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援兵來的為何這麼快?」
「不好,這……這有可能是他布下的陷阱!」
迎著這些趕了過來的忘情島修士,這周圍困住了方原的諸位高手,也皆是大吃了一驚,這一場布局,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才將他們全都調譴到了這裡,只求著可以將方原一擊必殺,但正在這殺局將要開始之時,卻忽然間來了援兵,雖然這些援兵的數量與實力,未必就比他們聯合而來的這些人馬更強,卻也讓他們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
援兵來的不可能這麼快!
除非這些援兵本來就是提前布下,只等著得令而來的……
……但關鍵是,他們一直有人盯著鎮魔關,沒發現鎮魔關有軍馬調動啊!
這些人,是如何忽然間出現在了這魔淵附近的?
「他們人少,諸位勿慌,無論如何都要斬了那位禍胎……」
眼見得周圍軍陣與參與圍殺的眾修有些慌亂,卻很快也有人厲聲大吼了起來.
這卻很快穩定了軍心,不錯,方原確實有可能提前猜到了這一道殺局,甚至提前設下了埋伏,可是那又如何,他們人多勢眾,強橫無邊,便是要將這些人全部殺光,又有何難?
轟隆隆!
大勢立時再起,滾滾蕩蕩,直向方原中心襲卷而來。
法寶神兵,鋪天蓋地,攪碎了虛空。
那簡直像是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挾著無盡殺氣,自四面八方卷了過來。
「保護道子……」
忘情島老執事在這時候,深吸一口氣,沉聲低喝。
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個局,可還是沒想到來的人會這麼多,與之相比,自己動用的這些人,簡直就少的可憐,和對方在氣勢上比起來,說是雞蛋碰石頭也不為過……
看樣子,自家道子,還是少算了一步啊……
他心間微微嘆息!
只不過,到了這時候,無暇細想!
既然這些人要對忘情島道子不利,那便只有殺個乾淨!
自己可以死,但忘情島道子,卻一定要活下來。
「嘩!」
他率先出手,帶著周圍十幾位元嬰大修,衝進了戰場,邊殺邊向方原身邊衝去。
只是面對著對方那百位元嬰,三千仙軍,以及混跡於其中,法力深厚的諸多高手,他們這十幾人的力量,卻還是顯得太少了一些,一衝了進去,便立時被淹沒,苦苦惡戰。
「佩戴靈光符!」
而方原看到了老執事等人趕來,則也是臉色陰沉,一道神識打將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忽然間抬手一招,魔淵方向,便忽然間有一道陣旗飛在了高空之中。
那陣旗,卻是之前方原去魔淵附近勘查時留下的,如今被他召喚,飛起在了半空之中,立時紅光大作,捲起了道道狂風。
以此陣旗為樞,周圍立時便有一方秘秘至極的大陣引動了起來。
浩浩蕩蕩運轉,陰雲密布,呼嘯四野。
不知有多少濃郁到了極點的黑暗魔息,被那無窮狂風,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吹了過來!
「不好!」
「為何會有這麼多黑暗魔息引了過來……」
「是他……是他剛才布下的陣道嗎?」
這黑暗魔息一動,周圍的魔息,便一下子濃郁了數倍。
如今本來就是在魔淵邊緣,雖然如今大劫尚未降臨,這裡的黑暗魔息濃度,尚不足以讓他們支撐不住,可是在方原引動了陣勢,使得黑暗魔息濃度大漲的時候,他們卻一下子慌亂了起來,肉眼瞥見周圍黑暗魔息滾滾而來,心間大吃一驚,陣勢卻是為之一亂。
「我倒要看看,這次究竟引出了多少大魚……」
而方原冷眼掃向了被黑暗魔息籠罩的場間,手持邪劍,直衝了過去。
而在這一片戰場之中的忘情島老執事等人,忽見此變,也是心下大喜。
他們早就帶有方原親手為他們寫就的靈光符,可以比旁人多抵禦一些黑暗魔息。
更關鍵的是,在雙方力量差別極大的情況下,對方人越多,便越亂,而對方一亂,自己便占了不知多少便宜,立時便抓緊了機會,急急提起戰意,向周圍衝殺了出去。
「嘩啦啦……」
蛟龍樂得兩眼發光,直接一頭鑽進了人群里,爪撕口咬,不知一口吞了幾個,周圍有無數元嬰高手向著圍了上來,各施法寶狂打,但它金身鐵骨,哪裡有半點在意,反而是神爪擊處,便直接將對方的法寶也好,寶甲也好,肉身也好,直接抓個稀爛,吞下了肚子裡。
甚至它那脫困之後,一時有殘損的肉身,都在這時候漸漸充盈了起來。
而關傲則是手持大刀,如瘋似魔,狂戰一域,身周紅蓮業火升騰,猶如一尊魔神,在人群裡面來回衝殺,一路過去,碎肢殘臂嘩啦啦的從天上往下掉,也不知多少人喪命於刀下。
「喵!」
白貓蹲在了一座黑色山峰之上,神威凜凜,尊貴難言。
在它面前,四五隻被那些刺客帶了過來的凶狂妖獸都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恨不得在白貓面前把腦袋塞到地下去。
可是忽然間,有一道不知哪裡人打偏了的法寶靈光,直向著它這個方向飛了過來,卻立時嚇的白貓頸毛直豎,從山峰之上跳了下來就跑,慌不擇路。
那幾隻凶獸裡面,忽有一頭聰明些的醒悟了過來,跳將起來就追。
不過剛跑沒兩步,便有一頭威風凜凜的狻猊從天而降,一爪子拍死了這頭凶獸,然後忠心耿耿的攔在了白貓的面前,向著其他幾隻凶獸嘶吼,無盡凶威,震顫了周域虛空。
白貓這才鬆了口氣,跳到了狻猊腦袋上,冷眼看著那些凶獸。
這些凶獸會意,被某種氣機震懾,轉頭向著自己的主人衝殺了過去……
魔淵鬼牙山附近,已是一片血光滔滔,人頭滾滾!
……
……
當這一場大戰直殺得血流成河之時,整個魔邊,還都在一片沉寂之中。
「你覺得能成功麼?」
八荒城的某座偏殿裡,正有人對弈,一邊是位身穿黃袍,氣機儒雅的中年男子,一邊是位臉上時時帶著淡淡的笑容,神色從容的老者,手邊皆放著一盞香茗,散發著裊裊熱氣,隔壁有輕輕的絲竹之聲傳來,溫雅和淡,說不出的愜意與優雅,古意盎然。
「八荒城主如今並不在城內,據說是發現了黑暗之主的蹤跡,趕去妖域了!」
老者輕輕拈起了一顆棋子,輕聲笑道:「八荒城裡其他幾位有能力在這時候救人的,也恰好都被一些事情纏身,其他人便是知曉了,也無法及時趕過去,所以你覺得會不成功?」
黃袍男子沉默了半晌,道:「你覺得他是個傻子麼?」
老者輕輕笑道:「傻子怎麼能攪動這樣一番大勢?」
黃袍男子道:「既然不是傻子,那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會早有準備?」
說著話時,他將一顆棋子隨手丟在了棋盤上,淡淡道:「你動用了幾乎所有能動用的關係,藉助了那些世家人對他的恨意與不滿,總算是布下了這等驚天之局,可你想過沒有,他難道就真的不知道將事情做到了這等程度後,會有人對他不滿,甚至生出了殺心?」
「我當然知道他早有察覺……」
老者忽然笑了笑,道:「我甚至知道他這段時間裡,就是在故意露出破綻,好引得這些人浮出水面,說不定,這時候那些刺殺人的人,就已經被他設下的局給困進去了……」
黃袍男子抬起了頭來,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
老者輕輕一笑,道:「這位忘情島道子太自信了,自信到覺得自己可以將一切事都算到,而他畢竟還是太年青,他以為自己算到了,就贏定了,卻不知道,或許正是在他覺得自己已經算到了這一切的時候,才真正的入了我們的局,半隻腳踏入幽冥的時候呢……」
黃袍男子冷哼一聲,道:「是你的局!」
過了半晌,才又忽的一笑,道:「不過我確實很好奇,你究竟準備了什麼……」
老者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
……
「殺……」
與此同時,魔淵附近一場殺戮,已狂暴到了極點。
哪怕是方原早有準備,卻也沒料到針對自己的這一場局,布的這麼大,來的高手又如此之多,只不過他畢竟還是提前布置了後手,引動黑暗魔息,鎮壓向了那三千仙軍,然後自己則手持邪劍,與蛟龍、老執事、關傲和鎮魔關神將等等,衝進了人群里大殺起來。
從這局勢上看,他已穩操勝算。
而那些刺客,也分明有些驚恐,出其不意的逆轉,使得他們多少都已不剩多少戰意。
眼見得,他們便已面臨著潰敗的局面!
「是時候了……」
但在一片慌亂里,卻有幾個出奇鎮定的蒙面修士。
他們並未被這逆轉的局勢所嚇到,更是藏身在了混亂的人群之中,冷眼觀察著場間的一片大亂,直到看到方原與七八位來自各世家裡的元嬰長老碰上,雙方法力糾纏在一起的霎那,這幾位蒙面修士便忽然間跳了起來,同時雙手按天,無窮法力不要命也似的摧動了起來!
轟!
隨著他們的法力摧動,忽然之間,天空之中,一片明光出現。
黑沉沉的烏雲之後,忽然間有火光傾泄而來,然後道道金色的鎖鏈橫過了虛空,如同觸手也似,盪開了道道黑霧,只那些鎖鏈盡頭,赫然便連接著一個足有十里大小,通體金黃,上面紋著九條裹滿烈焰,猙獰無盡的神龍的罩子,直接從九天之中飛落了下來……
「那是什麼?」
突見此變,忘情島的老執事等等,皆大吃了一驚。
就連正在人群里衝殺的更開心的蛟龍,也是唬了一跳,嚇的連兩個眼珠子也跳了出來。
「喵……」
白貓則是尖叫一聲,脖子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一位在魔邊駐守了數百年的老神將,直嚇的失聲驚叫了起來:「九龍離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