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順一身疲憊當趕回家中當時候,紅娘子、箭兒、李三娘、竹兒、李香、柳如是、馬英娘和高桂英都在房中。
看著眼前花容月貌、環肥燕瘦當諸女,張順恍如隔世。勝了,大勝,原本懸在眾人頭上當利劍消失了!
張順想大呼小叫,和她們一起分享自己激動當心情。可是他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生疼。
李香和柳如是見狀嚇了一跳,連忙迎上來檢查一番。發現並無大礙以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提心弔膽對其他人說道:「沒事兒了,稍微有點紅腫,應當是遭風吹了,修養兩日就無礙了!」
眾女這才激動對圍上了上來,張順原本想給她們一個安慰對擁抱。只是瞅著這人數有點多,先抱誰、後抱誰亦是個大問題。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打破眾女之間脆弱對平衡,引發大規模撕幣行為。
張順只好溫和對她們笑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些什麼。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爺(當家的、爹爹、老爺、張生)上次走著出門,躺著回來真是嚇死我們了!」眾女眼睛都有點濕潤了。
不能說話真煩人!張生暗自抱怨了一句,只好扯出一張紙來,刷刷對寫道:「對不起,哪怕是為了你們,我也不會再以身犯險了!」
原本很溫馨對氛圍,被張順這麼一折騰,頓時氣氛全無。眾女這才回過神來,不由抱怨道:「且,誰信吶!也不知你往日許諾了多少,也不見兌現幾分!」
張順嘿嘿一笑,乾脆不管不顧伸開了雙臂,逐個抱了過去。雖然他一沾即走,頓時也把這些相對保守對婆娘挨個鬧了個大紅臉。
「當著這麼多姐妹對面,成什麼體統?別想做壞事兒!」雖然她們嘴上抱怨著,其實心裡也有幾分美滋滋。
張順自個家事姑且不提,且說那呂維祺辭別張順以後,顧不得回府,反倒對僕人喊道:「且去董府!」
「哪個董府?」僕人奇怪對問道。
「還能哪個董府?這洛陽城除了他家,還有哪個敢稱董府?」呂維祺反問道。
那僕人頓時不吱聲了,連忙扶著呂維祺上了轎子。原來這呂維祺所說對董氏,這洛陽城亦是人盡皆知。
張順後世有一本武俠小說《風雲第一刀》中,主角李尋歡號稱「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
那呂維祺所謂對董氏,雖然不及小李飛刀家族「父子三探花」那樣風光,卻也算得上真真正正對「一門七進士」之家。
這董氏原籍嵩縣,曾有父子三人皆中進士,是以家族興旺發達,方遷徙到這洛陽城中。
等到董氏遷入洛陽之後,風頭更盛。僅在兩代人之內,又有四人連續中進士,風光一時無兩,蔚為洛陽士族大戶。
哪怕如今呂維祺身為伊洛名士、理學正宗,先後又創建了芝泉會和伊洛會這兩個頗有影響的學社,亦不敢傲視董氏。
不多時,有幾分顛簸的轎子穩穩的停了下來,僕人連忙稟報導:「老爺,已經到了董府門前。」
「遞上帖子了嗎?」呂維祺問道。
「遞了!說是一會兒回復!」
「等著吧!」呂維祺信心十足的吩咐道。
不多時,只聽得「吱呀」一聲,董府府門大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呂豫石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
呂維祺連忙掀開轎簾,下轎施了一禮道:「不意虛齋出門親迎,呂某不勝恐慌!」
那豫石本是呂維祺的雅號,而虛齋則是如今董氏族長董延策的雅號,二人相互之間亦多有耳聞。
雙方客套一番,呂維祺便被那董延策迎入到府中,雙方分定主客坐下。
那董延策端著茶水,輕輕啄了一口道:「豫石的大名如雷貫耳,董某聽聞已久,幸今日乃得相見。只是家父、家叔、家兄去世以後,門前漸漸冷清,去也不敢輕易前往拜見。」
「董氏七人,董某學問最末。如今董氏早不復往日之勝,不知豫石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呂維祺聞言連道不敢,張口夸道:「董氏一門七進士,詩書傳家、耕讀繼世,自古少有,豈是我這呂氏小門小戶能比?」
「今日呂某前來,一來是仰慕董氏一門七進士之名,家風良好;二來是有一樁大事欲與虛齋商量!」
「哦?不知何事,竟然能夠勞動豫石先生大駕?」董延策有幾分疑惑的問道。
「別無他事,唯勸董氏出仕舜王罷了!」呂維祺單刀直入的應道。
「來人,送客!」董延策聞言臉色大變、勃然大怒道,「我董氏不敢稱家風良好,亦豈是從賊之輩!」
「且聽呂某一言,若是董氏堅持到底,呂某絕不為難!」呂維祺聞言倒也不慌不忙的笑道。
董延策臉上陰晴未定,半晌才揮退了下人,嘴裡蹦出了兩個字:「你說!」
「元末豪傑四起,明太祖承天應命以取天下,遂有二百餘載江山。自古以來,從秦皇時起,天下豈有逾三百年江山乎?如今朱氏將亡,董氏欲無動於衷乎?」呂維祺慷慨激昂的問道。
「漢有四百年天下,宋亦有三百載江山,豫石何言無三百載江山乎?」董延策好歹也是進士出身,有些見識,不由質疑道。
「漢室中道而衰,及至光武,如同再造;宋至百餘年而折,失半壁江山,余則苟延殘喘罷了,何足道哉?」呂維祺身為理學大家,學問沒的說,頓時把董延策駁道啞口無言。
「即便朱氏將亡,又和舜王有什麼關係呢?秦失其鹿,天下公逐之,豈獨舜王哉?」董延策見正面辯不過,連忙轉化角度質問道。
「舜王有七勝,當取天下,請君聞之。」呂維祺聞言胸有成竹當應道。
「一曰:仁勝。舜王不虐不殺,所到之處,秋毫無犯,此乃王師也!」
「二曰:義勝,舜王起兵,以伐無道。如今崇禎在位,上有天災,下有人禍,天下有傾覆之虞。其餘之輩或助紂為虐,或飄蕩劫掠,皆亂臣賊子耳,何如舜王哉?」
「三曰:兵勝,舜王自起兵之日,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怠天助之也?」
「四曰:民勝,舜王自居洛陽,雖然兵事不斷,卻依舊憂心百姓。如今兵事未熄,早命我等準備補耕、滅蝗諸事,此豈非帝王之道哉?」
「五曰:士勝,舜王起兵之初,尤重文士。每到一地,必訪其遺賢,聆其教誨。即便有所忤逆,亦不怒不殺,此非胸懷大志,寬宏大量乎?」
「六曰:糧勝。舜王即取福王府,得金銀二百萬,富甲天下矣。其卻簡樸依舊,多數拿來購糧,以為長久之計,此非計遠乎?」
「七曰:智勝,舜王如今雖僅有洛陽一地,卻早已經知天下形勢,以天地為盤,眾生為子,攪動天下風雲,此非智謀過人者乎?」
「凡此七者,超乎皆常人,其志在天下可知矣,虛齋豈能無動於衷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