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拖拉機和牆壁相撞的巨大聲音驚動了整個工地,加上之前何歡示警甚至直接從車上跳下來,都讓大家目瞪口呆。
全場寂靜一秒後,都呼啦啦的往這邊跑。
「何歡,你沒事吧?」
韓之惠跑在最前面,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何歡扶起來,著急的上下打量,棉襖被劃開個大口子堪堪在手臂上留下個劃痕,不敢想像如果是夏天的話,得傷的多重。
本來就粗糙的手心被尖銳的石子蹭出一大片血痕,比之前夏清嘉的看著嚴重很多,棉褲也同樣全是稀碎的小口,所幸穿的厚實,沒造成太大的傷害。
「到底咋回事啊,我看剛才車軲轆都飛出來了。」
大家心有餘悸,看著何歡沒事這才激烈的討論起來,剛才的情況太突然,眼瞅著拖拉機劇烈晃動後,車軲轆都跑出來。
何歡同樣皺著眉頭,開動車子的時候,她就覺得顛簸異常,想著停下查看情況,結果剎車也不好用了。
就在車輪飛出去的那瞬間,她果斷將車頭調轉到沒人經過的圍牆方向,自己則是跳出去這才倖免於難,不然可就不是這麼點傷口的問題。
「拖拉機剛才有人動過!」
何歡危險的眯起眼睛,早上她開車的時候已經檢查過,絕對不會因為她在食堂休息一會就有故障。
這就是她應對迅速,但凡碰到個嚇傻的,將車頭開向人群,後果不堪設想。
越想越生氣,何歡也不顧身上的傷口,扭頭就往車庫走,裡面一定有蛛絲馬跡留下。
「哎呀,這底下還有人呢,大家快過來。」
何歡走後,其餘人清理倒塌的圍牆,突然一隻人手扒拉出來,給邊上的知青嚇的跳起來,而後仔細一看才發現有人在底下,趕緊叫人小心的給扒開。
不一會周圍的碎磚頭清理完,露出夏乘風和夏清嘉的身體。
在上面的夏大傻滿臉是血嘴唇發白,最嚴重的是右腿經過大力撞擊而後又被重物壓住,已經呈現出詭異的彎曲角度,很顯然是骨折了。
「我的天啊,腿傷成這樣,以後好了會不會耽誤走路啊?」
「難說啊,我們村有個骨折好幾年,現在還跛腳呢,嘖嘖嘖,這麼年輕要是瘸了多可惜啊。」
剛才他被夏清嘉抱住,覺得不太自在,又想起何歡總是拿他們的關係說事,就想給她推開,可是突然衝過來的拖拉機和倒塌的圍牆讓他動彈不得。
本來他是想要把夏清嘉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也往相反的方向跑,這樣都安全。
「大哥,我害怕……」
但夏清嘉卻死死的抱著他,根本就推不開,甚至在拖拉機撞過來的時候,將夏乘風當肉盾抵擋衝擊,所以她除了受點驚嚇,根本就沒事。
可是如今夏清嘉卻和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個不停,連看夏乘風一眼都不敢,很顯然也是做賊心虛。
大家受不了夏清嘉動輒就哭鼻子,乾脆張羅人把兩人扶走,誰家好好過日子哭哭唧唧的。
夏清嘉等的就是這個,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扶著她的女知青身上,邁著小碎步就要離開。
「站住,都別動。」
何歡清冷的聲音響起,讓本就急切的夏清嘉臉色一僵,隨即趕緊低下頭裝作無辜的樣子,將自己的存在感力圖降到最低。
只是何歡卻不會如她的意,將手裡的拿到的各式工具扔到夏清嘉腳邊,問她有沒有見過這些東西。
怎麼可能沒見過,這不就是她動手腳時用的工具麼,但無論夏清嘉心裡多想逃離這裡,表面上她依舊得裝可憐的搖搖頭,表示沒見過。
何歡知道她會嘴硬抵賴,諷刺的有從兜里掏出來一個紅色的紅綢頭花扔到夏清嘉臉上,整個工地只有她每天變著花樣的打扮出挑,除了她沒人戴。
「別和我說是你不小心掉的,我是在車庫裡找到的,那地方閒人免進,如果不是你心懷鬼胎進去,怎麼可能落在裡面。」
何歡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夏清嘉的身上,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憤怒,拖拉機是隨便能動的麼,要是控制不好衝進人群,就不是一個人骨折了。
想到這裡,大家都是陣陣後怕,看著夏清嘉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她。
「我,我就是路過,恰好頭髮被風吹進去而已。」
夏清嘉無助的咽了咽口水,還企圖狡辯,如果是之前,她還能躲在夏乘風身後裝無辜,讓所有人的火力都沖著他去,但現在他似乎也生氣呢。
第一次,夏清嘉感受到孤立無援,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有人突然說看到夏乘風也在車庫附近鬼鬼祟祟轉悠來著。
「啊,我剛才也看到了,他還拉著何清嘉好像很生氣似的,到底是你倆誰動的手腳?」
聞言,何歡蹙眉看向夏乘風,他一身狼狽俊臉蒼白,渾身疼的直顫抖,面對大家的質疑,趕緊就要解釋,可是剛張嘴就又猶豫了。
如果他澄清的話,那清嘉的罪名就坐實了,以後還怎麼做人。
儘管夏清嘉把夏乘風當人肉盾牌,他卻還顧念舊情,只是某人卻沒他這般心軟,趁著他遲疑的空擋,哇的一聲哭出來,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嗚嗚嗚,你們別問了,都是我,都是我做的,夏大哥是好人,他幫我幹活還受了傷,我不能狼心狗肺的出賣他。」
之後被人再怎麼問,夏清嘉依舊都是這句話,臉上都是隱忍的表情,還時不時小心翼翼的瞥向夏乘風,給大家一種她心甘情願背黑鍋的錯覺。
人們總是會同情看似柔弱的一方,不知不覺的,風口就朝向夏乘風,感受到周圍不善的目光,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一來是被冤枉的氣憤,二來則是對夏清嘉的不可置信。
他顫抖著指著夏清嘉,無法從小呵護備至的妹妹,竟然會倒打一耙。
而站在一邊的何歡此時勾起嘴角,滿眼諷刺,這次終於能讓夏家人也親自體驗一下夏清嘉的慣用伎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