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母女一人一身?你知道這幾尺布多貴麼,你是她婆婆送你件見面禮是她當小輩的禮貌。
你那倆閨女哪個不比她大,舔個大黑臉還好意思要衣裳?我要是她的話,直接把這些玩意燒了也不給你,烏鴉落在豬身上,光看別人黑,不看自己什麼德行。」
「就是就是,歡妹子,她們可沒少說你壞話,你還給她買布料,給糧食,要我說直接給打出去得了。」
「還說呢,我昨天路過,聽這老娘們說不讓歡妹子上桌吃飯呢。」
聽到不讓上桌,周圍的嬸子小媳婦們都怒了,在他們這可從來沒有這個規矩,大傢伙吃飯都熱熱鬧鬧的,要說不讓上桌,反倒是男人更可能,畢竟他們有時候惹到媳婦就給踹出去。
「本來女人就是不讓上桌的,我們那就這樣,新嫁進門的,都得在灶台那蹲著。」
薛母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好像自己不是女人,看著大家都維護何歡,只覺得她就是勾人的狐狸精,不然怎麼那麼多人幫她。
「原來是這樣啊,」何歡扭頭看著薛尚武,「一會趕緊回去把桌子放咱們屋裡,咱媽和兩個姑姐肯定都不習慣的。」
薛尚武聞言還用等一會,扛著糧食扭頭就往家走,所幸薛母她們也在附近,伸頭就能看到他進去後把偏房的所有桌椅都拿出來,利落乾脆的鎖倉房裡。
薛母氣的直拍大腿,急走幾步都沒攔住,顫抖手指著薛尚武,一摸臉就又坐地上開始嚎,指責他不孝順,指責何歡不尊重婆婆。
可是經歷這一早上的事情,大家可不覺得何歡兩口子錯,好吃好喝好穿的招待,薛母不領情還四處挑刺,放誰家不打起來都是涵養好的。
終於在大家嫌棄的目光中,薛母咬牙忍下這口氣,惡 地瞪著何歡,招呼兩個女兒將米麵抬進偏房,哐的一聲把門關上,來發泄內心的憤怒。
屋子裡甚至還能傳出對何歡的謾罵,可這些對於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就這點戰鬥力還想折騰他?
笑呵呵的轉頭讓大家散了,何歡抱著樂樂進屋剛坐下,薛尚武就換了幹活的衣服去上工。
如今他不再武裝部,就得老老實實幹活掙工分,本來何歡也該去的,結果他卻說自己干快點足夠兩個人,不用她遭罪受累。
「不過我不在家,你和樂樂能行麼,我怕她們又出么蛾子。」
薛尚武站在門口還是有些不放心,看著嬌滴滴的媳婦,生怕她受委屈。
何歡伸手整理著他的衣襟,時不時狀似無意的撫摸著他的胸肌,哎,昨晚因為那三個大冤種睡隔壁,薛尚武都不讓她摸個夠本,生怕擦槍走火有聲音傳出去。
「放心吧,我保證能動手儘量不吵吵,對付這樣的無知婦女我信手拈來,倒是你,別後來又心疼。」
說話間,她的手在薛尚武腰間的軟肉上輕輕捏了捏,眸中蕩漾著瀲灩的秋水,給他看的如痴如醉。
壓住繼續「作亂」的小手,薛尚武深呼吸好幾下才平復身體的燥熱,哭笑不得的戳了戳何歡的腦門,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何歡倚在門邊看著薛尚武那精壯健碩的背影,腦海里都是他晚上生龍活虎不知疲倦的樣子,眼睛有些煩躁的看向偏房,真是掃興的東西。
夏季本就炎熱,偏房此時也開著窗戶,裡面斷斷續續傳出母女三人為了怎麼做衣服款式爭吵,何歡勾起諷刺的笑容,真以為那幾尺布是好拿的?
經過這一晚上的了解,何歡早就知道薛母三人都不是什麼善解人意的主,如今這麼好看的一塊布料,當然都想占為己有,就算最後分出勝負,沒得到的兩人也會心有不甘。
只要她們出現裂痕,何歡就能套出這三人來這裡的目的。
眼底暗芒閃過,她們三個吵架更好,也省的給何歡添堵,趁著有空,趕緊把這兩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乾淨,順便還給樂樂洗個澡,小包子最近又長肉長牙,圓嘟嘟的更可愛。
「媽媽,噗啊噗啊……噠噠噠噠噠!」
樂樂坐在鐵洗衣盆里,用兩隻小肉手拍打著水面,水花不僅濺到外面,也把他給淋的一頭一臉,他還樂的咯咯笑,漆黑明亮的眼睛眯成彎月牙。
何歡蹲在邊上用搓衣板洗衣服,扭頭看著這麼可愛的他,頓時也笑的開心,甚至戳了戳樂樂白嫩嫩圓鼓鼓的小肚皮,母子倆的笑聲灑滿院子,任誰看了都會被感染上快樂。
但是,總有那些倒胃口的破壞氣氛,薛母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幕,冷冷的哼了一聲,男人沒在家笑的和個騷狐狸似的,肯定是想勾引男人。
「大妮二妮,我可告訴你們,往後可不許學有些賤皮子,光天化日的在院子裡勾三搭四的,現在敢在院裡笑,往後就敢去別的男人炕上笑。
這要是在咱們村早就被扒了衣服遊街示眾,也就是新時代救了她,呸,不要臉的騷貨。」
薛母指桑罵槐的看著何歡,不就是仗著她兒子在家耀武揚威麼,如今薛尚武出去了,她們母女三個還弄不過一個小豆芽菜?
這麼想著,眼神越發得意放肆,而何歡的身體也確實僵硬了一瞬,而後低著頭將樂樂從鐵盆里撈出來迅速跑回屋。
「媽,你看,她也不過是個靠我大哥才硬氣的玩意,」趙二妮嗤笑著趴窗戶看「現在咱們這麼罵她,還不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母女三人從昨天開始一直被打壓,現在總算是揚眉吐氣,那叫個痛快,就說從前無往不利的絕招怎麼會沒用,原來是時機不對。
就在她們討論一會還怎麼整何歡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剛想著再罵一頓出出氣,只聽嘩啦一聲,一盆淡黃色的液體傾斜而來,直直把娘仨澆得滿頭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