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臨時任務:出生。」

  「任務描述:他還未來得及出生,便先學會了啼哭。他喜歡你溫暖的身體,你會讓他得償所願嗎?」

  「註:解決難度取決於同情心的多少。」

  趙鯉被沈晏放在地上,看著靖寧衛將青磚回填。

  這些同樣摻雜了礞石粉的青磚,可以將密室中的母子煞困住。

  趙鯉查看著系統刷新出的新任務,腦中思索不停。

  這個任務確實就像備註中所說,解決難度可高可低。

  地底密室的母子煞,想來就是陳家二郎的妻兒,時日尚短,煞氣還沒有到難以收場。

  趙鯉若想走捷徑,完全可以挑選一個晴天,把佛堂挖開,將地下的密室整個暴露出來。

  但那樣,地下的母子……

  想著系統,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就先學會啼哭的任務描述,趙鯉嘆了口氣。

  先想想更好的辦法吧!

  想著她火冒三丈走出佛堂。

  以刀疤臉為首的幾個俘虜還五花大綁橫躺在院中,嘴裡塞著破布,防他們自殺。

  看見趙鯉過來,依舊一副鐵骨錚錚的模樣。

  頭領抬頭看著趙鯉,沖她冷笑。

  趙鯉沒說話,一腳跺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她增加的十五點體質,在這時起到了重要作用。

  原本身體還有些弱,增加了體質後,她的力氣還要超過壯年男人。

  當時剛從井中爬出,腿軟的她尚且能踢得趙開陽差一點不能人道。

  現在力道便更上一層樓。

  這裡可沒有什麼刑訊逼供罪,也沒有什麼靈能人員管理法,趙鯉打起人來根本不需顧及。

  即便是再硬的骨頭,也有弱點。

  這刀疤臉首領雙眼一突,堵著布條的嘴裡溢出一聲悶哼,在地上蜷成了蝦米。

  她的突然發作,看得旁邊的魯建興等人眼角一跳。

  怕她衝動,魯建興上前欲勸,被同樣有些肉皮發緊的沈晏抬手攔下。

  不過是心氣不順打兩個人而已,算什麼大事。

  沈晏抱著胳膊在旁邊看。

  趙鯉十分公平一人一腳,踢得滿地的蝦米。

  踹了一腳還嫌不夠。

  殺人誅心,對付這些邪教強硬分子,她也有她的手段。

  微微彎下腰,趙鯉湊近那刀疤臉,冷聲道:「你以為你現在是在為了你的無生老母奉獻,就算死了也能光榮回歸天國懷抱?」

  趙鯉冷笑著:「你別做夢了!在你死後,我一樣會把你的魂魄封入藏魂罐里。」

  這刀疤臉神情一變,面上帶著痛苦神色,仰頭看來。

  他不解,為什麼這種秘術,這個朝廷鷹犬會認得。

  真正讓他畏懼的,卻是她口中所說的手段。

  他不畏懼死亡,甚至享受死亡,但他害怕死後不能魂歸極樂天國。

  看他臉色劇變,趙鯉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這些瘋子在想什麼,你覺得虐殺孩子,殺死孕婦是奉獻,他們是活該去死,你覺得自己死後會回到你們無生老母的懷抱,永享極樂。」

  「不,你沒有這樣的機會,生前你會受盡苦楚,死後我會把你的靈魂放進填滿硃砂的藏魂罐,然後沉入海底。」

  「你會被火燒,被水淹,極熱極寒,生而復死,死而復生。」

  「回歸無生老母?做夢!」

  在知道這群人的身份後,趙鯉的威脅遠比上刑更具威懾力。

  領頭的刀疤臉嗚嗚的喊叫起來,掙扎著在地上蠕動。

  不需追究,趙鯉就知道他在用最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她。

  可她不在乎。

  發泄完心中戾氣,她心情好轉了些。

  視線落在了一個情緒格外激動的年輕人身上。

  這樣一群人,只要找到一個可以突破的點,就足夠。

  趙鯉給魯建興使了個眼色,魯建興便會意地將那個涕泗橫流的年輕人格外拉到一邊。

  果然,這個年輕人很快就開了口。

  他們確實是白蓮教的教眾,盤踞在這醬菜作坊。

  幹些鬼祟的事情,一邊餬口一邊發展教眾。

  三月前,這個刀疤臉的香主從北方總壇,來到這裡,在這個熟悉採生折割的男人帶領下,他們才開始干起拍花子的事。

  一個月以前,這個刀疤臉帶回來很多金銀,道是貴人請他們辦一件大事。

  刀疤臉就用那些錢財,在地下修築了那間密室。

  並且一個月前帶來那個孕婦。

  「我們不知香主究竟做了什麼啊!」

  這年輕人本就是白蓮教在周邊鄉村發展出來的信眾,沒經過什麼事,此時嚇得涕泗橫流,急急撇清自己。

  「香主施法從來都是避著我們的,怎麼料理那些孕婦孩子也從不叫我們知道。」

  對於這樣的說法,不管他自己信不信,反正趙鯉是不信的。

  沈晏坐在上首冷眼看著他:「你們為什麼那麼密集地在一個村子誘拐孩子?」

  這年輕愣了下,回憶道:「似曾聽香主說過,那貴人要辦的事情需要用到很多孩子。」

  「油婆子是白蓮教中什麼角色?」

  「是,是信眾,不過那油婆子很有本事,頗受尊重。」

  交代完,這年輕人磕起了頭:「求各位讓我好死。」

  他顯然很害怕,用了很大的力氣,鮮血順著黝黑的面龐滑下來。

  沒有人回答他,他很快被魯建興拖了下去。

  遠遠的傳來他的哭喊聲:「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迴不止,憂患不休,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求官爺讓我好死。」

  他不求活,沒有愧疚,只想死去,回歸無生老母懷抱。

  趙鯉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但還是覺得噁心。

  心中鬱郁,她掏出之前沈晏給她的窩絲糖,手上髒,就低頭去咬了兩大團進嘴裡。

  甜絲絲的糖和這香噴噴的黃豆粉,味道在舌尖上鋪開,趙鯉心中的鬱悶小了一些。

  她察覺到一道視線,抬頭看去,沈晏垂眸坐在那裡。

  她以為是自己感覺錯誤,將糖好生包好,揣進懷裡。

  這時沈晏開口道:「那些牌位里,有些不太對勁,有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桌上虛虛寫下一個名字:宋宏浚。

  「寧肅侯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