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戰與步戰不同,若有好馬的加持,在高手手中便能發揮出超乎想像的戰鬥力。
昔日陳長梃還能憑藉一身好武藝與那盧象升周旋一番,如今盧象升得了御賜好馬,憑藉一身神力,要來便來,要走便走。往來馳突,真是侵略如火,其疾如風,陳長梃如何能抵擋的住?
幸好此時李友及時趕到,他們三兄弟自幼常在一起玩耍,頗有一些默契。
見盧象升難制,陳長梃便對李友、李牟二人使了個眼色,自己卻退卻了數步。
李友、李牟點了點頭,便各自擎著長槍,再度去戰那盧象升。盧象升憋屈了這幾日,胸中一口悶氣釋放出來,端的是酣暢淋漓。
男子漢大丈夫,當騎千里馬,使偃月刀,縱橫千軍萬馬之間,手下無一合之將!
「痛快,痛快!」文官盧象升連呼兩聲,抖了抖刀上的血水,再度撥馬迎上疾馳而來的李友、李牟二人。
李友、李牟一左一右持槍應了上去,盧象升將大刀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只聽見「嗆嗆」兩聲,分別磕開了李友、李牟二人的手中長槍。
盧象升正待一人一刀,結果了這二人。卻聽得弓弦聲響起,只見陳長梃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三箭連珠、收尾相連,飛向了盧象升。
盧象升但把手中青龍霜月刀一豎,當了喉嚨和面門。只聽見「叮叮叮」三聲碰撞聲響起,一支箭撞在了護心鏡,另外兩支箭則撞在了刀面上。
觀其位置,原本目標分別是盧象升的心臟、喉嚨和面門。結果箭射不入,紛紛跌落到地上。
此事盧象升早已經和李友、李牟交馬而過,那兩人皆沒了可乘之機。他便連忙放下了遮擋面目的刀面,以防有人偷襲,卻見陳長梃早棄了手中的虎筋弓,反倒揮舞著大刀疾馳而來。
盧象升馬速不減,只把手中鋼刀一揮,再度與陳長梃交手了一個回合。
陳長梃只感到一股大力傳來,手中大刀幾乎捏拿不住。等到兩人交馬過去,他伸手一看,只見右手的虎口有一絲絲血紅色,竟然被震裂了。
陳長梃不由駭然,上次兩人交手之時,此人不過震得自己雙手發麻罷了。如今坐下有了神駒,竟然把兩人的差距拉開的如此之大。
陳長梃艷羨的看了盧象升的坐騎。只見那馬通體潔白如雪,不見半根雜毛在上面。從首至尾長約一丈,從蹄至項高約八尺,嘶鳴吼叫則千馬俯首,騰空一躍如霹靂弦驚。
那漢是好漢,那馬亦是好馬,若說陳長梃沒有半點敬佩喜愛之心,那倒是不準確的。
只是盧象升武藝高強,又身著雙鎧,著實難傷。為今之計,唯有「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想到此處,陳長梃正要下令士卒不由顧及誤傷,先將盧象升坐騎射殺。
卻不意又有一人揮舞著大斧應了上來,大喝一聲:「狗官休走,吃我一斧!」
「你又是何人?盧某手中不死無名之將!」盧象升來往馳騁,感覺氣勢如虹,熱血都要沸騰了。
若是張順在此,一定能夠看出來這廝是殺順手了。就好像後世電競選手打競技遊戲一般,一旦氣勢上來了,很可能爆發出來難以想像的水平。
「好大的口氣,吾乃登封李際遇也,看你如何殺我!」聲音未落,那李際遇手中大斧便劈砍了過來。
這大斧用法與關刀頗為相似,只是更為沉重霸道,不懼與其他重武器碰撞。
那盧象升雖然一身神力,卻也因為武器差距不敢與他硬碰硬,只把手中青龍霜月刀刀杆與李際遇斧杆碰了一下,便覺一股大力傳來,手中大刀幾欲彈飛出去。
盧象升借著這股反衝力,腰腹一扭,把那青龍霜月刀以腰為軸一轉,便轉了個三百六十度,把刀背轉到了李際遇的身後。
不待李際遇躲閃,只把那青龍霜月刀的刀尖往李際遇背後一啄,只聽見「刺啦」一聲,便把李際遇背後斗篷撕開成兩片。
李際遇揮手一摸,不由大驚失色道:「好個狗官,非一人能勝也,大夥一起戰他!」
陳長梃、李友和李牟三人相互看了一看,不由一拍戰馬,顧不上什麼江湖道義,便又追殺了上去。
這四人一起殺了,盧象升便左支右絀起來。那李際遇手中的大斧正合使來硬碰硬,而李友和李牟的長槍又長於盧象升手中的青龍霜月刀,更兼有陳長梃在側虎視眈眈,要麼趁機放冷箭,要麼趁機尋得破綻一刀劈砍過來。
盧象升見戰不過,轉身就跑。陳長梃在他身後連放數箭,皆插在盧象升背上,卻因為雙層鎧甲的阻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眼見盧象升就要逃出生天,眾人急了,連忙拼命的追趕過去。陳長梃正在後面壓陣,突然心中一個激靈,暗道不好,正要喊回眾人。
沒想到這時候盧象升突然大喝一聲,勒住了戰馬。千里雪前提高舉,如同人類一般高高戰起。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盧象升把一扭,便用刀背砍將過來。
李友沖的最近,眼看就要就要趕上盧象升了,哪成想還有這般變化,李友猝不及防,竟然被盧象升一刀砍下馬來。
盧象升正要上前一刀,結果了李友性命,只聽見陳長梃又一支箭射來。他偏過身子躲避了,順手和李際遇、李牟二人又交手了一個回合,竟然又掉轉馬頭揚長而去。
李牟連忙翻身下馬,查看一下李友的傷勢。只見李友正掙扎著起來,出來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以外,只是被盧象升刀尖破了鎧甲,受了點皮肉之傷罷了。
眾人無奈,只得再度追殺上去。只是這一次吸取了教訓,再也不敢咄咄逼人了!
李三娘在城上看的清楚明白,只見四個人走馬燈一般將盧象升圍住戰了半晌,好容易占了上風,竟然讓盧象升逃了。
隨即李友落馬,盧象升又逃出重圍。他仗著馬力,竟然殺進殺出,三四員猛將制他不得。
她不由大急,連忙便對徐全下令道:「徐參謀姑且守城,我且下去會一會那盧象升!」
徐全聞言差點當場要哭出來:我的姑奶奶啊,你不好好呆在城上,去那湊什麼熱鬧?要是你有一星半點兒閃失,我徐全有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