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加班回來得太晚QAQ這章目前還沒寫完,大家可以明早上再訂閱。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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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陰氣似乎更瘮人了。」大皇子蕭尚元望著霧蒙蒙的山林,皺起眉頭。
「確實,」樊誠點頭附和道,「我想在沂山附近,應該很難再有倖存者了。」
顧旭默默跟在他們身後,警覺地觀察著四周。
昏暝的古木巍然聳立,散發著濕意與腐敗的氣味。龐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地撐起厚實的傘蓋,錯綜複雜的樹根化作絆腳的陷阱,凍結的寒霜在枝椏上凝結不化。
按照昨天晚上定下的計劃,從京城來的那幾第六境修士將進入沂山深處,尋找雪女的蹤跡以及那個神秘的黑色祭壇;第四、第五境的修士們將繞行到沂山西面作戰,據說那裡聚集著數以百計的變異怪物;而第二、第三境的修士們將以小隊為單位,去解救東面和南面村落中的倖存者。
顧旭則是一個特例。
他被指名道姓要求加入大皇子蕭尚元的隊伍,去營地附近的山坡上對付鬼怪。
在那裡,有一條官道成了鬼怪的巢穴,嚴重影響到青州府境內的物資運輸。
而他的同行者中,除了蕭尚元之外,還有第六境的供奉樊誠,有第五境的青州府千戶魏九思,還有兩個第四境修士。
顧旭作為一個第二境修士,混在這群人中間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若要用一個詞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群除我佬」。
顧旭知道,這是大皇子想要趁此機會觀察一下自己的能耐。
自從他被皇帝任命為「侍讀」之後,他就已經進入了大齊權貴們的視野之中,很難再像以前那樣保持低調。
這無疑讓他感到有些鬱悶。
誰讓自己太過於優秀了呢?
寒風呼嘯而過,吹得樹影幢幢,宛若猙獰的活物。
「青州府的三大凶神,都不是好惹的,」青州府千戶魏九思插話道,「殿下,我們曾經一直以為雪女只會操控暴風雪和召喚物,從未想過她還有憑空製造大範圍陰煞之氣的能力。她遠比我們想像中要危險得多。倘若再不能解決她,恐怕真得像當年對付『九嬰蛇妖』那樣,請求聖人們親自出手了。」
聽到他的話,顧旭在心頭默默評價:魏大人真是隨時隨地都在暗示京城方面提供援兵啊。
「青州府三大凶神……有雪女,有九嬰蛇妖,還有一個叫什麼?有沒有雪女這麼可怕?」蕭尚元有些好奇地問道。
「還有一個……」魏九思皺緊眉頭。
他發現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抱歉,殿下,」沉思許久後,魏九思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道,「我一時想不起來那隻鬼怪叫什麼了。這是我的失職。等我返回營地之後,一定會儘快告訴您的。」
「沒事兒,」蕭尚元微笑說道,對於他的話不以為意,「我只是隨口提一句。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得對付雪女。」
第三凶神叫什麼?
顧旭也開始默默思考這個問題。
他想起來,自己曾經找陳濟生,找崔天佑,找其他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
但他們都以「忘記了」、「不知道」等理由搪塞過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一個準確的答案。
顧旭自己也曾考慮過去藏書閣搜索跟第三凶神有關的信息。
可是,每當他進入藏書閣後,他都會忙於翻閱其他修行相關的知識,而把這個問題拋在腦後。
「這件事情真是詭異,」顧旭暗暗心想,「沒想到我擁有『博聞強記』天賦,也會有健忘的時候。等沂山任務結束後,我一定要去好好查查這個第三凶神。」
就在這時候,山林間有了異動。
樹枝隨風沙沙悸動,仿佛伸出手指彼此搔抓。
遠方傳來泉水的潺潺聲響,以及若有若無的嗚咽悲鳴。
「鬼怪靠近了。」樊誠淡淡道。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也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
「它們實力都不強。如果我的感知沒錯的話,最強的不過是『野鬼』級別。」魏九思也微微眯起眼睛,在一旁補充道。
「顧賢弟,今天我們有機會見識一下你那神乎其神的符道造詣嗎?」大皇子蕭尚元也微笑著開口道。
顧旭表面不動聲色,內心默默吐槽:你們一群大佬袖手旁觀,讓我一個第二境小修士去對抗鬼怪,這說得過去麼?
此時他已經意識到,大皇子之所以待在沂山,並不是真的想要「為民除害」,而只是想要為了今後的奪嫡爭取政治資本。
「當然可以,殿下。」顧旭淡淡道。
幾分鐘後,數十道陰影從樹林暗處出現,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它們體格偏瘦,外表形似人類,膚色蒼白宛若屍體,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周身黑氣纏繞,眼睛呈現出恐怖的暗紅色。
在它們行走的過程中,還不時發出悽厲的嘶吼聲。
顧旭知道,這些鬼怪不久前都是居住在附近的村民。
…………
【後面是重複內容,大家可以晚點再來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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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顧旭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裡見到了大皇子蕭尚元,以及他身邊的皇室供奉樊誠和青州府千戶魏九思。
這屋子是用法術臨時搭建而成的。
屋內陳設簡單。
一張粗陋的大桌子,幾把硬邦邦的木椅子,就組成了一間臨時的會議室。
當顧旭踏入屋子的時候,蕭尚元立即面帶微笑起身相迎;顧旭準備拱手行禮之際,蕭尚元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口中連連道:「顧賢弟不必多禮。」
蕭尚元的外貌與他弟弟蕭尚貞之間有三分相似,算得上是儀表堂堂,只是眉宇間少了幾分稚氣,臉龐的輪廓更加硬朗。
儘管這位大皇子殿下看上去和藹可親,嘴上跟顧旭稱兄道弟,讓他把官職和禮節拋得遠遠的。
但顧旭卻注意到,蕭尚元的眼神是凜然的,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氣——仿佛是一隻威風凜凜地盤踞在領地的雄獅,只要有人敢冒犯自己,就會露出寒光閃閃的獠牙。
待坐定之後,蕭尚元開門見山地說起了正事兒。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將其遞到顧旭的面前,對他說道:「顧賢弟,這張『風行符』是你的作品嗎?」
顧旭接過符篆,仔細觀察。
這張符紙並不是他的。
紙上的字跡有些生澀,也肯定不是他寫下的。
但那天馬行空的改進思路確實是他的手筆。
他從未把改良版「風行符」的畫法教給任何人。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畫出出這樣的一張「風行符」。
「這張符是我們臨摹的,不是原版,」似乎是察覺到顧旭有些疑惑的眼神,大皇子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解釋道,「最早那張『風行符』,是我從青州府驅魔司衙門的廢物筐里撿到的,當時樊伯伯一口認定,它絕對出自大師之手。
「而為了查出它背後那位符道大師的身份,我們可謂大費周章,歷經很多波折。
「現在,我們可總算找到你了,顧大師!
「真不敢想像,你在這尚未加冠的年紀,竟然會有如此精深的符道修為!你這符道天賦,恐怕連國師大人見了都會羨慕不已吧!」
聽到大皇子這番話,顧旭也想起來,自己確實曾經在前往青州府的路上用過一張「風行符」,然後把它隨手扔到了廢紙簍里。
「去年十月,殿下也在青州府?」他問道。
「是的,」蕭尚元坦誠地回答道,「那時候,我見沂山雪女在青州興風作浪、禍害百姓,便向父皇請纓,希望能夠憑藉我手中的寶劍為民除害。
「但我不希望別人誤解我的動機,覺得我是為了追求名聲才做這種事情。所以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蹤。
「只可惜那雪女的實力比我想像中要強大得多,我用盡渾身解數也沒能戰勝她,反而搞得自己遍體鱗傷、狼狽不堪。若不是國師的師弟何先生憑藉那神乎其神的『縮地成寸』神通把我救出來,恐怕我的靈魂已經變成雪女的食物了。」
原來當初何逸群在自己家拋下《焚天七式》後匆匆趕往沂山,是為了救這位皇子啊!
顧旭在心理默默回憶道。
只聽見蕭尚元停頓片刻後,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是我從來不是個願意輕易認輸的人。我不會因為一時的失敗,放棄我為民除害的願望。
「而我也意識到,憑藉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擁有接近聖人實力的沂山雪女相對抗的。
「所以現在我來到這座營地,希望與這裡的修士們一同作戰,替青州府的百姓攘除雪女這個心腹大患。」
「殿下真是心繫民生,」顧旭語氣平淡地恭維道,「如果青州府的百姓知道殿下的這份心思,一定會對殿下感激不盡的。」
不得不說,這位大皇子的場面話說得很漂亮,拉攏人心也很有一手,跟他那個幼稚的弟弟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倘若這個世界上沒有世家門閥,也沒有超凡力量,那麼蕭尚貞在這位頗具手段的兄長面前根本沒有半點兒競爭力。
「不過,顧賢弟,今天我並不在意青州府百姓的心思,我只在意你的心思,」蕭尚元身子微微前傾,目不轉睛地顧旭的雙眼,「我想明日與顧賢弟一同並肩作戰,親眼見識一下顧賢弟的符道修為,不知顧賢弟可否願意答應?」
蕭尚元這番話留有一定的餘地,沒有直接要求顧旭在奪嫡中站隊,成為他的追隨者。
但這也意味著,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要求。
畢竟這是對抗雪女的關鍵時刻。
一旦他開口拒絕,他的話很可能就被人斷章取義,被別人當成是把柄。
「殿下有命,我怎敢不從?」顧旭微笑著回應道。
他不想摻和到皇室奪嫡這潭渾水中。
所以大皇子想要跟他稱兄道弟,他就得謹守君臣之別。
「那我就期待顧賢弟明日大顯神威了!」蕭尚元的神色淡定依舊,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
而在一旁,樊誠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魏九思則面帶微笑,對顧旭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
…………
這天晚上,修士們都聚集在空地上,統計傷亡人數,並討論第二天的任務分配。
直到深夜,他們才各自散開,或是領取伙食,或是回到臨時的住處修煉。
顧旭聽從青州府千戶魏九思的安排,上交了一些「太上北極鎮魔殺鬼符」,並藉此換取了不少功勳。
「我聽陳濟生說,你改進的殺鬼符比原版強很多,」魏九思微笑說道,「你能告訴我它究竟強了多少倍嗎?」
「嗯……至少十多倍吧!」顧旭自己也算不清楚了。
待他返回時,他看到時小寒正抱著一個食盒,悶悶不樂地坐在牆角邊上。
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小臉氣鼓鼓的,遠遠看上去像個小小的糯米糰子。
瑟瑟寒風吹亂了她的黑髮,吹得她頭上的釵環叮噹作響,可是她卻渾然不覺。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顧旭來到她身邊說道。
時小寒抬起頭看著他,一雙清澈的杏眼中露出委屈的神色:「這營地里的伙食實在太難吃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食盒舉到顧旭面前。
只見裡面裝著兩個饅頭,一個水煮蛋,幾根青菜,幾塊隨意烤熟的半瘦豬肉。
「好像比我當初軍訓的伙食好一些啊……」顧旭默默吐槽了一句,「看上去還蠻有營養的。」
「時大小姐,」他在她身邊坐下,安慰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條件比較艱苦,你得忍一下。」
「可這些東西我真的下不了嘴啊!」時小寒哼了一聲,對顧旭的回答感到不滿意,「還有,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大小姐!」
可你現在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啊!
顧旭暗暗評價道。
他知道,這是時小寒第一次參與這種高危險等級的任務——作為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唯有經過磨礪,才能真正地成長起來。
「你不要把它當成食物,要把它當做修煉的一部分,」他勸說道,「你明天想不想讓鬼怪們感受到『饕餮之印』的威力?想不想在皇子殿下和魏大人面前大顯神威?想不想讓青州修士們都感受到沂水時女俠的凜凜威風?」
「想啊!」時小寒不假思索地說道。
話說完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一不小心上套了。
「哼!」她忿忿地瞅了顧旭一眼。
顧旭笑了笑,朝身邊的士兵揮了揮手,讓他們給自己也遞來一份一模一樣的晚餐。
兩人靜靜坐在牆角。
在這蕭瑟的寒風中,享受著暴風雨前片刻的寧靜。
這一回,顧旭難得率先吃完晚餐。
他從衣兜里掏出小冊子,繼續寫寫畫畫,思考修煉問題。
不經意間,他翻到了夾在書頁中的那張淡粉色花箋,紙上是娟秀工整的簪花小楷,寫著「願公子一切安好,得求長生」。
想到今日林中的暴風雪和白狼,顧旭輕嘆一聲,只覺無比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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