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怪你的,為你背鍋是我自願的,但,也僅此一次,」夏乘風看著夏清嘉,曾經眼底的光線越來越黯淡直至熄滅「往後,不要叫我大哥了,我和你不再有關係。」
夏清嘉聞言瞳孔一震,臉上甚至一晃而過被背叛的憤怒,可最後都變成悲傷的神色,捂著臉痛哭起來。
「嗚嗚嗚,我知道你怪我這麼久沒去看你一次,可是我也逼不得已,這些日子我過的也身不由己,嗚嗚嗚,你不知道我差點成了你的媳婦呢。
大哥……我知道你嫌棄我身子髒了,難道連當你妹妹的資格都沒了麼?」
夏清嘉這幾句話,就讓夏乘風變成在意名聲的偽君子,只是以為她風評不好而斷絕關係。
夏乘風皺了皺眉頭明知她說的有歧義,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哪怕是經歷了六個月的牢獄之災,他依舊學不會怎麼和人撕破臉皮。
不過還好身邊的夏明君清醒,將夏乘風拉到身後,看著陰魂不散的養女,深深的吸了口氣。
「夏清嘉……不對,你的戶口本上是何清嘉,」夏明君看著她的眼神也不再溫情,「往後我們和你不再有一點關係,不管你從此後飛黃騰達,還是我們露宿街頭,都相忘於江湖吧。」
十七年的感情,如果不是極致的失望,他們也不捨得放棄夏清嘉。
可是自從夏清嘉下鄉後,不僅整個人都變得自私自利,甚至還拉著夏家人背黑鍋墊背。
「爸,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就因為我要進監獄了,所以你們就要和我斷絕關係麼?」
「你既然這麼珍惜我們,為什麼要放火燒了牛棚,」不等夏清嘉接著哭訴,夏清影憤恨的怒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跑出來,是不是就被燒死了。
我一直把你當最親的人,你冤枉我讓我背黑鍋我都不怪你,可你不能拿我們的命開玩笑,三姐,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以後,我不會再關心你了。」
夏清嘉被這麼連番的質問早就啞口無言,想要說什麼挽回卻無奈沒有理由,她不能失去夏家的靠山,不然怎麼回城啊。
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突然身後就出現一陣異動,轉身看去,竟然是死者母親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這邊時,突然衝過來,掏出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刺向殺人犯。
她紅著眼睛滿眼狠厲,用盡畢生的力氣將匕首捅進那人的胸口。
「閨女,別怕,媽給你報仇了。」
死者母親的眼睛裡充滿了瘋狂,看著殺人犯狼狽蒼白痛楚的臉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拔出匕首,隨著溫熱的血液噴濺在臉上,往他身上胡亂捅著。
一連幾下之後,其他人才反應過來趕緊把人拉開,此時那殺人犯已經完全失去生機,躺在血泊中如同個破布娃娃。
「哈哈哈,死了,死了好,我也能去陪我閨女了,」死者母親被公安拉起來,看著大家手忙腳亂的去抬殺人犯,釋懷的笑了出來「閨女,別怕,媽來了。」
「薛團長,謝謝你,能給我女兒報仇,我值了。」
突然,她看向薛尚武道謝,張口就咬向左邊抓著她的公安,趁著他吃痛鬆手的功夫,將藏在兜里的老鼠藥塞進嘴裡,連著包裝一起咬碎咽下去。
這一系列的變故都讓周圍的人措手不及,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死者家屬悲痛欲絕的跑過去,將人搶回來想要送去醫院,卻被薛尚武給攔住。
「趕緊抬警車上,這樣比較快。」
「我不去,」死者母親惡 的蹬著警車裡的殺人犯屍體「我就是死,也不會和他坐一輛車,你們別救我了,我想去看我女兒。」
說完,就捂著肚子痛苦的癱軟下來,嘴唇肉眼可見的烏紫了起來,如果再不救治肯定會沒命。
對於她的決定,家屬們都難以接受,哭喊著讓她活下去,但死者母親似乎都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念,閉著眼睛誰都不回應。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由遠及近的拖拉機聲,薛尚武聞聲望去,正是何歡背著樂樂將車開了過來。
「快,把人抬上車,趕緊去醫院。」
何歡在指認現場後就領著樂樂去於家玩,剛想著去村口換點豆腐就聽到有人驚呼出人命了,細打聽竟然是死者母親殺人後自殺。
想著之前走路都需要人扶的中年婦女,竟然為了給女兒報仇成了殺人犯,再想到之前陳奶奶為了乾媽命都能豁出去……
天底下最讓人感慨的永遠都是「母愛」兩個字,雖然她沒擁有過,但是卻想幫別人守護。
何歡將拖拉機開過來,大家自動自發的讓出一條寬敞的路,死者家屬七手八腳的將人給抬上車斗,一個個淚眼朦朧的向她道謝。
「樂樂給你,我送完人就回來。」
將樂樂遞給薛尚武抱著,兩人只是對視一眼就讀懂了對方的想法,何歡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就大開油門揚長而去。
本來只是指認現場,沒想到卻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周圍的村民們除了咒罵殺人犯就只剩下唏噓。
薛尚武抱著樂樂望向何歡消失的方向,臉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於這些何歡都不知道,她將拖拉機開到最快,平時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愣是四十五分鐘就給開到縣醫院。
家屬們抱著口吐白沫的女人往醫院裡跑,一路上叫著醫生護士,等進了急診室全都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看著急救的方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祈禱她活過來還是就這麼死去。
「患者家屬過來交錢。」
護士從急診室出來,拿著繳款單子,家屬們趕緊站起來接過,可是看著上面五十多的數額都犯了難,一個個掏空衣兜也不到十塊錢。
何歡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將單子拿過來去墊付了醫藥費,等她回來的時候,急救已經結束,所幸那耗子藥放久了毒性不強,死者的母親從鬼門關溜達一圈再次回來了。
可她卻不開心,虛弱的想要拔掉輸液瓶,流著眼淚埋怨家人將她救回來,她只想去見女兒。
「大娘,也許您能被救回來,就是您女兒的意思呢。」
何歡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喪女之痛確實無法接受,估計就是想要報仇的動力支撐她走到現在,不然估計早就自殺隨女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