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軍,這幾日情況不妙,賊人斥候越來越多,怕不是要大舉進攻!」身材壯碩的虎大威皺著眉頭匯報導。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著參將陳永福徵調丁壯,堅守城池,萬勿為賊人所趁!」河南巡撫吳甡聞言不由沉吟了片刻,然後扭頭對幕僚下令道。
從義軍汜水關至開封二百里,而鄭州作為一州州治,正橫亘其間。
若鄭州失,則開封門戶洞開;若鄭州存,義軍若強行圍困開封,就會面臨腹背受敵的危險。
那陳永福如今正是鄭州守將,善於守城,故而被數任主政者委以鄭州防守重任。
只是這事兒也不完全絕對,哪怕陳永福如何善守。若是義軍兵力眾多,卻完全可以圍困鄭州以後,繞過去攻打開封城。
如今河南巡撫吳甡麾下剛巧有虎大威、猛如虎、左良玉、陳永福和祖寬五員將領。
其中祖寬麾下的騎兵在上次大戰過程中損失近半,左良玉和陳永福亦各有損傷。
唯有猛如虎無甚損傷,卻駐守在豫南郾城,遠水不解近渴。
故而新任河南巡撫吳甡如今可用之兵,不足九千之數。
其實力甚至已經稍遜於經過擴充了黃朝宣和張先壁二營的汜水關曹變蛟部。
「再探,再探!」河南巡撫吳甡頭疼了半天,只得無奈下令道。
「探得明白,看看賊人是否準備大舉進攻,儘快告知與我!」
也難怪吳甡如此為難,河南盛產精兵的豫西、少林寺等地已經被義軍完全占據,唯有開封府衙役尚有留存,卻數量有限。
如此先後經過河南巡撫玄墨、傅宗龍等人以後,在河南之地連番大戰,如今不僅錢糧兩缺,損失兵力更是得不到及時補充。
「撫軍,是否要想朝廷請求增添糧餉,用以招募士卒?」左右幕僚不由建議道。
「成!」吳甡在心裡算計了半晌,這才點了點頭道。
現在哭窮,強似回頭哭慘。
如果以後打了勝仗,那自然是自己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力挽狂瀾。
如果以後打了敗仗,那自然是事出有因、條件所限,人力不能勝天。
那鄭州城「雄峙中樞,控御險要」,「從鄭至梁,不過百里」。
以至於魏公子無忌曾對魏王諫言道:「秦有鄭地,與大梁鄰,王以為安乎?」
那陳永福雖然並沒有讀過這許多書,但是僅憑他基本的戰術素養就意識到自己所處城池的危險。
所以,在上次被曹變蛟、趙鯉子二人圍攻以後,早已經「堅壁清野」。
把城外的商鋪民舍焚燒一空,臨近的樹木盡數砍了,石頭磚塊盡數搬入城中,城中又多備糧草,準備堅守鄭州城。
果然正如陳永福所料,就在義軍斥候出現在鄭州附近兩三日以後,遮天蔽日的義軍兵馬便出現在鄭州城外。
「父親,這一次賊人來者不善吶!」陳永福之子陳德站在城上眺望了半天,不由憂心忡忡道。
「廢話!」陳永福冷著臉訓斥了一句道。
那陳永福原本是一個乞丐,只因當初大明官兵吃空餉嚴重,為了湊足人頭胡亂招募了一下人手,便把他招了進去。
由於他和別個不同,除了爛命一條,一無所有。
所以凡戰,他必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以至於將官多次侵奪他的功勞,仍然擋不住他連連高升。
原本河南布政使司名下並無參將之職,只因為他連挫義軍之功,才被破格提拔。
如今的陳永福也稱得上身經百戰之人,如何不知城外情形如何?
單看城外旗號,怕不是有萬餘人。
賊人兵強馬壯,人多勢眾,為之奈何?
「阿德,你親自去,讓士卒把五門,全部閉緊了,除了東門,一概封死,不得有誤!」陳永福沉吟了片刻,不由對兒子下令道。
「父親!」陳德聞言不由一驚,還待要問。
「戰場無父子,喊我將軍!」陳永福一口打斷了陳德。
他當然知道陳德心裡充滿了疑問,但是這些話萬萬不能讓他問出來。
不然壞了軍心,鄭州城不可守矣!
鄭州城周九里有奇,城門五,他手中僅有官兵兩千人左右。
若是均分,每個城門僅分得士卒四百,更不要說還要分出一些士卒探查敵情、巡防城牆、搜查奸細,哪裡足用?
所以,陳永福這才先緊閉了城門,再下令道:「趕快通知趙知州,請他感慨徵調丁壯民婦,參與守城。」
這兩人一文一武,雖然往日也有些齟齬,如今正值大敵當前,也顧不了許多了。
陳永福剛剛安排妥當,早有義軍將領上前,在城底下叫陣。
只見他有人高聲喊道:「陳永福,你可識得本將?」
「若是識相的,早早投了。不但免受刀兵之苦,亦可以加官進爵,何樂而不為!」
陳永福仔細一看,原來城下叫陣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巡撫傅宗龍麾下牙校黃朝宣。
黃朝宣此人身材魁梧而有膂力,當初乃是傅宗龍手下第一猛將。
只是後來傅宗龍戰死,其麾下標營便成了爹不親娘不愛的殘部。
再後來,在左良玉督河南諸兵馬攻打汜水關的時候,彼輩不忿為人所驅,白白送了性命,這才憤而投了「順賊」。
陳永福見狀不由笑道:「一群山賊草寇、烏合之眾,關起門來稱王稱霸,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還說什麼加官進爵?」
「若是有膽,只管攻來,且看爾等尚有多少性命可送!」
「好個牙尖嘴利之徒,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何時!」黃朝宣聞言倒也不惱,反倒嘿嘿一笑退了回去。
不多時,只聽見義軍之中有人高喝一聲:「請炮!」
隨即,沉悶的鼓聲「咚咚」的響了起來。
然後又有一群人重複了一聲:「請炮!」
俄而,眾人齊聲大呼:「請炮!」
如是者三,呼聲震天,只震的陳永福臉色大變。
隨即,只見城下義軍散開讓出一條通道,然後一門粗壯沉重的紅衣大炮在二十頭黃牛的拖拽下顯露了出來。
陳永福暗道了一聲不好,人常言「順賊善炮」。當初他和曹變蛟、趙鯉子對陣的時候,就吃足了義軍火炮苦頭。
如今從城上望去,眼見這炮比往日義軍常用火炮還要粗大,讓他如何不驚?
只是這還沒完,不多時又拖出了第二門、第三門、第四門……
一直拖到陳永福完全麻木,林林總總一共拖拽了六十門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無聲無息的斜指著鄭州城。
一顆冷汗頓時從陳永福腦門上冒了出來,然後像滾珠一樣,沿著他的臉頰「骨碌碌」的滾落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他腳底的城牆上,摔成了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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