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部長一直在工地視察來著,剛布置完這幾天的工作進度,」何歡似笑非笑的看向夏清嘉「這不,站著沒動就讓人給訛上了。」
夏清嘉撞人時,周圍的人都看到了,真的和趙部長沒啥關係,反倒是她後來倒打一耙讓人厭惡。
「我,我不知道他是趙部長,」夏清嘉現在也想抽自己兩嘴巴,「真是對不起,我剛才是疼暈頭了,所以才那樣的。」
她一邊道歉,一邊瞟著找趙部長簽字的兩人,誰能想到穿著考究,時不時打個官腔的竟然是後勤,剛才她那麼賣力的演出都成無用功了。
不過也不怪夏清嘉,趙部長確實不按套路出牌,她從小在上層社會長大,自然更偏向於穿著得體的。
一邊暗恨自己眼瞎,一邊為了彌補剛才犯下的錯誤,主動提出接下來幾天都在工地里免費幫忙,希望趙部長能給她個為文藝匯演貢獻力量的機會。
這話說的何歡都忍不住笑了,說的冠冕堂皇的,還不是為了方便找機會接近趙部長得到露臉的機會。
但她並沒有阻止,甚至還想看她接下來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
一場誤會在夏清嘉刻意放低姿態下解決,趙部長也不好拒絕一個熱情奉獻的年輕人,不僅同意她在工地,還許諾工資和其他人一樣。
「多謝部長,我一定會努力加油的。」
夏清嘉對著趙部長笑的甜美,刻意打扮過的小臉清秀可人,照比旁人確實耐看不少,但是對於一心撲在工作上的鋼鐵直男,最多揮揮手讓她趕緊幹活。
扭頭就找何歡和韓之惠布置任務,這倆孩子能幹還聰明,一點就透,看著隱隱想要提拔的意思。
周圍的人都和人精似的,看著趙部長對兩人的態度不同,他們也一樣輕聲細語的,反倒是夏清嘉,因為想立個努力向上的人設,忍著手疼乾的格外賣力。
但這樣的舉動自然就和上午的表現形成鮮明對比,引得之前和她一組的女知青氣憤不已,好傢夥,感情她能幹好,就故意累自己一個人唄。
都是二十左右年輕氣盛的時候,女知青也沒慣著夏清嘉,把事情告訴了認識的知青們,聯手一起擠兌她,一下午過的真是水深火熱。
等下午收工時,夏清嘉已經累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相反何歡卻和大家說說笑笑,還把籃子裡買的水果糖分享出來。
一路上甚至約好等幹完活一起去供銷社買吃的,本就艷麗奪目的臉蛋被笑容襯托的越發耀眼,而夏清嘉渾身狼狽的就像是雜毛雞似的。
不知不覺到了村口,大家紛紛下車回知青點,只有夏清嘉累的一步步往前挪,看著何歡那輕快離去的步伐,心裡越來越氣,捶在身側的拳頭越攥越緊。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和何歡理論的時候,突然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眯眼往遠處一看,竟然是負責巡邏的夏乘風。
眼看著他到近前,夏清嘉趕緊收起怨懟的表情,期期艾艾的叫住了何歡。
何歡和見鬼似的扭頭看她,干一天活不會是累瘋了吧。
剛想讓她回去控控腦子裡的水,就聽到幾聲急促的腳步,沒一會夏大傻就跑過來。
看著他護在夏清嘉身前警惕的看著自己,何歡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的話是給這他聽的。
「清嘉,你怎麼這麼狼狽?」夏乘風打量著夏清嘉,輕易就看到她手心的傷口「哎呀你的手,怎麼這麼嚴重?」
小心翼翼的捧起夏清嘉的手,手心的傷口因為蹭的灰塵泥土,顯得特別嚴重,其實也就是破個皮的程度。
儘管如此,大傻依舊心疼不已,畢竟是相處了十七年的妹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的傷。
夏清嘉被忽視一天,現在得到關愛,直接就繃不住,抽抽搭搭的就哭出來,那模樣好像是被全世界傷害了似的。
「我,我沒事,你們不要怪妹妹,」夏清嘉瞟了一眼何歡,眼睛裡充滿了欲言又止「如果不是我沒用,也不用她代替我去幹活賺錢了。」
輕飄飄一句話就把所有的錯推到何歡身上,含糊其辭掐頭去尾的,讓大傻本能的以為是她欺負夏清嘉,眼神立馬就帶著譴責。
「小妹,你怎麼能這麼幹呢,清嘉不管如何都是我們的家人,你就算再不喜歡她,總不能出手傷人吧。」
面對夏大傻劈頭蓋臉的責備,何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是女主的好舔狗,人家剛說一句就立馬過來衝鋒陷陣。
「你是哪位啊就來教訓我,自己窮的都要尿血了,還有心思管別人,我看你還是吃的太飽了。
既然那麼心疼她,就直接娶回來當媳婦多好,一輩子護著。」
何歡看著他們相握的雙手滿眼諷刺,如果說親兄妹這樣也就算了,都已經知道是養女關係了,還這麼膩膩乎乎的,說心裡想法傻子都不信。
被她這麼一說,夏大傻趕緊把手鬆開,尷尬的想要解釋,卻聽到夏清嘉故作堅強的聲音。
「妹妹,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日久見人心,往後咱們天天見,我會證明我的能力的。」
她蒼白著臉抿著唇,一臉虛弱卻不服輸,甚至還「不小心」弄疼傷口,輕嘶了一聲,可給夏大傻心疼夠嗆。
一聽她還要再去工地幹活,更是心急,手都傷成這樣了,怎麼能再操勞,皺眉想了想,乾脆就說明天他也跟著去幫忙。
夏清嘉聞言心裡一樂,這可不就是她賣慘的目的,但明面上又懂事的拒絕,依舊抵擋不住夏大傻的積極主動,「勉強」同意他跟著,但不許他干太多。
何歡眼睜睜的看著夏大傻掉進某人的陷阱里,不僅感慨著拍拍手,牛逼呀,但凡她能有這樣駕馭男人的手段,上輩子也不用母胎單身,連個小嘴都沒親過。
不想再看這兩人辣眼睛的畫面,何歡就想著趕緊回家做飯吃,估計薛尚武他們也餓了。
結果等她做好飯菜端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薛尚武正焦頭爛額的抱著一個小嬰兒,一米八幾的漢子,佝僂著腰用雙手端著,那姿勢好像是炸藥包。
「我就一天不在,你們在哪弄出來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