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陳小芬正被孩子弄得心煩意亂，想要上手去擰他，突然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傳來，以為是自家男人後悔來接她，趕緊開心的跑去開門，結果卻發現是兩個完全陌生的男女。
「你們是誰？」
她警惕的將門又要關上，卻被何歡給伸手攔住，同時臉上揚起溫柔無害的笑容，本就明艷精緻的臉蛋更是美麗奪目，愣是把陳小芬給看呆住了。
「大嫂，你先別關門，我們是你男人介紹來的，聽說你有個孩子想出手，」何歡趕緊說明來意，「所以來問問……」
陳小芬一聽是自家丈夫讓來的，心裡的戒備也放鬆一些，畢竟這裡確實不好找，而且她抱著孩子的事情一共也沒幾個人知道，除了那個死鬼之外還有誰著急把孩子脫手。
只是……陳小芬又上下打量著兩人，女孩年輕漂亮，男的健壯威武，一看就有使不完的力氣，怎麼會想要買孩子呢。
這麼想著，就把疑惑給說出來，小心點總沒錯。
話音一落，何歡的笑容就落了下來，眼睛小心翼翼的瞄向薛尚武，而他則是彆扭的輕咳一聲轉向其他方向，看著兩人打啞謎，陳小芬一頭霧水，剛要不耐煩的關門，就見她湊了過來。
「大嫂，不是我們不想生，實在是……我家那口子當兵的時候傷了根本，大夫說以後想有孩子很困難，你說我一個小姑娘嫁過來，總不能沒個孩子傍身是吧？
也不是沒孩子給我們過繼，但是都太大了，養也養不熟，這不正好我們去馬大娘那串親戚，就聽大哥說你抱回來一個，我們不白要，給你辛苦錢成不？」
說完，何歡還拍了拍鼓鼓的衣兜，那裡故意露出來幾張十塊大票，給陳小芬看的眼睛都亮了。
「嘖嘖，你要不說還真看不出來，人高馬大的竟然不行，」陳小芬到底結過婚，眼神非常放肆的在薛尚武關鍵部分打量，「也算咱們姐妹有緣，那孩子註定就不是我的。」
陳小芬嘆口氣，看來已經相信了何歡的話，但依舊有些猶豫不決，在這個時候，通常唱黑臉的就得說話了。
於是在何歡眼神示意下，薛尚武就開始了他的表演，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踢著邊上的柵欄。
「到底賣不賣說個準話，磨磨唧唧的不夠煩人的，」薛尚武瓮聲瓮氣還挺嚇人「就你這麼四處打聽，是不是想把我不能生的事鬧的人盡皆知。」
何歡裝作被薛尚武給嚇一跳，話音剛落立馬就紅了眼眶，委屈巴巴衝過去開始捶打他的手臂。
「我嫁給你不能當母親都夠委屈的了，你還敢和我發脾氣，要不是看在咱倆青梅竹馬的份上，我才不會嫁給你給別人當後媽，你還不耐煩了。
哼，不要就不要，回頭我就和你離婚，我重新嫁個能生的，你就當一輩子光棍去吧。」
何歡把小媳婦的任性和嬌俏表現的特別好，尤其說完一甩頭往外走，看樣子真的就不想買孩子似的。
薛尚武趕緊過去抓著何歡的手一通輕聲誘哄，她卻生氣的根本不理，掙扎著就要接著走，兩人都是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可給陳小芬嚇夠嗆，也不顧猜忌趕緊跑出來。
她在何歡把錢露出來的時候早就動心了，剛才不過想抬抬價格，沒想到倆人一點沒耐心，這就要走。
好說歹說的，拉著何歡把孩子夸上天，終於讓她「再次」動搖，最後點頭同意進去看看。
陳小芬一聽趕緊在前面帶路，生怕兩人再吵起來直接撂挑子跑了，絲毫沒注意到何歡那越來越冷的表情。
「那孩子長的好看，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而且還不到一歲，不記事，以後你抱回去養著就是親兒子，長大給你倆送終養老都沒問題。」
隨著她的「推銷」，兩人終於進了屋子，裡面陰冷的可怕，根本沒什麼人氣，灰塵都恨不得堆二尺高，而樂樂的小襁褓就放在冰冷的炕上。
在零下十幾度的屋子裡，他的小胳膊小腿就撲騰在外面，嗓子早就啞的哭不出聲音，何歡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去，到了近前看到孩子的慘狀心臟都疼的抽在一起。
平時被何歡照顧的白胖乾淨的小傢伙，此時屎尿貼在紅紅的屁股上根本沒人給清理，裸露在外的大腿和胳膊上甚至還有青紫的掐痕，可想而知這一天 他過的多恐怖。
最主要他的臉蛋潮紅，精神明顯不好，就算是看到何歡過來，也只是癟嘴無聲的哭，張著小手要抱，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發燒了，你是瞎了看不到麼？」
何歡用手貼在孩子的額頭上，滾燙的體溫讓她的語氣如同淬了毒的寒冰，恨不得下一秒就刺穿陳小芬的喉嚨。
「孩子皮實，發燒感冒啥的挺挺就過去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陳小芬走過去順手又在樂樂的胳膊上擰了一把「哭哭哭，就知道哭，如果不是你一直哭，我也不會被趕出來。」
看到這裡，何歡終於知道孩子身上的傷痕是哪裡來的，樂樂疼的咧嘴要哭，卻被嚇的瑟瑟發抖，沒一會就聞到尿騷味，給陳小芬嫌棄的還想抬手去打。
卻在下一秒，手掌被牢牢的握住，那力道恨不得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何歡也懶得和她廢話，一腳將她踹倒，不顧樂樂一身的屎尿，敞開棉襖就把樂樂給抱進懷裡，他的體溫很高，燙的她心口發疼，眼眶發緊，她的心肝寶貝竟然被這麼對待。
得到溫暖的對待，樂樂終於有點安全感，一向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是迷濛上了灰塵顯的黯淡無光，何歡一刻不敢耽誤，扭頭就向門外喊了一聲。
「尚武哥，樂樂找到了，你快進來把人帶走。」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一股大力給踹斷，還不等陳小芬從地上爬起來，她整個人被騰空扯住，剛要掙扎就看到何歡那雙冰冷的眼睛，像是毒蛇盯著獵物一樣。
樂樂被折騰的這麼慘，何歡實在是氣不過，就著薛尚武扭著她的胳膊動彈不得，直接上手就 的開始擰，她不是喜歡虐待孩子麼，現在就讓她也嘗嘗這個滋味。
「啊……」
偏僻的小屋裡，傳出陳小芬哀嚎痛苦的聲音持續好久，直到何歡抱著孩子匆匆往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