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韻勾結白蓮教妖人,以造畜之術謀害嫡姐韓音,現抓捕歸案。」
趙鯉的這句話,像是冷水跳進了油鍋里。
現場轟然炸開。
行屍走肉一般被按倒在地的韓音,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去。
韓齊則是脫口而出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韓韻臉朝下,被李慶按倒在地看不清臉色,但從她顫抖的身體看,顯然她能夠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帶走。」趙鯉揮了揮手,示意李慶將韓韻帶走。
李慶伸手將她拎了起來。
韓韻立刻抬起臉:「父親救我!我沒有。我沒有。」
原本嬌憨可人的面上,滿是鮮血。
涕淚俱下顯得狼狽無比。
她向韓齊求助之後,又看向韓音的表哥:「表哥,我沒有。」
韓音的表哥下意識上前,但看見李慶身上魚服又頓住腳步。
韓齊定了定神:「爾等靖寧衛安敢隨意拿人?」
趙鯉忍不住嗤笑:「韓大人,第一天接觸靖寧衛嗎?」
敢不敢拿人,他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韓齊怔住,即便再與靖寧衛過不去,他也知道一件事,靖寧衛不會無故拿人,尤其是這樣重的罪名。
韓韻被李慶單手拖走。
「鄭連,將韓大小姐放開。」趙鯉叮囑道。
她看見韓音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盯著庶妹的目光幾乎快要冒出火來。
應當是不會再尋短見了。
鄭連依言放開。
韓音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跑向韓韻。
「為何害我?」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本就滿臉是血的韓韻頭被打偏到一邊。
似乎是從這一耳光開始,開啟了什麼大門,韓音再次揚起手掌。
李慶等人皆看過卷宗,也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
於是李慶也不阻攔,拎著韓韻給韓音打,甚至為了方便她,配合地往前遞了一下。
園中迴響起清脆的耳光聲。
「我沒有,大姐姐,我沒有。」
韓音到底是閨閣小姐,力弱,打不出什麼傷害。
韓韻還有餘力搖頭閃躲迴避。
趙鯉抱手在旁看了一陣,才揮手叫李慶將她帶下去。
「等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道:「即便是靖寧衛也應當有證據才可抓人。」
「我們皆知,韓府二小姐韓韻性子嬌憨活潑,絕不會是做出這等事情的人。」
趙鯉看去,趙瑤光站在那裡一身長裙,背脊挺直,義正詞嚴道。
「其中必有緣由。」
「哦?」趙鯉看著硬出頭的趙瑤光,上下打量她。
在原主心中,對上趙瑤光時,總是自卑的。
不可否認,京中精養的貴女,確實如同天上明月一般。
可現在趙鯉看來,卻覺得她只是一個被虛名沖昏了頭腦的傻姑娘。
不分好歹,什麼都敢強出頭。
對於她趙鯉本不想太多計較。
比起她,在趙鯉心中一直覺得那對父母和兄長更叫人噁心。
記憶中趙瑤光雖然小手段不斷,但原主那個武鬥派的姑娘也沒少讓她吃皮肉之苦。
例如那次推下水。
但顯然趙鯉不與她計較,她卻是很想犯賤。
「這麼說來,趙小姐知道其中緣由咯?」趙鯉面上笑著問道。
說著不等趙瑤光反應,直接變臉,對身邊人喝道:「既是知情人,必然也涉案其中,來人,帶走。」
趙鯉的突然發作,駭得趙瑤光後退了半步。
一旁伶牙俐齒的小丫鬟,似乎是從前跟趙鯉頂慣了,一把扶住趙瑤光。
「阿鯉小姐,休要再公報私仇,你分明就是妒恨我家小姐。」
趙鯉看著那個小丫鬟,嘖了一聲:「真不知道趙淮怎麼教導女兒和家中下人的。」
這種狀況下,腦子裝的居然還是宅斗劇本。
她直呼趙淮的名字,讓在場知情人,紛紛色變。
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滿著怪異。
趙鯉根本不在乎那些眼神,隨手指向那個小丫鬟:「應該又是一個知情人,帶走!」
「是!」
答話的是盧照。
盧照直接走上前,就要拿人。
趙鯉在趙家的事情,他雖不如沈晏知道得多,但也算清楚。
當下面上露出一副獰笑:「走吧!靖寧衛詔獄走一趟。」
那牙尖嘴利的小丫鬟驚叫了一聲,拽住了趙瑤光的手。
趙鯉看見盧照故意做出那副模樣,忍住不內心發笑。
「阿鯉,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但何必公報私仇。」
趙瑤光終究是趙家精心培養的,關鍵時刻還不算拉胯。
趙鯉道:「不是你說韓韻嬌憨可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必有隱情?」
「不是知情者,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
趙鯉絲毫不給她留面子。
「韓韻平日嬌憨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趙鯉對著趙瑤光露出一個極惡劣的笑來:「那你趙瑤光此刻華服在身人模狗樣,誰能想到你竟是邊城軍戶,賤籍出生?」
「怎麼?好衣裳穿慣了,忘記自己是什麼瓤了?」
對於討厭的人,趙鯉一向極具攻擊力。
本想著執行公務,正經一點。
奈何有人就是犯賤。
在趙鯉犀利的言辭之下,趙瑤光就像是被當眾扒了身上的衣裳。
她身體搖晃了幾下,面色刷白。
「下次,不該你屁話的時候,少開口。」
見她這樣,趙鯉頓覺索然無味。
她到底是有節操的,不會真的無中生有去構陷,將這兩個蠢貨提進詔獄。
她倒是希望看見趙瑤光奮起反抗,好給她的機會出手。
趙鯉叫回盧照:「盧爺,回了。」
盧照冷笑兩聲,故意拍了拍腰間的刀,將那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
這才轉身,繼續招呼著隨行而來的衛士抓人。
趙瑤光抱住渾身發抖的丫鬟咬住嘴唇,不再說話。
除了韓韻,此事還牽扯韓韻的舅舅,此事趙鯉不信韓韻那親娘真的不知情。
很快,一個穿著正紅衣衫的貌美婦人,便被提了出來。
「韓大人,好家規,妾室這穿紅著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當家主母。」
韓齊這才一激靈,上前道:「趙千戶,是否弄錯了什麼?阿韻怎麼可能勾結白蓮教?」
趙鯉瞥了他一眼:「是與不是,你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