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王殿下!」白天攻打了一日的「過天星」張天琳才剛剛躺下,突然聽聞士卒來報「舜王」到了,急急忙忙穿戴整齊迎了出了。Google搜索
「現在戰況如何,究竟還需要幾日功夫才能打下這平陽府!」張順進了營地,坐定以後不由開口問道。
張天琳眼見張順連夜趕來,深知事情重大,不由沉吟了片刻道:「舜王容稟。」
「這平陽城周十二里有奇, 高四丈五尺,池深二丈五尺。」
「城牆皆包以磚,有門四。東謂武定,西謂和義,南謂明德,北謂鎮朔。」
「這城門之外設有瓮城, 城門之上設有城樓,城角之處設有角樓。此外敵台、窩鋪等設施,一應俱全。」
「正德七年,大明又在原平陽城東面設立東關城。」
「城周六里有奇,城高三丈二,上寬一丈八,皆外包以磚。凡三面為城門六,其上各設角樓四,敵台一十七座。」
「其城西臨汾河,北依潏水,東憑郭城,義軍圍攻不利,唯有從南面一處進攻,是以進展頗慢。」
張順聽張天琳這般細細訴說一番,這才明白攻打平陽城的困難所在。
這地兒兩面臨水,還有一面在城外又新設了外城,形成了雙城結構,這三處都不利於進攻方進攻。
本來像平陽城這樣兵少城大的城池, 十分不利於防守方防守。
然而,由於平陽城這種特殊的地形, 卻把義軍兵多將廣的優勢給規避掉了。
「火炮準備的怎麼樣了?」張順沉吟了片刻,不由開口問道。
「『擎天大將軍炮』已經到了十門,現在卸載了六門,剩下四門預計明天上午就能卸完。」張天琳聽聞張順這話,哪裡還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飛彪銃』現在有十二門,『黃金炮』十門,『野戰炮』一十五門。」
「我麾下三營人馬的火炮幾乎盡數調了過來,只有黨守素那裡給他留了五門『黃金炮』,以防萬一。」
按照義軍編制,一營人馬配備「營炮」十門,其中「黃金炮」五門,「野戰炮」五門。
張天琳麾下人馬雖眾,士卒雖精,不過畢竟不是張順嫡系,兵沒有完全按照義軍標準編制進行整編。
所以他標營兵額雖然有五千之數,實際火炮配備也不過和黨守素、張汝魁一般模樣。
「對了,張汝魁呢?」張順來了半晌,卻未見另一位義軍將領。
「他挑選了二百精銳,準備偷城去了!」張天琳猶豫了一下道。
「胡鬧,如今敵人正晝警夕惕之時, 哪裡會為其所趁?若是執意如此, 豈不是枉送了身家性命!」張順敏銳的感覺到張汝魁這次行動的不妥,不由直接下令道。
「派人將他喊過來,就說我要見他,不能不撞南牆不回頭。」
「末將領命!」張天琳聞言連忙派遣士卒,前去尋他。
張順這才皺了皺眉頭道:「這一次既然取巧不得,那只能硬碰硬。我們不能指望每到一地,敵人就望風歸降。」
「我們能打巧仗、智仗,也得能打硬仗、惡仗。」
張天琳聞言不由為之一凜,所謂「硬仗」「惡仗」,自然是需要堆人命了。
「這一次的炮兵官是誰?」張順又問道。
「此人喚作趙翼,乃是二炮團長李十安派來的將領,末將並不大十分熟悉。」張天琳連忙道。
「哦?如此看來差不多也可以施展『步炮協同』戰術了!」張順不由點了點頭道。
無論是張天琳還是張汝魁、黨守素,都是投靠張順的義軍首領,其戰法戰術並沒有張順麾下嫡系精細。
不過,「步炮協同戰術」的關鍵在炮。
既然炮手是自己人,那麼選用一些敢於衝殺的士卒進行配合,也不是不能打出相應的效果。
「舜王殿下,你怎麼來了?」正在張順思量之時,只聽一聲呼喚,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怎麼來了?我要是來晚了,怕不是來給你收屍了!」張順冷笑道。
「任何可趁之機都沒有,你居然敢去偷城。張汝魁,你很勇啊!」
「啊,舜王,我這不是看一直沒有進展......」張汝魁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
「你也是義軍老人兒了,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張順不由奇怪道。
凡是義軍出身的首領,沒有幾個頭鐵的,頭鐵的都早被大明官軍剁了腦袋。
「他……他侄子白天攻城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明軍的火炮擊中了……」張天琳低聲解釋了一下。
「那你也不勸勸他?」張順下意識問道。
隨即他就反應過來,這些人都是桀驁不馴之徒,哪怕「過天星」張天琳聲望極大,恐怕他們也未必服他。
果然那張天琳撇了撇嘴,沒吭聲。
要不是這兩人不甚聽從軍令,這平陽城也不至於如此難打。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不干張將軍的事兒!」不曾想那張汝魁反倒自個坐不住,不由大聲嚷嚷道。
「那狗官殺了我侄子,我必殺之以報此仇!」張汝魁不由嚷嚷道。
原來那張汝魁和黨守素兩人常年合營,關係非同一般。
這兩人被張順擢為總兵以後,各領一營人馬,有了和張天琳抗衡的本錢,所以就有點不太聽從他的命令。
其實這事兒也不完全怪人家張天琳,要不是張順搞權力平衡,說不定憑藉張天琳的威望和實力,早已經如臂指使了。
當然,如張天琳這般將領,若是指揮其他人如臂指使,那就該輪到他張順睡不著覺了。
張順不由怒道:「你還有理了?違令行事,按律當斬!」
「張天琳,你說說他到底該不該殺?」
「過天星」張天琳一聽張順這話,就知道這是在給他撐腰,他連忙笑道:「若是按律本該如此,只是這一次我並沒有下令阻止張總兵,還請舜王一併責罰。」
「好,好,好得很吶!」張順怒極而笑道,「張天琳指揮不力,張汝魁用兵不當,按律當杖責五十。」
「念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權且讓你來戴罪立功。」
「若是這幾日能攻下平陽城,一切休提;若是攻不下,新帳老帳一起算,再和你們計較!」
那張汝魁聞言果然感激的看了張天琳一眼,連忙保證道:「舜王殿下權且放心,三日內若是拿不下平陽城,屬下提頭來見!」
不是,我還沒給你定期限呢,你就擱這給自己加碼?
莫不是壽星公上吊,活膩了!
張順哭笑不得,萬萬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憨貨。
其實,這倒是張順小瞧了此人。
這廝和黨守素兩人能在眾義軍連連丟掉身家性命的情況下,保住小命,自有一番生存之道。
這張汝魁眼見張順親自,如何不知自己惡了舜王?
故而,他連忙給自個加碼,想要藉機挽回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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