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媽……您這一身可真漂亮,」何歡看著煥然一新走出來的劉阿姨,由衷地稱讚「怪不得爸想了您二十幾年,真真的風韻猶存。」
劉阿姨被她打趣的臉頰通紅,抓著衣角有些不安,一會那麼多人來,會不會看不上她啊。
何歡不給她猶豫的時間,拉著坐在化妝鏡前細細的描畫,這五天來已經給她做了不少心裡建設以及練習各種各樣的情況。
反正見到不喜歡的不搭理,不願意回答的就不張嘴,再逼急了,直接發瘋,把盤子,碗,菜什麼都扔那人臉上,主打一個把所有憋屈還回去。
「媽,別害怕,反正吃飯就那麼一會兒,您全程在爸身邊,有什麼事他老人家就給懟回去,您就負責在邊上笑。」
說話的功夫,何歡已經把劉阿姨拾掇好,這些天每天面膜敷臉,牛奶泡手,順便還給她染了黑頭髮,再加上現代技術的各種遮瑕粉底一妝點,就和三十多似的。
當鏡子裡出現年輕又貴氣的臉,劉阿姨終於有些底氣,抓著何歡的手滿眼的感激,如果沒有這丫頭,她和母親估計早就一把黃土死在醫院了。
「媽,歡歡,客人快到了,該下去了,不好讓爸一個人等著。」
這邊剛收拾完,薛尚武就來敲門,宴請的人陸續要到,總不能光讓董師長一個人接待。
下一秒,何歡就打開門,將劉阿姨扶出來,全新的毛呢外套,淺灰色的西褲,加上鋥光瓦亮的小皮鞋,誰看了不說是都市麗人。
薛尚武由衷的也誇讚一句,這讓劉阿姨更加自信。
「你們這麼說我心裡就有底了,我先下去,你倆也趕緊換換衣服,別光顧著我。」
說完就把樂樂抱走,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薛尚武看看身上七成新的綠軍裝,這是他最體面的一套了。
剛要說不用換衣服,何歡就把他拉回房間,從柜子里掏出來早就準備好的,帥氣皮夾克,最近流行的直筒褲,還有卡其色的針織半高領毛衣。
「這……得多貴呀,有那個錢給自己買多好,我不用。」
薛尚武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沒必要打扮,有那個錢還是給老婆孩子花才值得。
誰知何歡卻秀眉微蹙,掛著危險的笑容湊到他面前,一如最近要「獎勵和懲罰」的表情,薛尚武頓時就身體僵硬眼神飄忽不敢看她。
果然,何歡也不說話,直接伸手去扒他的衣服,那靈活的小手幾下就把他軍裝的扣子都解開,明明一米八幾的個子,薛尚武此時卻愣是推不開。
「是你自己換,還是……我幫你~換?」
「我自己換!」
帝都四月末氣溫已經有些溫暖,何歡買的這些衣服穿著剛剛好,薛尚武套上後走到穿衣鏡前,柔軟的針織衫將他的好身材勾勒的一覽無遺。
尤其胸肌和腹肌的輪廓,在行動間總會若隱若現,而黑色的皮夾克則是將他俊朗的臉襯托的越發出挑,如果不是那堅毅明亮的眼眸,肯定會以為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嘖嘖,果然好看,」何歡換完走出來,眼睛都恨不得發出綠光,「以後多穿這樣的衣服,我喜歡。」
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何歡是真想上去摸兩把他的胸肌,嚶嚶嚶,這個保守的時代對「女 」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而在她說話間,薛尚武也用著驚艷的眼神看著她。
大紅的連衣裙把她纖細的玲瓏的腰身勾勒的一覽無遺,烏黑順滑的青絲半扎在後腦勺,明明是略施粉黛,卻已經艷壓群芳。
何歡喜歡薛尚武的眼神,還特意轉了個圈,裙擺變成一朵艷麗的玫瑰染紅了他的愛意。
「好看麼?」何歡嬌俏的走過去,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走吧,別讓乾媽就等,省的她害怕。」
家裡地方也不大,很多時候薛尚武都不用拐杖,今天特意拿出來想走穩一些,結果何歡根本不給機會,小手牢牢握著他的胳膊,鬆開那是不可能的。
無奈之下,薛尚武只能順著她往下走,一路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皮膚柔軟的觸感,多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
「呦,看來這些日子長友沒少砸錢,桂花姐看著真的和那些資本家太太一樣了。
不像我們這些正兒八經的,哪敢打扮的這麼招搖。」
剛到樓下,何歡就聽到這明顯拱火的話,放眼望去,一個尖嘴猴腮的女人正刻薄的看著劉阿姨,眼底都是嫉妒和刁難。
她這話第一說劉阿姨虛有其表,不過是鄉野村婦;第二把她往資本家那邊靠,直接搞臭她的名聲;再就是拉幫結夥擠兌她,讓大家知道她不是正經人。
劉阿姨自然也聽出這些話的意思,無奈性子軟也不會吵架,面上浮現出怒意剛要解釋,卻被熟悉安心的嗓音給攔住。
這時候解釋和自證只會掉入對方的陷阱,把話題拋回去才是王道。
「哎呦,看來這位奶奶應該接觸過很多資本家的太太,不然怎麼會這麼熟悉她們的打扮呢。」
何歡很自然的走過來,挽住劉阿姨的胳膊,給了她堅定的底氣,同時進來的十幾個人也都看到董師長這位傳說中很厲害的女兒。
「我媽的衣服您穿著確實不適合,畢竟老年人麼,需要更多的是舒適感,不像我媽,年輕漂亮,我爸恨不得把所有錢都砸給她也不心疼。
再說了,女人是男人的臉面,我媽出去大家都知道我爸過的好,您這樣家裡生活不富裕買不起,也是正常的。」
其實說話的女人打扮的也不差,可是因為長相問題,加上那刻薄的氣質,多好的衣服都像是地攤貨。
尤其何歡刻意把她貶低成奶奶,明明她還沒劉桂花年紀大,這可把她氣的渾身顫抖,卻又礙於周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敢罵街。
也許是何歡懟的太過癮,也許是那女人平時人緣太不好,這番話說完,大家都忍笑的很辛苦,一個個捂著嘴又是咳嗽又是四處亂瞟,就是不敢正臉看過來。
「哼,不過是個走資派的女兒,真當認了長友當乾爹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野丫頭就是野丫頭,上不得台面。」
李月姍姍來遲,但卻依舊不改她之前令人討厭的嘴臉,很明顯是有備而來,把何歡的底細都調查清楚。