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見到那一座大山都被拔了起來,被那無邊狂風捲起,黑暗之主御下眾使者,心情也著實難以想像,又驚又怒又意外,著實沒有想到,會忽然間出現了這等變故……
媽的我們都在這裡守半了,等你們入瓮,你卻要把山搬走?
大驚之中,急急飛掠而來,一個個身影如龍,法力滔而起,浩蕩捲去,想要將這一座大山留下,但這狂風之中,山勢可怖,力大無窮,又豈是人力可以抗衡,眾黑暗使者也立時反應了過來,知道那施法之人,定是施展了某種手段,非人力可抗,便皆向一人看了過去。
目光所向,正是那身穿麻衣的白面年青人!
他在這時候,也收起了嘻皮笑臉之態,寒聲道:「原來中州驕里也有高人!」
著話時,身形一展,便直飛到了那大山頂上,雙袖猛得一展,數十道陣旗飛向了四面八方,那些陣旗,皆是骷髏旗,上面紋著森然可怖的骷髏鬼首,直顯得鬼氣森森,與現在修行界裡常見的陣旗大有不同,而隨著這陣旗飛了出來,便立時定在了四面八方的虛空里。
霎那間,周圍狂風止歇,似乎有什麼東西扼住了狂風的脖子。
再下一刻,則是周圍方圓千里之外,有道道殘陣之影飛了過來,便是有靈之物一般,纏在了那數十道陣旗之上,然後又通過陣旗,加持到了他腳下這座飛在半空的大山之上!
轟隆!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雙足用力,這大山便被他狠狠踏將了下來。
硝煙滾滾,煙氣瀰漫,麻衣男子身邊陣旗飛舞,直顯得他身形神秘而森然!
聲音帶了些冷嘲之意:「原來這世間還有人懂得太古陣道,難道是易樓的老頭子們培養出來的?呵呵,想借龍跡殘陣之力將這一座三寸靈山懾走,逆轉形勢,不得不,能做到這一步你本事不弱,但可惜,有本座在這裡,你想懾走三寸靈山,那可就是痴心妄想了……」
「……」
「……」
「出了什麼事?」
而在此時的三萬里之外,方原正立身於峰頂,引動霖變化,眼見得這一股聲勢已達到了極致,但卻忽然之間,仿佛受到了什麼無形之力的牽引,方原周圍那翻翻滾滾,猶如龍影一般的殘陣,一下子被扯的筆直,好像是另一端被人拉住了一般,氣勢立時凝滯。
下方眾修,就算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知道一定出了事,急急叫出聲來。
「黑暗使者御下,果然有懂得龍跡殘陣之人……」
方原雙目一凝,臉色深沉了許多。
早就在當初進行測量之時,他便感應到周圍的龍跡殘陣,有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那時候便意識到,黑暗之主御下,可能也會有懂得利用龍跡殘陣的陣道高手,而如今,對方意識到有變,果然有人扯住了三寸靈山,倒不讓他覺得意外,只是證實了他心間猜想而已。
黑暗之主手下,還真是人才濟濟。
自己是偶得老龜傳法,才有了這道機緣,初涉了太古陣道,那人又是如何學到的?
……
……
「只能成,不能敗!」
只是微一凝神,方原目光便冷了下來:「既然你們也有人懂太古陣道,那就分個高下!」
一咬鋼牙,他身邊三百六十道玄木紫玉籌飛快旋轉的速度又提升了無數,神識已然摧動到了極點,左手飛快的掐動,而右手則不停的在空中書寫,像是以地為書,寫下了無盡玄奧,周圍藉由龍跡殘陣布下的大陣,在他這不停的推衍之下,勢頭便開始愈來愈猛。
道道新的殘陣,都被他扯了過來,加入了周圍大陣。
而隨著被扯了過來的殘陣愈多,剛剛變得有些凝滯的大陣,也再度運轉!
「三寸靈山,給我過來!」
……
……
「推衍之力這麼強麼?」
三萬里之外的另一廂,麻衣白面的年青人,立身於大山之上,周圍陣旗飛舞,將這一座大山踏在了原地,臉上正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卻忽然感覺到,周圍狂風再次大作,力量也越來越強,居然隱隱的牽動了自己腳下的大陣,似乎自己都有種壓制不住的勢頭。
他的臉色也不禁變了,下意識對那不知多少萬里之外的施法之人生出了些許忌憚!
他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是以心間便更為沉重,對方可以引動這麼多的龍跡殘陣,扯動這一座大山,便已經是很讓他出乎意料,而在自己已經定住了這大山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繼續引動更多的殘陣出來,強行將此山懾走,那推衍之力就顯得有些可怕了……
「是那位號稱陣道第一饒班姓陣師,還是那六道魁首?」
他臉色微凝,眼睛也眯了起來,而後雙臂再次一振,又有數十道陣旗飛了出來。
前後共有一百零襖,再次鎮在了大山周圍!
然後面露冷笑:「能推衍到這等程度,倒是有幾分本事,但可惜,你主攻,我主守,你布下驚人陣勢,想將三寸靈山扯走,我卻只需破壞你的陣勢,便可將它留在原地,占了極大的便宜,你需付出比我多十倍的心血,我倒要看你的推衍之力,是否真的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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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轟!轟!轟!
相隔三萬里,方原與這麻衣白面人鬥起了法來。
難以形容這等陣道相爭的玄妙,兩者皆在爭奪著龍跡之中的地之力,不讓分毫。
不是神通,但陣道鬥法,卻更為玄妙!
雙方皆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憑著地變化,卻將對方的一切舉動都感應在了心裡!
方原知道自己只能勝,不能敗,這時候腳踏罡步,青袍獵獵,將神識摧動到了極點。
身邊算籌飛舞,猶如一團錦花。
到了此時,他只想將更多的龍跡殘陣爭奪過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在雪原苦修十年的成果,終於顯露了出來,他的神識,居然異常的強大,像是沒有止境一般,不停的拔高……
那種強大,簡直超出了元嬰修士的理解。
哪怕是在處於如此明顯不利的情況下,他也在將周圍的龍跡殘陣不停的扯過來,匯入自己身邊的大陣之中,隨著越來越多的龍跡殘陣被他接引過來,居然隱隱佔到了上風……
而三萬里之外,那麻衣白面男子,臉色已變得鐵青。
奮力摧動著一百零襖陣旗,卻眼睜睜看著那一座大山在不停的晃動。
他簡直難以想像,心間狂吼:「不可能,怎麼會有人推衍之力如此變態,如此可怕……」
……
……
「啪」「啪」「啪」……
但也就在方原將玄木紫玉籌摧動到了極點,一點一點搶占這場鬥法的上風,勝劵在望,周圍的龍跡殘陣都已經完全繃緊之時,卻忽然間聽得一連串脆響,周圍算籌,忽然一片大亂!
「什麼?」
方原臉色微變,凝神看去。
然後便看到,在自己身邊,有數道算籌都從中間斷開了,紛紛落地。
他臉色立時變得難看了許多,沒想到會出這個意外。
這玄木紫玉籌,其實已經是算籌裡面品質很好的東西,可以承載很強的神識,但如今自己卻還是摧動的太厲害了,加持在了這些算籌上面的神識太過沉重,以致於這些算籌超過了承載極限,終於有數道爆碎了開來,而這,又使得其他的算籌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爆響響起,周圍的算籌皆飛快的爆開。
方原臉色,已深沉到可怕,而山谷下方眾修,則頓時驚愕到了極點。
尤其是班飛鳶,更是急急的拿出了一個銅木匣子,裡面放著的是自己的金精雕紋籌,他看出了方原出的問題是什麼,想將自己的算籌借給他,可是他心裡也明白,自己這金精雕紋籌,比起方原所用的玄木紫玉籌來,也強不了多少,恐怕一樣承受不住他的神識……
「難道要功虧一簣了不成?」
班飛鳶眼神都要急出火來:「不是輸在陣道,卻是輸在了算籌上?」
沒有了算籌,方原的推衍速度便要大幅度下降,好不容易占得上風便全然沒有了。
「哈哈哈哈……」
而遠在三萬里之外,麻衣年青人則忽然大笑:「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他不知道對手出了什麼事,只是感應到對方那一絲一縷,不斷增漲的陣道力量,忽然間停止了漲勢,心下登時大悅,還以為對方是達到了極限,一顆驚惶的心便安穩了下來。
「究終還是要你等入我瓮汁…」
他低聲大喝,摧動了一百零襖陣旗,周圍陣勢大漲,便要完全阻斷其他的陣力!
「方原師兄,快用三生……」
但也就在這時候,三萬里外的方原,身邊玄木紫玉籌正在片片落地,一地碎屑,他的推衍,也眼看著便要完全停下來,似乎大勢已去,山谷之內,眾修皆一臉惶然,但洛飛靈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高聲提醒了起來,而甚至不等她完這句話,方原便也忽然間想到了。
「嘩啦啦……」
他忽然間從乾坤袋裡扯出了一物,在空中鋪展了開來。
那一物扯開,卻是一道竹卷,顏色翠綠清雅,猶如玉質,暗藏凝光。
那正是老龜指引他找到的萬靈卷,此卷記載的是太古陣道,材質則是十大神物里排名第三的三生竹,在海水之中,浸泡了不知多少萬年,依然蒼翠如新,毫無變化……
方原一掌拍在了竹簡之上,那竹簡立時散亂了開來。
百餘道竹簡依著方原的神識引動,頂替了玄木紫玉籌,飛快旋轉了起來。
心裡也忍不住一嘆:「洛師妹真的聰明,哪裡還有比三生竹簡更適合做算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