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陳長梃擊破潼關以後,關中門戶大開,義軍就迅速開始準備入關工作。閱讀STO55.COM
張順經過仔細統計,得知如今自己麾下共有二十營人馬,合計六萬餘人。
此外還有魏知友的千餘人馬,駐守抱犢寨守家的李大亮的五百人馬,自己親衛兩百人馬和管理炮隊的第二炮兵團五百人等零散人馬。
如今義軍正是用人、用兵之際,那魏知友也不宜再閒置起來。
張順遂命令盧象晉、盧象觀和他一起前往宜陽、永寧招募礦工、丁壯,以便新建一營人馬。
這魏知友原系「闖將」李自成部下,後來義軍從澠池渡河逃出生天以後,他便投降了嵩縣知縣何復。
直到後來義軍再度攻打嵩縣,他便和劉月江、傅於仁等士子根據嵩縣知縣何復之令,投靠了義軍。
當初張順路過嵩縣的時候,曾「奪」了他麾下人馬五百,所以後來又補充一千「毛葫蘆」與他,權當昔日補償。
只是當時他這支人馬既沒有老兵作為骨幹,又不是整編一營,張順也就沒有命他出戰。
如今剛好義軍缺少兵力,張順又為了拴住盧象升,打算「重用」盧象晉、盧象觀二人,遂準備新建一營,謂之:忠義營。
在教授了盧象晉、盧象觀一些基本的編制、訓練和用兵知識以後,張順便派遣他們跟隨魏知友前去宜陽、永寧。
這兩人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建功立業之心頗為急切,聞言無不歡喜。
原本盧老夫人和盧象升的夫人王氏,雖然已經安住在福王府中,心裡未嘗沒有一絲疑慮。
結果見到這兩個小子興高采烈的收拾被褥,準備出發,不由奇怪的問道:「你們這是要作甚去?」
「托我哥哥的福,舜王給我倆一個好差事,讓我們幫忙去宜陽、永寧募兵,若是做得好,說不定還能領一司人馬呢!」盧象晉和盧象觀笑嘻嘻道。
「領人馬?領什麼人馬!」盧老夫人不由怒道,「有那閒心,還不趕快給老娘娶幾房婆娘,養幾個小子是正經!」
自家大兒子盧象升已經夠讓她鬧心了,結果二子和三子亦不讓人省心。
盧象晉和盧象觀正意氣風發,哪裡有閒心理她?只是推說舜王指使,沒有辦法。
盧老夫人沒轍,只好求到李三娘那裡。李三娘推脫不過,只好向張順一說。
張順不由笑道:「只是去招募些人馬,值得什麼?你就告訴她,若是她真不想讓盧象晉、盧象觀領兵,回頭辦完事兒,留在我左右做個文書也不是不行。」
盧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只是生怕張順坑她,又央求張順要給「遠征」在外的盧象升送一封家信。
張順正求之不得,連忙一口應了。
等到他們四人分別寫完,用泥封封上,張順便拿著書信來拜訪這盧象升來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盧象升簡直不敢置信,素來以忠義教導自己的母親,如今自己先做了「貳臣」。
張順也沒有想到,盧象升家眷盧老夫人、盧夫人和兩兄弟一共寫了四份書信,卻隻字未提盧象升「投降」之事。
不過他仔細一想,這事兒倒也在情理之中。
身為明臣「降賊」,無論如何說出去也不是光彩之事。
他不由笑道:「盧將軍有所不知,我派人前去請老夫人的時候,就賺她說盧將軍已經投靠福王,如今正任我義軍征北將軍,討飯明逆,是以前來!」
「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盧象升聞言目眥盡裂,幾欲噬人。
他萬萬沒想到,「順賊」如此奸詐,不來勸降與他,反倒先「詐降」了自己的家眷。
張順聞言並不生氣,反倒好聲勸說道:「劉伯溫本是元臣,逼不得已歸順明太祖,爵至誠意伯;尉遲敬德原是隋臣,先降劉武周,後降唐太宗,名列凌煙閣。」
「此二者皆易其主,而天下頌之!何也?元順帝失德,天下共逐之;隋煬帝無道,天下共反之。此二者皆紂桀之流也,天下厭之!」
「故而忠臣顧念昏主,是謂為虎作倀;能臣忠於暴君,是謂助紂為虐!」
「我固知二位賢且忠矣,不敢輕言招攬之意。所以,我親自選拔親信之士,不遠千里,延請兩位家眷出仕福王,以企能動二位之心。」
「夫福王者,亦是神宗之血脈,國家之嫡長也。神宗既薨,嫡長當為天子!」
「何以庶長光宗繼位,而嫡長就藩也?此乃朝中袞袞諸公因私廢公,所以當有今日之禍耳!」
「兩位皆是天下大才,若能隨我一道秉持天下大義,匡扶天下安危,效法成祖皇帝,定然能開萬世基業,百代太平!」
妮瑪,好話歹話全讓你說完了!
盧象升不由冷笑一聲,反問道:「既然如此,若義軍北取京師,舜王能還政於福王乎?」
你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當我是三生兩歲孩童不是?
「咳咳......咳咳!」五省總督洪承疇聞言,連忙不停的咳嗽起來,好像突然感染了風寒一般。
老盧啊,差不多得了。到時候,舜王來一句「吾不過效法昔日明太祖、小明王之故智而已」,你有如何應答?
這事兒不怪咱,要怪只能怪老朱家確實不地道。
前有小明王溺死瓜洲,後有明成祖「靖難之役」。
自家尚且滿身都是破綻,又讓我等如何說起?
果然,張順笑道:「盧將軍多慮了,福王乃神宗嫡子,何當登基大位。順又何德何能,如何不肯還政與他?」
「伊尹、霍光之事,我亦能為之!待朝廷始定,天下太平。吾願為征西將軍,討伐西域番蠻,恢復漢唐舊土。」
「若是福王能顧念舊恩,仿昔日沐英舊例,讓張氏世鎮西域,吾心足以!」
張順一番話有真有假,說的是頭頭是道,滴水不漏,盧象升聞言亦無話可說。
原本盧象升以為張順是巧言令色,以虛言哄騙與他。
如今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有目的、有步驟、有計劃執行此事。
甚至連成事以後如何規避帝王猜忌,都安排明白了,又好像是真的。
盧象升不由盯著他道:「希望你以後能記得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