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位金丹

  「陛下,您終於來了……」

  見到了黃金輦飛臨此域,除了正在攻山的玄甲衛,其餘人等,皆跪了下來,山野間一片靜悄悄的。惟獨那玉輦之中,卻無半分動靜,正相反的,待到黃金輦停下,玉輦之中倒傳出了一聲輕嘆。似乎玉輦裡面的人對這位烏遲國國主來的如此之慢,心間生出了不快。

  「呵呵,愛妃勿惱,朕也一直是心憂如焚吶……」

  那黃金輦里,卻響起了一聲大笑,旋及,便見珠簾掀開,裡面一個身材高大,身披皇袍,下巴上留著些許短須的男子從黃金輦中走了出來,一見到他,周圍的陰侍也好,宮女也好,立時一個個把頭叩的更低,不敢正面瞧他,無他,這位正是烏遲國國主,皇帝陛下。

  這位烏遲國國主臉上帶著笑意,到了玉輦之前,卻似有些猶豫,不敢直接進去,只是在輦駕之外陪著笑道:「得了你的消息,朕便立時趕了過來,只是一路之上,講究這個講究那個,卻是太過麻煩,不過聽說有人在此布置抗衡我烏遲國玄甲衛,朕已帶了高手前來了!」

  「陛下親發聖旨,來的卻只有他們這兩個人麼?」

  玉輦之中,那個嬌媚的聲音響了起來,仍是明顯有些不悅。

  這位烏遲國國主聽了,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嘿然一笑,不好再說。

  玉輦旁的陰侍急忙小聲解釋道:「回娘娘,四大藩鎮,各有其職,不可擅離,便是陛下,也要顧念他們以大局為重呀,如今只是為了捉拿這樣一個小小的陣師,有兩位藩鎮願意出手,已經很不錯了,想來這區區定鼎山護山大陣,在兩大金丹高手面前,又能撐到幾時?」

  玉輦之內的妖媚聲音不理這陰侍,半晌之後,卻仍是向皇帝問道:「陛下覺得呢?」

  「呵呵……」

  這烏遲國國主忙道:「愛妃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更何況,這召喚他們趕來的旨意,還是朕親自發出去的,那兩個老傢伙既然不肯來,回頭朕自然會教他們好看……」

  聽到了這句話時,便連黃金輦旁邊的兩位金丹,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但他們也只是眼神微冷,看了那玉輦一眼,卻沒有說話。

  玉輦中的嬌媚聲音低聲一嘆,道:「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不過是一個小小陣師而已,盜了咱們烏遲國國寶,逃進了小小仙門,仗著一方護山陣,便可抵抗我烏遲國大軍,生生拖延了三天之久,還未能破開,這件事要傳了出去,烏遲國又將顏面何存呢?」

  這話說的,已然有些難聽,那烏遲國國主滿面通紅,只是道:「愛妃放心!」

  轉過了身來,望著定鼎山時,臉色已是一片陰沉,低喝道:「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狂徒,居然膽大包天,覬覦我烏遲國國寶,簡直便是罪無可恕……」說著話,目光冷冷向黃金輦旁的兩個人看了過去,喝道:「你們還等什麼,難道還要讓朕親自出手,捉他下來不成?」

  那兩位金丹對視了一眼,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轉身向定鼎山看去。

  此時的定鼎山,已經歷了玄甲衛三天的攻襲,早已狼藉一片,半山腰往下,幾乎寸草不存,屍骨累累,但在山腰往上,卻還是青霧縈繞,陣光隱然,看似平和一片,實則不知有多少兇險藏於其中,那些衝上了山的玄甲衛,早就已經疲憊不堪,誰也不敢上前送死了!

  「不論後事如何,都要奪回了此寶再說吧!」

  這兩位金丹心裡,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陡然間一步踏了出去。

  這一步踏出,便是虛空激盪,虛空成形了片片波紋,讓他們如履實地一般走過,轉瞬之間,兩個人已經到了半空之中,一個在山前,一個在山後,然後同時向著下方出了手。

  「轟隆隆……」

  山前那位蒼髮老者,一槍擊下,雄渾力量,居然攪起了一片風雨,呼啦啦一片向著定鼎山上擊去,槍勁還未到得定鼎山上,便已可見大片的碎石被崩裂,成片的滾落了下來!

  而在山後,那年青人則是捏起一個法印,而後雙眼一定。

  虛空之中,赫然出現了大片的野火,直接席捲向了整座定鼎山,仿佛燒炙著一切。

  「轟!」「轟!」

  山前山後兩道神通之力打在了定鼎山上,那讓無數的築基境修士都頭疼不已的大陣,立時便如風中殘燭,陣光閃爍,海浪一般的力道,都被陣法轉移到了定鼎山上,卻只聽得「喀喀」數聲響,定鼎山山腳硝煙瀰漫,碎石崩裂,這偌大一座寶山,居然像是矮了一截……

  連定鼎山都支撐不住這大陣,更何況是山上的大陣?

  金丹修士,就是可以這麼不講理!

  而隨著這兩位金丹境界高手的出手,烏遲國真正的底蘊,才顯露了出來。

  「呵呵,愛妃,有兩位藩鎮出手,此陣隨手可破,你可以放心了!」

  定鼎山外,那位烏遲國國主也正臉色大悅,向著玉輦中的人笑道。

  而玉輦之中,卻是傳出了一聲輕嘆,那女子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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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後,她卻是低聲一笑,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兩個金丹,恐怕把握還不是很大,陛下畢竟也是金丹境界的高手,一直在這裡盯著,又有什麼用呢,那陣師手裡的,可是您烏遲國的國寶啊,何不由你也親自出手,與那兩位合力,將那國寶給我拿回來呢?」

  旁邊的陰侍聽了這話,都微微一驚,忙低下了頭。

  讓陛下親自出手,這也太……

  玉輦旁邊,烏遲國國主卻只是一怔,旋及大笑,道:「好,朕親自出手!」

  乍一聽得此言,周圍眾人,無論是玄甲衛,還是一眾陰侍,都已大驚失色。

  不知多少人,心裡都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

  轟隆!

  但還不待他們說出來,這位烏遲國國主便已然拔地而起,身形橫掠過虛空,像是直接從原地消失,又出現在了定鼎山上空,而後高高在上,一掌拍了下去,隨著他這一掌,身邊居然有金色光芒匯聚,形成了一條巨大無比的金龍,直接繞著定鼎山一轉,捲住了此山。

  轟隆隆!

  金龍無聲咆哮,引頸而飛,竟似要直接將此山拔起來一般。

  嘩嘩嘩……

  而在此時的定鼎山上,也陡然有無邊陣光飛舞了起來,化作道道水紋一般的陣光,於虛空之中顫抖不已,不停的將這金龍盤山之力泄去,仿佛湖水震盪,化去巨石下擊之力一般。

  只是很明顯,在三大金丹高手的轟擊之下,這大陣再精妙,也已支撐不住。

  這就像一個小孩子用軟木製作的機關,便是再精妙,也會被人一腳踏碎!

  雙方的力量層次相差太遠!

  ……

  ……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那位凌光陣師也有些惋惜的看向了山上,低聲嘆道:「你能將天樞門的護山大陣利用到這種程度,可見造詣的確非凡,便連老夫,都想要見你一見,但只可惜啊,你做什麼不好,為何偏要和烏遲國為敵,人家舉國之力來鎮壓你,又豈是你能抵擋?」

  ……

  ……

  「師尊啊,你們想好怎麼和烏遲國皇帝解釋了沒有?」

  而定鼎山山後,一個防禦極嚴的小陣法裡面,天樞門上下也都躲的嚴嚴實實,感受著外面傳來的大力轟擊,一個個臉色慘白,其中一位弟子,忍不住向兩個老祖苦笑問道。

  「事情好像鬧大了?」

  銀髮與黑髮兩位陣師,臉色也有些古怪,銀髮老陣師道:「師兄啊,要不要用個苦肉計?」

  黑髮陣師吁了口氣:「要不要再等等?」

  銀髮陣師呆呆道:「萬一呆會來不及了怎麼辦?」

  黑髮陣師微微一怔,忽然一拳向銀髮陣師鼻子上打了過去:「你說的有道理!」

  銀髮陣師鼻血長流,也反手一巴掌抽了回來:「師兄你身上也留點傷才顯得真實……」

  ……

  ……

  「也不知那山里,究竟是不是你……」

  而與此同時,玉輦里的呂妃,目光也透過了珠簾看向了玉鼎山上,心間想道:「但如果真是你的話,怎麼說也不會是一個蠢貨,又怎麼會不明白,從你被困在了定鼎山時開始,便已註定是瓮中之鱉,便是沒有金丹出手,大陣攻破也是早晚之事,又何苦頑抗到底?」

  在她眼底,仿佛出現了那個喜歡穿青袍的傢伙苦苦支撐,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臉上卻也露出了些許冷笑,竟有了些期待之意:「我倒要看看,見著我時,你是什麼嘴臉……」

  此時的她,心情自然舒暢。

  大陣攻破之時,便是自己拿到七寶雷樹之時!

  拿了此寶,這一行便也圓滿,自己也就可以真正的踏上修行大道了。

  只是放心之餘,讓她微微有些不解的是:「倘若真是那個傢伙的話,他可不是個蠢貨,又怎麼會不明白,從他被困在了定鼎山時開始,便已經註定是瓮中之鱉,就算沒有金丹高手,我與你慢慢消磨下去,攻破大陣也是早晚之事,為何不另作打算,卻要頑抗到底?」

  「娘娘,出事了……」

  也正在她微微凝眉之時,忽然間旁邊的陰侍匆匆趕來。

  在他手裡,捧著一方傳音玉符,明顯是剛剛才拿到的,普通的玉符,他了解過內容之後,便棄於一旁,轉告呂妃即可,但這玉符卻專門送了過來,可見此符干係重大,不敢擅斷!

  「嗯?」

  玉輦中人微微一怔,一道法力探出,將玉符懾了進去。

  半晌之後,她才緩緩吁了口氣:「原來……你們是打的這個主意!」

  那陰侍面有驚惶之色,小聲道:「娘娘,這……該立時告於陛下知道才是……」

  玉輦之中,兩道目光直直的向著定鼎山上看了過去。

  眼見得那護山大陣,已如風雨飄搖,隨時可破,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很快便可以拿在手中,她心裡便緩緩定了下來,冷淡道:「不過是小孩子鬧著玩而已,有什麼可當真的,待到陛下做完了事,我自會將此事告訴他,只要陛下回過了神,這些人又能掀起什麼浪來?」

  「是……」

  那陰侍聞言,也只好退下,強壓心間的不安。

  而那玉輦中的人,則是忽然一笑,臉色仿佛看透了定鼎山的護山大陣,直看到了那個陣師的臉上,無奈的輕嘆著道:「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這還真像是你的風格啊……」

  「可你心裡就真的沒點數,以為自己在金丹手下能撐得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