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很難形容這一刻陰山真傳甘龍劍心裡的感覺。 M. Lai Y exs .C OM
看著方原臉上那淡淡的嘲諷之意,他也知道這青陽宗弟子有些故意激怒自己的意思,但是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他的怒火還是壓抑不住的升騰了起來!
死死的盯著方原,盯著他手裡的魔劍,他臉上的表情已變得無比扭曲,半晌之後,他乾脆什麼也不說,猛然揮舞起了白骨鞭,鋪天蓋地,冤魂呼嘯,狠狠向著方原當頭打了過來。
而方原也是一言不發,直接仗劍迎了上去。
到了這時,便不再隱藏,魔印劍血海之威,盡展無疑。
只是這一戰,對甘龍劍來說,卻是煎熬得不得了。
以往他就算是遇到了強敵,血寶一祭了出來,也往往瞬間拿下,可誰能想到,如今面對著方原居然被克制住了,而且不是以仙寶克制血寶,卻是以更邪的血寶克制了白骨鞭!
再一想到,這柄劍其實早就落到了自己身手裡,卻被自己放棄了,這恨意便更強!
如今這一戰,他還占著上風,死死壓制了方原。
可是心裡的苦,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這血寶,強就強在被一千冤魂祭煉過,可如今,每與方原交手一次,這冤魂便少上十幾隻,這樣下去,自己究竟是殺人,還是送寶來著?
一念及此,他再也顧不得這許多,動手之間,急急散出了最道神念。
「丑兒快來……」
「九幽刺客,我知道你們必然有人潛在左近,還不動手?」
「師兄師弟,速來助我……」
「南荒城的妖兵妖將,異寶就在越國雲浮山……」
到了這時候,他已然顧不得自己這份功勞是否會被師兄弟搶走,甚至顧不得會不會被南荒城的妖兵妖將搶走了,他只是急需有人相助,生怕自己被方原一劍逼入了絕路!
只是連他也意想不到的是,它那隻戰寵是不會來了。
其實他那隻狻猊獸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一片山坡下面,一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低聲咆哮不已,一身殺氣騰騰的模樣,可謂難以形容的兇悍,一般築基都不敢招惹……
不過在就在狻猊獸頭頂的山坡上,卻正懶洋洋的伏著一隻白色的貓。
這隻貓身材很是肥碩,正旁若無人的在那裡舔著自己的腿上的毛,連看都不看那隻狻猊一眼,但它這個位置,卻恰好攔在了狻猊獸與那片戰場之間,那隻狻猊獸聽得主人呼喚,正急的不行,抓耳撓腮,上竄下跳,明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偏偏不敢從白貓身邊闖過去!
「吼……」
這隻狻猊被主人召喚的甚急,忍不住一聲低吼,上前邁出了一小步。 M. Lai Y exs .C OM
「喵……」
那隻白貓忽然身上白毛一豎,猛得竄了出去,跳到了狻猊的頭頂,揮著爪子就是一陣亂撓,這頭狻猊又驚又恐,口中嗚嗚直叫,連尾巴都耷拉了下來,看起來無比的可憐……
然後那隻貓撓得夠了,便又跳回了山坡上,繼續在那裡舔毛。
而那隻狻猊,則是徹底的老實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那隻白貓。
這才是主子啊……
……
……
另一個地方,孫管事手裡提著一個煙杆,蹲在樹下面吧噠吧噠的抽著,還讓了朱先生一袋,一邊抽一邊看著半空中的那一場大戰,低聲自語道:「那等邪物果然還是要落在方原師弟這樣的木頭腦袋手裡才有用,換一個人過來,這時候怕是早就變成了魔印傀儡了……」
「咦?刺客們又要出手了?」
正看熱鬧看的起勁,他忽然眉頭一皺,向著四方掃了一眼。
心裡卻似有點無奈,低低一嘆,道:「又得再出手一次,我這師兄當的容易嗎?」
說著在鞋底磕了磕菸斗,慢悠悠的站起了身來。
旁邊的斗笠戴到了腦袋上,也在這麼一瞬間,他整個人便忽然間消失了。
……
……
「原來甘師弟已經找到了那個人……」
而在這時候,距離越國不遠的元豐國一帶,一座高山之上,正有一個魁梧的大漢,看到了玉符之中甘龍劍傳遞的神念,眼神微冷,而後祭起飛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越國方向趕了過來,同時又有一道神念在這時傳遞了過去:「所有人,不管用什麼方法,立時趕往越國!」
……
……
「呵呵,他是剛剛才發現的這個線索麼?」
離遲國一棟酒樓之中,一個俊俏的少年見到了神念低聲一笑,化影遁去。
……
……
「瞧他這般著急,想必是想獨吞這份功勞,卻吞不下了吧?」
烏江口,一位紅裙的女子淡淡笑著,踏上一方小舟,船漿一扳,小舟沖天而起。
……
……
「找到線索了,陰山宗幾位弟子,同時趕往越國,一定是在那裡有所發現!」
而就在距離雲浮山不足千里之處的一座莊院城,正是一片屍山血海,屍堆里,坐著一個身高三丈,豬首人身的巨妖,正喀喀喀的把一個一個的腦袋往自己的血盆大嘴裡塞,也不知吃了多久,仍是一副沒有盡興的模樣,不過周圍的妖符一直催促,他終於還是拿了起來。
「呵呵,妖王讓我們盯著那幾位陰山宗弟子,以防他們見到了法寶,起了獨吞之心,虧那陰山宗姓甘的真傳還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實際上早就被鴉散人盯上了,不過之前它說,想等那青陽宗弟子出了越國再動手,以免泄露了行蹤,如今無論發生何事,都一定還在它的掌控之中,你們便不要著急了,想要去摻一腳,便過去湊個熱鬧,我卻懶得動彈了……」
說罷了,把妖符一丟,繼續狂吃猛喝了起來。
「鴉散人為何不告訴我們?」
「難道這廝也是想獨吞這份功勞?」
「胡鬧,妖王之命,當然穩妥之一,這也是爭功的時候麼?」
隨著這一道神念傳遞了出去,雲州境內,無數妖魔潛形化影,直往越國趕來。
……
……
雲浮山上空,方原與甘龍劍那一戰還未分出個勝負,但已烏雲壓頂。
……
……
「我都已經答應了跟你回去,你還要怎麼樣啊?」
雲浮山不遠處,一座古木參天的道觀之中,正有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子慢悠悠的喝著茶,在她旁邊,卻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扯著她的胳膊亂晃,一臉焦急的模樣,快要哭了出來。
「你這麼急著回去幹什麼?」
那道姑聽了女孩兒的話,笑道:「咱們家裡那麼冷清,不光是你覺得無聊,我也覺得無聊啊,幸虧你溜了出來,我借著找你的藉口,才好在外面散散心,乖,聽我的,繼續在外面呆著就是,青陽宗不好咱們就換一個,去魔邊也沒關係,我正想去魔邊看看呢……」
女孩兒聞言頓時呆了一呆,哭喪著臉道:「我不管,你先幫我救人……」
那道姑無奈的道:「我怎麼救人啊,陰山宗和南荒城,我都沒有熟人……」
女孩兒急道:「你還用找熟人麼,只要去了打聲招呼,他們誰敢不聽?」
那道姑頓時哭笑不得,道:「我是真懶得跑這麼一趟啊……」
女孩兒氣急了,猛一頓足,道:「好,我記著你了,我也不求你,現在我就去親自救人去,最好讓他們殺了我,你就開心了,回去之後看看老祖宗宗會不會剝了你的皮……」
那道姑聞言笑了起來:「你現在要有本事殺了自己,我還要賀你修為又精進了呢!」
「看樣子只能智取了……」
女孩兒知道這等威脅對道姑來說沒用,眼珠子轉了幾轉,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老祖宗宗的洞府裡面,有一個七寶藏仙瓶,那個瓶子裡,外人傳說是藏了幾滴可以讓人成仙的月華寶漿,但實際上那寶漿早就被我吃了,如今裡面藏的,其實是老祖宗的半斤仙留茶?」
「仙留茶?」
那道姑聞言,倒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動。
女孩兒得意道:「你知道所有人里,只有我能隨便進入老祖宗的洞府!」
那道姑沉吟了片刻,低聲道:「一兩?」
女孩兒小手一揮,道:「我給你偷一兩半出來,只要你去救人!」
道姑立時敲磚釘腳:「而且事後不能出賣我!」
女孩兒大方的道:「沒事,老祖宗打我板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道姑聞言,倒是一聲長嘆,道:「靈兒果然長大了,知道心疼姑姑了!」
女孩兒一臉的不耐煩:「快去救人吧,告訴陰山宗和那個什麼南荒老妖怪……」
「唉,陰山宗與南荒城都太遠了,我還是有點懶得動彈……」
那個道姑聽了,卻是一聲嘆,似乎有些退堂鼓。
女孩登時急了眼:「你……」
那個道姑擺了擺手,道:「你聽我說完,我是實在懶得去和陰山宗還有那群妖怪打交道,他們也沒這個資格讓咱們去求情,沒得讓他們有了個機會,順著杆兒往上爬呢……」
女孩兒頓時一愣:「那該怎麼辦?」
「你不就擔心他們對那個小子不利嗎?」
那道姑笑了笑,懶洋洋的起身:「我去把那些追兵全殺了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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