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屍還魂……
在賴清遠的認知里，「借屍還魂」這四個字最多只出現在玄幻瑰麗的傳說之中，他從未想像過，現實中真的會有這種情況的存在！
「這個時候你倒是腦袋靈光。」
古蘭九瞥他一眼，淡然道。
一個生活在千年前的人，無身無骨，寄生在現世一早逝女孩身上，不是借屍還魂，還能是什麼？
聞言，賴清遠突然啞了，這次合不攏嘴竟然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她就這麼坦白的說了？？
啊不是，她還真的是借屍還魂啊！！
「你的口水快流下來了。」
古蘭九注意到對方遲遲沒有再說話，抬頭的瞬間，嘴角微抽了一下，語氣難掩嫌棄。
真是越來越年輕了，用不用回頭她讓麗娘給他繡個肚兜，省的落著一堆口水到處流。
「額，古小姐……不，古大師，讓您見笑了。」
「我，就是我能不能問一問您借屍還魂前是個什麼身份嗎？」
賴清遠聽到了女孩口中的嫌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侷促，趕緊把嘴巴給閉上，然後對著雙腮猛搓了幾下，直到臉部的肌肉完全放鬆下來才停手。
而後立馬扯出一道諂媚討好的笑容把臉往前伸，雙眸盈著光亮，亮到完全令人無法忽視。
「你難道不是想問我，怎麼樣可以借屍還魂嗎？」
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功法秘術要比所謂的身份地位更令人嚮往吧。
「不不不，我就想知道您在借屍還魂前是做什麼的，其他的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也完全不想知道。」
開什麼玩笑！他也配？
賴清遠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像這種秘法，就算是真實存在，那也不是他這種平庸之才可以窺伺到的。
更何況，越強大越高深的秘法，其後帶來的後遺症就會越嚴重，像古大師這般，看起來從容不迫，端正自若的，說不定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要遭受多麼大的痛苦呢！
賴清遠果斷否定的回答是在古蘭九意料之中的，從見對方的第一眼開始，她便知曉，賴清遠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無情無欲，一心修道之人，他有著絕大多數人類都會有的貪慾，但好在他貪之有度，知何可為，何不可為。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問題我曾經回答過你。」
古蘭九卷翹濃密的眼睫垂落，眼瞼處形成了一片陰翳，讓人輕易看不出她的眸中情緒。
曾經回答過？
賴清遠苦思冥想，手指抵在額角處努力翻想著腦海中的記憶。
他和古蘭九認識的時間也不長，相處時的記憶也猶在昨日，曾經與之的對話也很快就浮現在了眼前。
「巫族！」
終於找到了答案，賴清遠迫不及待的喊出。
「可是您到底是巫族留下來的血脈，還是......」
但是很快，賴清遠又敏銳察覺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不禁再度詢問出聲。
初見古蘭九的時候，他一心都在掛念自己痛失的珍寶。對對方口中的巫族並不怎麼上心，後來更是被師傅以及陳平的事情所牽絆，沒有特意打探求證過古蘭九所說的身世是否屬實。
可現在聽到女孩的一番話，他基本上可以確定，至少自己面前的這具年輕身體絕對不會是所謂的巫族血脈。
而至於其中的靈魂，恐怕也不會是殘留血脈這麼簡單......
古蘭九聞言微微挑眉，人不可貌相，自己倒是低估了對方的推斷能力了。
「還是什麼？」
女孩饒有興致，接上賴清遠欲言又止的話。
「還是巫族的哪位先人？」
賴清遠微眯著眼睛，神神秘秘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
「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明白，借屍還魂這樣的秘術，完全可以說是逆天而為，沒有足夠的功力積累與修煉經驗，怎麼可能會成功！」
「再說了，你看電視劇就知道了，那些個附身在年輕漂亮小姑娘身上的，哪個不是又老又丑的老妖精？」
賴清遠侃侃而談，越說他臉上的自信就越足，堅定認為自己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他斷定，古大師在還魂前定然是巫族哪個剛壽元已盡，或者是上了歲數不滿意自己軀體了的先人！
「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
古蘭九點了點頭，嘴角勾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吧！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絕對沒有說您又老又丑，您怎麼會是老妖精呢......」
賴清遠忙不迭的點頭，他也覺得自己的推測沒毛病。
可臉上自信的笑容不過一瞬，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用詞好像不太合適，他連忙出聲辯解，但似乎，越描越黑......
「其實，其實我就是想問您現在年方幾何，或許我應該用「奶奶」來尊稱您？」
得知自己說錯話了，賴清遠連找補的話都說的小心翼翼。
不過，如果賴元此時出現在這裡，估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又是用又老又丑的老妖精和人家作對比，又是問人家女孩年齡的，甚至還想頂著一張快四十歲老男人的臉叫人家奶奶......
汝乃天驕，何不上九霄？
難怪能打半輩子光棍呢，是有點獨門絕技在身上的。
「那倒不必。」
聽到古蘭九的回答後，賴清遠因為說錯話懸著的心落下來了些，但是疑惑卻再度湧上心頭，難不成對方的年紀與自己相仿？總不能比自己還小吧？
「時間太長我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有一千多歲了吧。」
「所以，你不必叫我奶奶，你要叫的，是老祖宗。」
女孩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向後倚靠，露出的一張臉蛋光潔嫩白，皮膚細膩到幾乎連毛孔都看不見，但偏偏她就是頂著這麼一張年輕絕美的臉，疏懶的吐露出一個令人震驚到窒息的年齡。
「一......一千多歲？！！」
忽然間，賴清遠感覺自己的聲帶好像都不屬於他了，而他的腦袋也混亂到算不清楚年齡了。
一千多歲，那就是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