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是你的錯,又有誰能料到小小瓊華彈丸之地,居然能讓我們吐蕃五萬精銳將士潰敗。」兩個吐蕃人在一旁照顧著格桑羅布。
「不管怎樣,我都無顏回去面對贊普。」格桑羅布滿臉自責,神色黯淡。
他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兩個吐蕃人兇狠的眼神。
突然,其中一人猛地抽出刀子架在了格桑羅布的脖子上,另一人迅速用繩子套住了他的雙手!
格桑羅布臉色驟變,怒吼道:「你們在幹什麼?」
他拼命掙扎,傷口因劇烈的動作而撕扯得更加嚴重,鮮血汩汩流淌。
「將軍,對不住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瓊華答應了我們,只要幫他們抓到你,我們就可以活著回去。我還有兒子,不想兒子失去父親。」
那鋒利的刀子已經割開了格桑羅布脖子上的肌膚,鮮血順著刀刃流下。再加上雙手被緊緊套住的繩子束縛,而格桑羅布又身負重傷,他掙扎了幾下,不由慘笑一聲,絕望地放棄了抵抗。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洞口傳來。
李柔帶著鋼管軍走了進來。
「幹得好,我說話算數,活捉了格桑羅布,我可以放你們活著回去。」
格桑羅布看向李柔:「看來,剛才他們出去的時候就被你們抓住了。只是我不明白,我們藏得如此隱秘,你們又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李柔揚起手裡的熱成像儀,冷笑道:「有了上天賜予的法寶,任何躲藏都是徒勞。找到你們,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格桑羅布,走吧,我們女帝陛下要見你。」
不久後,在一個昏暗的房間中,女帝見到了格桑羅布。
此時,格桑羅布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手上腳上纏著粗厚的繩子,除此之外,還有沉重的粗大鐵鏈。別說他此刻身負重傷,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也休想掙脫這重重束縛。
「幹嘛閉著眼睛?」女帝注視著對方,輕聲問道。
格桑羅布依舊閉著雙眼,冷冷地說:「女帝,你究竟想要怎樣?我知道你不敢殺我。如果你想要殺我,早就動手了。」
女帝沒有反駁:「沒錯,我是不敢殺你。誰叫你是吐蕃贊普手下的三大名將之一,如果殺了你,等待我的將是贊普的雷霆怒火,到時候,就不是五萬吐蕃大軍,而是幾十萬吐蕃大軍壓境。我們瓊華只是個彈丸之地,如今又正在與趙國交戰,九座城池就有八座尚在趙國手裡,危機重重,哪裡有實力與吐蕃贊普為敵?」
終於,格桑羅布睜開了雙眼,說道:「那你放了我,放了我的戰士,這件事情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保證不會向你報仇。」
女帝冷笑一聲,沉默不語。
這沉默仿佛凝固了空氣,一直持續著,直到格桑羅布忍不住打破寂靜:「是我天真了。說吧,你究竟想要怎樣?」
女帝緩緩說道:「首先,是你主動攻擊我瓊華,你我之間先前並無任何仇怨。」
「可是你殺了我的弟弟格桑卓劍,並且剁成了碎肉!身為大哥,我當然要為他報仇了。」
格桑羅布低吼道。
女帝反問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殺了你的弟弟卓劍?」
這下,格桑羅布愣住了,他的確沒有親眼所見:「是趙國使者說的。」
女帝繼續說道:「如果趙國使者告訴你,卓劍病死了,你也相信嗎?再說一次,不是我殺的卓劍,我也不知道卓劍是如何死的。當時我重創了卓劍,的確有能力殺了他,只是礙於你這個大哥的威名,所以饒他一命。不過說實話,你那個人渣弟弟是什麼貨色,你應該很清楚,他的各種罪行簡直罄竹難書,品行惡劣至極。如果可以,我是真想殺了他。」
格桑羅布說道:「我弟弟卓劍的確品行不端,這一點,我承認。可是,我母親臨死前叫我照顧好弟弟,我這個當大哥的必須為他報仇。」
旁邊,李柔一臉憐憫地說道:「都說你格桑羅布是吐蕃名將,如何如何了不起,現在看來,也不過只是打仗厲害,其他方面簡直糟糕透頂。當時,我就在現場,陛下的確沒有殺你弟弟,你弟弟帶著人逃走了。」
格桑羅布看看女帝,又看看李柔,兩人神色坦然,不像是在說謊。
關鍵是,如今自己身為階下囚,女帝又何必說謊?
「你們真沒有殺我弟弟?」
女帝舉起右手,鄭重發誓:「若朕殺了你弟弟格桑卓劍,就讓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是你殺的,那我弟弟是如何死的?」
格桑羅布滿心疑惑,女帝可是一國君主,儘管是女子,可這一戰下來,女帝的英勇和謀略已經得到了格桑羅布的認可。
「我不知道你弟弟是如何死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趙國應該知道。畢竟是趙國使者告訴你,是我殺了你的弟弟。所以,你弟弟是如何死的,你應該去找趙國詢問。」女帝說道。
格桑羅布沉吟許久,半晌後,說道:「好,我相信貴國的君主是個英雄,就暫且相信你所說的話,我弟弟不是你殺的。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
頓了頓,格桑羅布又道:「你究竟打算如何處置我,如何處置我的手下。」
他最在意的便是這個,這也是關鍵所在。女帝早就想好了:「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放你回去,但是你的手下那一萬吐蕃俘虜,是不可能放走的。那是我的人質。如果兩年後,吐蕃沒有進攻瓊華,我自然放了他們,期間,也不會虐待他們。但是如果你們吐蕃進攻我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話到最後,語氣中已是充滿了凌厲的殺伐之氣。
「好,我同意。不過,我有個條件,放我回去的時候,帶上兩個手下。你放心,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將領,只是那兩個配合你們抓了我的士兵。」
女帝倍感意外:「真是怪了,他們背叛了你,你卻還想要救他們。」
格桑羅布道:「當時,在洪水中,我都要被淹死了,是他們拼了命把我從水裡拖上岸,不然,我已經死在洪水中了。不管怎麼樣說,我欠了他們一命。」
「好,我同意。」
於是,接下來,御醫給格桑羅布精心治療,待他感覺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格桑羅布提出要求回去,女帝同意,立刻放人。
目送著格桑羅布帶著兩個手下騎馬遠去,李柔道:「陛下,你就不擔心嗎?他可是格桑羅布。」
女帝道:「擔心又能怎樣?扣在這裡不行,殺了也不行,只能放他回去,只希望他能夠信守承諾。」
然而,女帝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一走,格桑羅布永遠也無法回去吐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