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古蘭九又怎麼會聽她的。
揮起手中菸斗,對著陳平心口處隔空畫符,隨即手指一動,菸斗脫手而出,直直的奔向男人心口。
「噗——」
菸斗重重地砸在陳平的心口,逼出一口紅中泛黑的鮮血,仔細看,地上那團鮮血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既然你自己回來了,那就省得再去找你了。」
「一起綁走。」
古蘭九收回菸斗,開口道,前一句是對陳平,而後一句則是對賴清遠說的。
「這陳平也有問題嗎?」
賴清遠有點懵了,之前不是說陳平沒有殺人嗎,為什麼也要連他一起綁走。
「萬般皆有因,凡事必有果,他既是那因,便脫不了干係。」
人心是這世間上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陳平外表人畜無害,看起來似乎和殺人案並沒有的關係。
但是,往往會咬人的狗不叫,他心裡的惡,可比阿茹陰暗的多。
「好。」
賴清遠聞言,雖然還有些摸不清楚頭腦,卻對古蘭九的話照做不誤,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併攏,正準備對兩人施以定身訣的時候,半跪在地上的陳平卻忽然撲了上來。
「救我!!遠哥救我!!她,她是魔鬼啊!!」
陳平連跪帶爬的,看起來好不狼狽,雙手緊緊摟著賴清遠的小腿不放,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顫顫巍巍的看向阿茹所在的方向,驚恐不已。
「陳平,是我啊,阿茹,我不是魔鬼,我是你的妻子啊......」
阿茹見昔日對自己愛護有加的男人怒稱她為魔鬼,頓時痛徹心扉,肝腸寸斷。
但還是擔心自己猙獰的模樣會嚇到對方,她強忍住身心上傳來的痛苦,扯出一抹笑,柔聲對陳平說道。
「滾開啊!你就是魔鬼,你控制了我!控制了我的感情!你不是我妻子,銀月才是!」
陳平聞言情緒激動不已,額角上的青筋都隱約可見,連忙反駁道,距離他最近的賴清遠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古蘭九聽得眉間一皺,再看向阿茹,果然,她抓在地上的手都摳出血來了。
「啊啊啊!銀月!又是銀月!賤人,我當初就應該把她殺死扔進蛇窟里!」
阿茹突然失聲尖叫,聲音撕裂刺耳,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十分不對勁,她儼然已經是在情緒崩潰的邊緣了。
古蘭九眼神一凌,閃身上前,一掌將正在發瘋的女人打暈。
「你是故意的。」
當人失去意識癱倒在地上時,古蘭九冷眼射向陳平,冰冷的語氣篤定。
明明知道阿茹對銀月這個名字敏感應激,卻偏偏故意在這個時候提起,他的目的就是想讓阿茹徹底瘋掉!
「遠哥,遠哥我好害怕,那個女人她瘋了,她居然給我下蠱,她還......簡直是喪心病狂!幸好今天你來了,否則我這輩子就被她毀掉了!」
陳平像是沒有聽到古蘭九的話一樣,仍然瑟瑟發抖的抱著賴清遠哭訴道,眼神中充滿惶恐與不安。
賴清遠眉頭緊鎖,他對古蘭九的話深信不疑,但是,陳平此時的狀態也不像是在作假。
「你都知道些什麼,把你知道的都一一說出來。」
賴清遠動了動腿,不顧陳平的糾纏,硬是將褲子從對方手裡拔了出來,出聲道。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別把他褲子給弄髒了。
「我......」
聞言,陳平猶豫不決,眼神在古蘭九和賴清遠的身上來回打轉,像是在顧忌著什麼。
「趕緊說,不然就去警察局裡說。」
「我說。」
「我知道她不僅給我下了蠱,她還給,還給雷老闆下了蠱。」
「那天為了感謝雷老闆對我的照顧,我特意親自下廚,請他們來家裡吃飯招待他們,可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們都忽然倒下了!我當時嚇得要死,以為是食物中毒,就想趕緊拿手機叫救護車,但是卻被阿茹攔住了,她大笑著坦白,是她做的手腳......」
「她給雷老闆一家下了蠱毒,她說自己送上門的肥料不要白不要,之後她......她更是沒有人性的把雷老闆一家都扔到了地下室,用來餵養她養的那些毒蟲,讓蟲子活生生的把他們咬死......」、
陳平陷入了回憶,一臉痛苦地說道,甚至訴說時,話語一度哽咽。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把雷老闆一家請回家裡來吃飯,他也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怪我,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陳平懊悔不已,雙手抱頭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那蛇涎草呢?」
賴清遠將信將疑,接著問道。
「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被問到的陳平一臉茫然,臉上還掛著幾道淚痕,眼眶通紅,乍一看,倒還真是有點可憐人的味道。
「你不知道?用在你餐廳的東西,你一個做飯的廚師能不知道!」
賴清遠陡然拔高了聲音,質問。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除了阿茹給我的一些提味藥草之外,我做飯用的都是很常見的食材。」
陳平仰頭看著賴清遠,頗為苦澀的解釋道。
賴清遠聞言沉默,陳平的話里已經將事情表達得很清楚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話,那麼罪魁禍首就是阿茹,不管是殺人還是下毒。
如果他說的都是假話,那以他的演技都可以衝擊奧斯卡影帝了。
拿捏不準的賴清遠看向古蘭九,眼神殷切,顯然想從對方身上得到答案。
「說完了?」
出乎賴清遠意料之外,古蘭九雙臂環胸,微微挑眉看向陳平。
「我現在能想到的就這些。」
陳平神情略有些恍惚的說道。
「可為什麼你背後還站著一隻冤魂呢?」
古蘭九似是有些疑惑,出聲嘀咕了一聲。
話音剛剛落地,賴清遠和陳平都赫然轉頭看向身後,肉眼看到的卻是空無一物。
「二十歲的年輕少年,死不瞑目。現在正死死盯你,他在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對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