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修哥哥，你要好好考，別緊張，等你回來我給你做好吃得。」
就在顧建修被薛尚武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何晴甜甜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他順理成章轉頭與何晴說話，態度比往常都來的熱切，讓她以為要守得雲開見月明，心裡更加歡喜。
薛尚武看著顧建修那慫樣，頓時冷哼一聲，不動聲色的與何歡湊的更緊一些。
誰都別想肖想自己媳婦，以後媳婦在哪他在哪，守也守一輩子。
聊天的功夫牛車來了，大家有序的上去，其中最沉默的就是夏瓊樓。
因為夏家，他和知青們並不怎麼熟悉，而親妹妹也不怎麼對自己親近，一路晃蕩著，乾脆就拿著書本低頭看著。
「一呀更呀里，月牙沒出來呀~貂蟬美女呀，走下樓來，呀啊~」
天氣太冷，大家都縮著不懂，趕車的大爺卻自得自樂唱著前幾天來村里唱二人轉的調子，搖頭晃腦美滋滋的。
何歡很喜歡這個調子，也跟著哼哼，她的嗓音清脆婉轉，自帶一種恣意和暢快，反倒沒有了女子的哀怨，襯的非常歡快。
一牛車的小青年全都看著她，何歡也不扭捏，靠在薛尚武的肩膀上，唱的韻味十足。
薛尚武寵溺的摟著何歡，儘量為她擋著寒風，卻也不會因為她唱歌被人注目而覺得不舒服。
甚至覺得，自家的媳婦，就是優秀，就該站在被人仰望的地方。
夏瓊樓看著何歡，心頭不是滋味，這樣優秀的妹妹，自己以前是瞎了眼才沒看出她的好，反而被夏清嘉那個歹毒的給蒙蔽雙眼。
哎，說到底，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他活該，而夏家的其他人，也會遭到更多的報應。
車子的角落裡，顧建修看著自信的何歡，好像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而自己只能將所有的感情都壓抑在心裡。
甚至連正大光明和她說話都不敢，相比之下，薛尚武就優秀的多，一股自卑的心裡縈繞著他，直到鎮上下車才緩過來。
到了鎮上，大家還得做客車到市里，有錢的就買幾個饅頭燒餅的，沒錢的就拿出帶的飯菜吃。
何歡早就準備了吃的，走到避風的地方拉著薛尚武吃起來。
因為天氣冷，何歡沒做太多肉類，不然凍的凝固住反而膩得慌，她發麵做了鬆軟的豆沙包，又用辣椒炒了個清脆的小鹹菜。
「你還站那幹啥，過來吃啊，吃完了還得趕車呢，」何歡看著傻愣愣站著的夏瓊樓有些無語「都知道你和我一起出來的。
你這樣是不是以為我虐待你呢，你心思挺歹毒啊？」
夏瓊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何歡是和自己說話，趕緊搖頭說自己沒那麼想。
他其實想著到市里就那麼幾個小時，餓一餓算了，根本沒想到何歡會帶自己的那份。
而且，自從他到了何歡這，別說錢了，就連之前掙工分分的糧食都被家裡人給拿走了。
平時吃飯都覺得在占何歡的便宜，生怕他們兩口子因為自己而吵起來，到時候真抬不起頭。
「別愣著了，趕緊吃吧。」
何歡說完塞給夏瓊樓一個飯盒，裡面和他們的一樣，都是辣炒小鹹菜，就著軟乎乎的豆包，別提多香了。
他們吃完，客車也來了，何歡買了三張車票就要上車。
「二哥，建修哥哥，你們等等。」
突然，那熟悉又讓人厭惡的聲音傳來，何歡本能的皺起了眉頭，看嚮往這邊跑來的夏清嘉。
好一陣子不見，夏清嘉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估計預產期也就是過年那陣。
也許是碰瓷過的日子好了，臉上比之前有血色圓潤不少，身上的衣服更是最近流行的花色棉襖，她正挎著一個藍子往這走。
到了近前，累的氣喘吁吁，卻依舊將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夏清嘉把冒著油香的大餅，酥餅都塞進夏瓊樓和顧建修的懷裡，甚至還放了兩瓶汽水，可謂是誠意滿滿。
「這些東西，本來想給小妹拿一份的，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歡我，估計拿了也是自討沒趣。」
夏清嘉看向何歡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沮喪的咬著嘴唇，好像對於她的冷淡很傷心似的。
「算你聰明，你就算給我，我也扔馬路上去，」何歡勾唇滿眼諷刺「誰知道你下沒下藥，萬一要是耽誤我高考怎麼辦？」
聽到這話，夏清嘉的臉色一僵，隨後快速的轉變表情，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紅著眼睛泫然欲泣。
「我這輩子，再也沒有高考的可能了，我是羨慕你們。
如果要是你們這麼想我的話，我就把東西拿回來。」
夏清嘉說完就要伸手，可是到半路上又縮回去，默默看了顧建修和夏瓊樓一眼便走了。
大冬天的，她挎著籃子，一步步緩慢離去，時不時還抹抹眼淚，光看背影還真挺可憐的。
夏瓊樓和顧建修看著懷裡滿滿登登的吃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夏清嘉做的事情確實很可惡，但是再最初的時候，還是很可愛體貼的。
也不知道從時候開始變成這樣，讓人唏噓不已。
「別發呆了，趕緊上車吧，」何歡找到座位，提醒還在外面發呆的兩人「我要是你們，在考試之前就不吃信不過人送的東西。」
「啊？沒事吧，清嘉再如何，也不能在吃的裡面做手腳吧。」
夏瓊樓聽懂什麼意思，看著這些東西，分不清何歡是真的提醒，還是單純的討厭夏清嘉才這麼說。
看著他一臉清澈的愚蠢，何歡聳聳肩，反正言盡於此，愛聽不聽。
到市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家又找招待所又是安頓行禮的，沒一會就全睡著了。
第二天除了吃飯上廁所，何歡兩人就再也沒出過房間，都是捧著書本看自己薄弱的科目，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萬一要是出了看到的題，豈不是賺到了。
11月28日，高考的第一天，何歡和薛尚武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入考場，希望這次，能有個全新的未來。
一連兩天的科目，考完後何歡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也不知道答的咋樣，反正準備這麼久，總算有個交代。
扭頭看著同樣表情的夏瓊樓，不知道他能不能考好。
「你們聽說了麼，顧建修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