，漫不經心地吐聲道。
「你看著像是第二十次來。」
這駕輕就熟的模樣，說這裡是他的產業，古蘭九都信。
「那封詔安呢，你就那麼相信那兩個人？」
既然對方現在不想多說，古蘭九也懶得多問，她更好奇的是封詔安一事的幕後黑手。
不過，要想找到那幕後之人，就必須先把封詔安給抓住，那個叫展陽和全烈的可以完成嗎？
「他們會把人給帶回來的。」
只有全烈一個人可能不行，但是配上展陽這個智囊，找個人回來是不成問題的。
「封詔安和封詔陽身上情況相似，很可能是同一個人動的手腳，那個人就藏在不遠處。」
古蘭九抿了口茶，淡聲說道。
封家可真是臥虎藏龍呢。
封沉眼底暗芒一閃而過，他心裡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但是找人，還是找一個會玄學道法的人，即便範圍僅僅局限在封家，那也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不過......」
封沉沉聲說道，倏地話語一致，抬眸直直地看向古蘭九。
古蘭九放下茶盞，眼睫微顫，無聲詢問道。
「接下來要仰仗古大師的幫助了。」
封沉以茶作酒，大掌端起茶杯與古蘭九相對，薄唇上揚，仿佛下一句就要脫口而出「合作愉快」四字一般。
古蘭九一秒鐘不抬杯子，他就一秒鐘不放，古蘭九一分鐘不抬，他就一分鐘不落。
封沉篤定了會有人主動端起茶杯來與他碰杯，達成共識。
古蘭九微微眯起眼眸，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了敲，像是在思索。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加錢。」
男人認定了古蘭九不會拒絕，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只不過古蘭九有些看不慣他這副智珠在握的模樣，總得讓對方付出點什麼才滿意。
「好。」
在有關於錢的這一方面，封董事長一向答應的爽快。
「另外，附加牽手一炷香的時間。」
但是，大祭司可是個貪心的，金錢和巫力她都要。
封沉黑眸落在古蘭九身上定定的看了許久，眼底蕩漾著化不開的晦暗情緒，半晌後才從喉嚨中發出聲響。
「行啊。」
為了利益而達成的合作，才是最為長久的，不是嗎？
「來嘍來嘍，第一道菜，哎哎，躲遠一點，小心燙……」
兩個人在包間裡明明沒有說幾句話，但是無聲的暗涌卻在悄然流動，直到韓高良端著菜匆匆進來後，這種詭異的氣氛才逐漸消散。
「餓的話就先吃著，還有幾道菜，馬上就好了！」
韓高良像是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似的，笑呵呵的對兩人說著。
可是他一走，屋裡的氛圍又降了下來，不過，相比較之前，倒是升溫了不少。
「他手藝還不錯，可以嘗嘗。」
最後，這場無聲的較量還是封沉先開口破的冰。
也不知道小姑娘怎麼養出來的性子，脾氣倒是真不小，一點虧都不想吃。
「確實不錯。」
古蘭九這個時候也很給面子，拾筷往嘴巴里送了一口，頷首肯定道。
原本不怎麼餓的腹部此時也有了幾分飢餓感，難得的，最後還比平時多吃了許多。
「看來我的手藝小古很喜歡啊！」
「喜歡就多來，封沉要是沒空的話，你自己來就行，就當在自己家裡，可千萬別客氣！」
韓高良看著小姑娘纖弱苗條的，本來以為會是個挑食的，沒想到卻是個十分給面子的，模樣長得也好，跟封沉那小子站在一起，就跟一對金童玉女似的，讓人越看越心生好感。
「好，我以後會來的。」
古蘭九應聲，大祭司從來不委屈自己，這人的廚藝還算合她心意，她日後自然還會再來的。
「好好好！小姑娘家就是要比小伙子招人喜歡，不像某些人，嘴上念著我做的飯好吃，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就來過一兩次。」
韓高良說話的時候是笑眯眯看著古蘭九說的，但是對方話語裡指桑罵槐的勁兒，在場兩人卻都聽得出來。
古蘭九眼波微動。
原來他剛才沒說謊，這確實是他第二次來這裡。
既然如此，那這兩人早在之前就已經認識了，而且看樣子，好像從前的關係還頗為親近。
封沉面不改色，背靠在椅子上，帶著一絲酒足飯飽的恣意倦怠，可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卻依舊讓人感到心底生寒。
「噠噠——」
凌亂沒有節奏的敲擊聲從房間一角響起。
尋著聲音看過去，只見男人骨節分明的兩根手指正夾著一根木箸，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盤沿上。
清脆的聲音仿佛敲在人的心尖上，讓人無法忽視，叮叮作響。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韓高良眼底情緒一閃而過，隨即，有些茫然地出聲問道。
古蘭九也將眼神投向了一言不發的封沉。
他到底想說什麼？
「老爺子生前頻繁聯繫的法師在哪裡？」
封沉驀然抬眸，冷冰冰的視線直直地看向韓高良。
「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老家主都已經故去那麼久了，該過去的也早都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呢？」
韓高良一怔，凝視封沉幾秒，見對方神色銳利不為所動，他不禁低頭嘆息一聲，頗為無奈的說道。
「韓高良，我問你，他人在哪？」
男人薄淡的唇掀起一絲涼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